“王爷,有了八阵法阵图了,太好了。但是看不太懂。”站在城楼上的柳青寅欣喜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我也看不懂。但是凭着基础阵法勉强可以看出这种阵法是方圆阵相套变幻而成的。如果顺着这一思路,一定可以看懂这一阵图。”宁启薇指着阵图上方圆相套的阵列说道。
“八阵法的阵图我是没见过,但是略有耳闻。其是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正阵。但是此间相生相衍却无法把握。这才是此阵的要点所在。”柳青寅淡然说道。
“若是如此,乾应为西北方,我们布阵时应以此方位为起点。但是艮是山川,此处为旷野。若想布此阵,需置于非要害之处。否则全阵必遭其累。”宁启薇眉头紧锁。“嗯,八阵中讲究是相生相衍。若是艮较弱,会累及其他布阵的发挥,就是此阵的不足之处。而今也只能如此了。”柳青寅轻叹了一口气。
“王爷!”梁睿的呼声打断了宁启薇的思绪。“破阵的方法找到了?”梁睿快步走至宁启薇的面前,看着宁启薇手中的阵图,说道。“嗯,但是现在却碰到一个难题。”宁启薇皱着眉头说道。“什么难题?”梁睿带着呼吸声的声音问道。“此处为平野。若是要布这八阵,威力不大。”宁启薇淡然说道。
“人力不可代替吗?”梁睿随口说道。“阵法是相生相衍…额,这个方法或许可行。”宁启薇恍然大悟。“什么方法?”柳青寅和梁睿异口同声地问道。“若是艮位较弱,云垂阵就布不起来。为今之计可先用同时布阵,多点指挥的阵式。就是在艮位设置另外的一个方阵或者圆阵。”宁启薇浅笑。
“王爷,你是说八阵原先由中心统一指挥,而现在改为七阵归中心指挥,而在艮位设另一阵另行指挥。可是中心无法掌握其变数啊。”柳青寅淡淡地说道。“这就是需要一位可掌控住变数的将领。他要根据七阵的变化所需调整阵形。”宁启薇淡然一笑,说道。
“因此我想从你和梁睿中挑一个前去。你擅长指挥军队作战,而梁睿的实战经验较强。因此选择梁睿作为独立阵的指挥。”宁启薇微笑道。“但是梁将军…”柳青寅想说什么,却被梁睿打断了:“柳将军,又要小看我了吧!呵呵…”梁睿的微笑是那样的笃定,宁启薇一时思绪万千。
大队身着铠甲的军士自常州北门鱼贯而出。一分钟的时间,所有的军士集结要毕。整齐的队列,连绵几里,黑压压的一片。
站在城头的柳青寅吹响了号角,挥动着号令旗,比势着各个特定的动作。城墙下骑在战马上领头的将领比势着柳青寅一样的动作。军士们得到号令,他们便开始分散,集结,列队。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整个阵形已初见雏形。待七阵列队完毕,原本防御在前,以防结阵时遭到敌军偷袭的前军,在梁睿的带领下集结成一个方阵。
站在城楼之上柳青寅吹响号角,挥动着手中的号领旗,比试着一个动作,城下的将军得令,挥动着手中的号令旗。前军的军士们得令了,前军变幻为战斗队形,整个阵列随之调整队形,向敌军的阵队逼近。敌军的将领挥动号令旗,敌军的前军变幻了阵形,迅速集结成战斗队列。
柳青寅迅速挥动号领旗,比势着一个动作。城墙下的将领挥动着号令旗,前行的右翼军迅速变幻成一把利刃的队形,向敌军逼近。敌军将领挥动号令旗,敌军的左翼军迅速变幻了阵形,克制了右翼军的前进。
柳青寅急了,他吹动号角,挥动了号令旗,连续比试着一连串的动作。城下的将领也跟着比试相同的动作。各军得令后,一边前进一边迅速集结成新的阵列。敌军将领发现情况不对,他挥动号领旗,想指挥变幻阵形。然而为时而晚。
军士与敌军正面交锋。由于有利的战斗队形,敌军被逼得节节败退。眼看胜券在握,敌军忽然下令撤退。军士们一时兴起,追将了出去。“不妙。柳将军,此阵有三大禁忌,其中一条便是穷兵莫追。快快收兵。”宁启薇惊喝道。柳青寅吹动号角,挥动号领旗。然而,许多军士早已追着敌军跑远了。
敌军乘机反扑过来,嘶杀声响彻旷野。敌军迅速集结起原先的队形向梁睿独立排列的阵列扑将而来。八阵中最为脆弱便是这个云垂阵。敌军看准此阵与其他阵的不衔接,便对此阵加强进攻。由于此阵是配合其他阵的变化而变化的,其他阵队的军士无与之配合的意识。此阵便自成孤立,退不可退,进不可进。
宁启薇站立在城楼上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暗自着急。柳青寅吹动号角,挥动号令旗。掌七阵的将领挥动号领旗,指挥着七阵的军士往后撤退。梁睿指挥的方阵的军士以尾作头,以头作尾,向七阵靠拢。敌军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敌军的阵队迅速向梁睿所指挥的阵队包抄而来。
梁睿看情况不妙,他带领着前军阻在前头,阻挡着敌军的前进。而与此同时,柳青寅迅速指挥七阵的军士变幻队列,将最具杀伤的阵队变幻在前头,向敌军逼近。然而情况并没有意料的那么好。梁睿带领的前军被包围在敌军阵队的中央。
梁睿指挥着军士拼死想杀出重围,然而敌军的阵法变幻莫测。站在城头的宁启薇一时大惊,她抢过柳青寅手中的号令旗,指挥着军士自多面包抄敌军的阵队。敌军双面受敌,损失惨重。敌军将领作最后垂死挣扎。他把兵力放在围攻阵中的梁睿带领的中军。顿时旷野上杀声不断。
宁启薇迅速指挥军士从中间阻断敌军阵列的连接,敌军的阵列方才被破解了。敌军的统帅被梁睿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砍到马下。宁启薇看到满身血污,仰倒在地。她甩掉号领旗,疯了似的冲下城楼。“王爷,战斗还未结束。你不要下去。”柳青寅追出去,大喊道。
“大夫,伤势如何?”宁启薇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嗨,希望不大。”大夫把了把梁睿的脉,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宁启薇眉头紧锁,眼眶微红。“失血过多,脏腑多处受损。除非将脏腑受创处修补起来。”大夫淡淡地说道。
“修补起来?”宁启薇惊呼道。“好像我还有半瓶复元散。”宁启薇翻找着怀兜。“哦,找到了。”宁启薇举着手中的小葫芦,欣喜地说道。“王爷,这是什么?”大夫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复元散。一种奇药。”宁启薇嘴角终于有一丝微笑了。
“大夫,你将他的伤口找出来。我再给他敷上药。”宁启薇淡然说道。“好,王爷。”大夫连忙站起身,弯下腰去查看梁睿的伤口。“王爷,腹脏的这处伤口较大。先敷这里吧!”大夫不忍目视,慌忙从伤口上移开视线。“哦,好。”宁启薇看着十几厘米宽的伤口,心中不由得一紧:他一定很疼。
“王爷,快敷药吧!久了伤口会感染。”大夫的呼唤声将宁启薇的思绪拉了回来。“哦。”宁启薇颤抖地伸出左手去拔开葫芦的头。宁启薇的右手颤抖地将瓷瓶的口对着梁睿腹脏伤口的上方,轻轻地将瓷瓶的口向下倾斜。樱红的粉末自灰黄色的葫芦口飘撒而出,飘落在梁睿的伤口上。
梁睿的伤口一挨到樱红的药粉,便慢慢地被填充起。宁启薇凝神看着慢慢被填满的伤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王爷,你把药粉都倒完了。”大夫一声的惊呼,将宁启薇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宁启薇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夫,惊诧道。“王爷,你把药粉全用在一处的伤口上。其他伤口怎么办?”大夫疑惑道。“哦,我…我把药粉全倒在一处伤口。”宁启薇不敢置信地看看梁睿已复原的伤口和手中空空的小葫芦。啊!我怎么把药就怎么用完了!怎么办?宁启薇有些恍惚,她的身体站不稳而向后颠了几步。
“王爷!”大夫上前欲扶住宁启薇,却被宁启薇自眼角滴到脸上早已干了的血迹上的眼泪给吓着了。“王爷,你怎么了?”大夫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你说我怎么那么笨,竟然把药都用在一处伤口上。”宁启薇哽咽道。“王爷,我们尽力了!这要看梁将军的造化了。”大夫看着失魂落魄的宁启薇,他手足无措。
“我不要,我不要等待什么造化!我要看着他现在就好过来。”宁启薇跌坐到地上。“王爷,之前就没什么希望了。是王爷又拿了奇药。王爷,你快些起来。”大夫蹲下身来。“你胡说八道什么!走,走,你给我走开。”宁启薇吼道。“王爷!”大夫为难道。“我让你走,你走!”宁启薇泪流满面地吼道。“嗨啊!”大夫叹了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
早晨的霞光透过薄薄的纱帘在身旁的地面上投下一抹朝气。宁启薇撇过头去,不想看那一抹橙红。她现在觉得所有的红色都是在与她作对。“薇儿!”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宁启薇回过头,宁绒和凌云立在她的身后。宁绒手中端着一个碗,里头应该是药汤。
“薇儿,复元散还可以再找着。你快起来。地上凉!”凌云蹲下身,替宁启薇理理挂着干血迹的刘海,轻声说道。“云,你说复元散还可以找到。在哪儿?我去找。”宁启薇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凌云激动地嚷道。“是一种丛林迷蝶翅膀上的粉。”凌云站起身来,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