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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争天下 33.不辞而别

不知不觉间,除夕已过去了八日,再过六日,便是元夕。

大臣们揉着惺忪的眼睛,慢悠悠地走进大殿。“诸位,早啊!”宁静的大殿上一个欢呼声回荡着。大臣们皆揉揉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台阶之上龙椅前面微笑地站立着宁启薇。好一会儿,大臣才反应过来。“参见皇上。”一片朗朗之声响彻太微殿的屋宇。

“诸位,朕从一数到三,谁先从地上站起来。就可以得到立即一份奖励。”大臣一听,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宁启薇。“开始了,一…”宁启薇微笑地喊道。一位大臣欲站起,却被旁边的大臣硬是拉了下去。紧接着又有一位大臣站起来,在高出其他人的时候就被硬生生地拉回去了。

“二!”宁启薇淡然地喊道。“你不能独占了。”“唉啊,我的朝服。”…大殿之上一片嘈杂。“三!”宁启薇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大殿的吵闹声才慢慢地消停下来。大臣们衣衫凌乱地卧倒在地。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重臣依然端正地跪在地面上。

“都起来吧!”宁启薇摇摇头说道。“另外告诉诸位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我想退位。”宁启薇微笑地说道,众大臣皆愕然。“怎么,你们都很高兴?”宁启薇说道。“不,不…”大臣们皆摆手。

“好了,废话少说。许昌宣读圣旨吧!”宁启薇不等大臣们反应过来。“奉天承运,…传位于朕之皇弟誉凡。宁豫为右辅大臣,梁景为左辅大臣…”许昌念完了圣旨,大臣还是一头雾水。“好,一切就按圣旨办。有什么疑问就请教宁王爷和梁丞相。退朝。”宁启薇话刚说完,她就一溜烟地离开大殿。

“呵呵呵…我自由了。哦,该去向母后辞行。”宁启薇逃出太微殿,徘徊在小道。对了,还有宁绒…我要带谁前往?对了,柳青寅他不是要去江南上任?对了,还有林默,应该把他带回去还给他的家人。但是失忆的他回去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想到此,宁启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唉啊!想这么多干什么?先带上他!宁启薇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参见皇上!”是云霓衣身旁的两名贴身宫女翠玉和巧金。“免了免了!太后呢!”宁启薇问道。“在午睡!”巧金施礼和声道。“哦,你们忙去吧!”宁启薇微笑着说道。“是!奴婢告退。”翠玉和巧金施了礼便离开了。

宁启薇站在原地,不知该走向何处。算了,还是不要去向母后辞行,以免她伤心落泪,我就不忍离开。岂不是前功尽弃。去晴霞宫。宁启薇掉头走了回来。

“宁绒!”宁启薇还未踏入门去,便喊道。“参见皇上。”宁绒迎了出来。“正好。我们到亭子那边去说。那里比较僻静。”宁启薇拉着宁绒的手,走向亭子。“皇上,什么事?”宁绒疑惑地问道。

“今天我要离开这里!”宁启薇站在亭子的台阶上道。“为什么那么心急?”宁绒惊讶地问道。“我怕我一犹豫,我又留了下来。”宁启薇讪笑道。“嗯,皇上。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宁绒恳切地说道。“宁绒,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替我照顾誉凡和母后。”“他们知道你要离开吗?”“不知道。”宁启薇心虚地说道。

“好,你就放心吧!皇上。”宁绒微笑着,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我先走了!”宁启薇对宁绒投了一个微笑,便转身离去。

“林默,等会儿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宁启薇悄悄地走到林默身旁,忽然说道。“吓我一跳。去哪里?”林默面带微笑回转过头来。“江南。一个美丽的故乡。”宁启薇淡淡地一笑。

“嗯,哪里有什么好东西?”林默低头浅笑,脸上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有山,有水,还有轻轻摇曳的扁舟。”宁启薇轻声说道。林默浅笑道:“你要一起去。”“是啊!”“嗯,我也去。”林默点点头道。“好,你去收拾一下。我一会儿来找你。走了!”宁启薇匆匆走出浔御苑。

“皇上,皇上!”许昌在宁启薇身后高声喊道。“什么事啊?许昌。”宁启薇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皇上,丁大人和几位大臣在御书房内等候皇上。”许昌喘着粗气,可见是跑过来的。“好,你让他们稍等。我去处理一些要事。”宁启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目光。“是!臣告退!”许昌背着宁启薇走去,身影渐行渐远。

镜中一翩翩少年双手取下头上紫金皇冠,置于案上。轻解锦缎明黄龙纹腰带,解开明玉双合扣,褪去锦缎明黄绣纹龙袍。一晃身,一件圆领袍便加于其身。少年周身英气不减,反而平添了一份闲适之感。

“皇上!皇上!”一个细腻而急促的女声传了进来。少年脸色一晃,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皇上,你这是做什么?”声音满是惊疑。“哈,是彩云姑姑。我吓了一跳。”少年便是宁启薇。“皇上,你怎么穿成这样?要上哪去?”彩云疑惑地问道。

“我…我要到丞相府去一趟。有点事。”宁启薇有点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丁大人等几位大臣在御书房求见皇上。”彩云说道。“好,我和丁大人要一起到丞相府去。”宁启薇扯了一下褶皱着的袖子。“哦,皇上是和丁大人约好的。”彩云走到宁启薇身旁,伸手给宁启薇扯平褶皱的衣襟。

“嗯,彩云姑姑你去帮我备一辆马车。替我好好照顾母后和誉凡。”宁启薇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感。“皇上,怎么了?”彩云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没,没什么。我要出去一整天,这一整天不能看见他们了。”宁启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轻轻地掩饰过去。

“呵呵…什么时候我们的皇上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好了,有彩云姑姑呢。早去早回。我去给你备马。”彩云替宁启薇拉拉袖口,便转身离去。

“我这么一去,只怕是山高路远,不能回转了。”宁启薇自言自语道。宁启薇随手从衣架上取下一条紫带,将系上发丝。

“呵呵…我终于自由了。”宁启薇刚刚出了宫,便换了普通马车。“师傅,你能快点吗?柳将军府。我有紧急的事。”宁启薇掀开马车车窗的车帘,探出头去。“客官,前头是宁府街。人太多,道太窄。不能走太快,您都担待。”车夫陪笑着说道。“哦,那就算了吧!你好好赶车吧!”宁启薇说道。

宁启薇放下帘子,对着静静坐在对面的林默说道:“想离开这个地方?”林默摇摇头,说道:“你在哪?我就和你一道去。”宁启薇心中一丝震撼,激动地说道:“你想起我是谁了?”林默摇摇头。宁启薇浅笑着,再度掀开车帘。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目极之处是梁睿骑着马穿梭在人群间。

宁启薇心中升起一份不舍,但随即被克制下去。宁启薇还在为自己的反应寻找解释时,梁睿忽然转头看向这边。宁启薇急忙放下车帘,哇!好险啊!差那么一点点就让他知道了我的踪迹。宁启薇想到此,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宁启薇心中升起一份不舍,但随即被克制下去。宁启薇还在为自己的反应寻找解释时,梁睿忽然转头看向这边。宁启薇急忙放下车帘,哇!好险啊!差那么一点点就让他知道了我的踪迹。宁启薇想到此,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林默问道。“没什么。一个熟人。”宁启薇微笑着说道。“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林默自坐上马车以后主动问宁启薇的第一句话。“外面自由自在的多好啊!你不觉得吗?”宁启薇欣喜说道。“当皇帝不好吗?”林默轻声问道。

宁启薇听到这句话,她脸上的笑容凝结了。“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对吗?你一直在装。”宁启薇愤怒地说道。

“是。几天前的一个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到处一片漆黑,我四处乱撞,找不到有光的出口。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拉着我的手,将我强硬地拉着就走。我用力地挣扎,但那只手始终没有放弃。过了好久,我终于走出了阴暗。我也看清了拉着我走出阴暗的那个人。似曾相识。但是不容我再多看一眼。他随着光亮走远了。”

“继续编。”宁启薇轻笑道。“我说的全是真的。后来我才知道梦中带我走出黑暗的人竟是你。”林默有些激动。“多说无益。即然你已恢复记忆,你仍然回去做你的皇子。而我去当我的平民百姓。我各不相干。请下车!”宁启薇淡淡地说道。

“我…”林默要说什么,却被车夫打断了:“客官,将军府到了。下车吧!”“好。”宁启薇提起身旁的随身包袱,掀起车帘,跳下马车。“师傅,多少钱?”“二十文。”“十两,让你找零的。”“我…找不开。”马车夫为难地说道。“要不五十两让你找。”宁启薇晃了晃手中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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