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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好逑 【第九章】 桃花扇之莺莺传(一)

顾清潇和无瑕真人的目光接触只是一瞬,下一秒,苏谙侧身上前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苏谙拿走她手里的杯盏,说道:“苏清,我的茶也奉完了,一起去领茶吧。”

顾清潇还没应话,苏谙另一只手已经牵上她,把她拉走了。

苏谙把她带远了,才松开手,苏谙感觉自己手掌湿滑,低头望去,从虎口到指甲都是血,她再望向顾清潇的手,顾清潇手上的绷带已经染得鲜红,血渗出来了。

苏谙叹了一口气,从袖口里掏出一段新的布,握起顾清潇的手,慢慢地把旧绷带卸掉,重新绑上新的。

顾清潇默默地看着苏谙做完这一切。

苏谙口中的话酝酿了良久,最后变为一声浅浅的叹息:“他到底还是你师尊……”

顾清潇“腾——”地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你是在劝我放下?”

顾清潇的手缩了缩,似乎只要苏谙说个“是”便与他一分两路,苏谙抬头瞅了她一眼,捏紧了她的手,低下头继续包扎:“劝你放下,是又不是。仇结不解,易成心魔。心魔这种东西,不可小觑。”

“心魔?”

“不过,”苏谙包扎好,放下她的手,顿了顿,“你也可以试试,毕竟你以前修炼太过顺风顺水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顾清潇噎住。

半晌,她讪讪道:“我还是不尝试的好……”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心魔。

许是从那年结丹大典一见,苏案就成了她的心魔。

她闭关冲击元婴之时,在最后关头,苏案的幻象就出现在她的神识里,这是她的最后的一道劫,最后的一道坎。

“苏案”斜坐在菩提树的树冠上,手里执着桃花扇,垂着眼拨弄手中的叶子,察觉动静,他微微抬了眼,嘴角上扬,他暧昧不明地唤道:“清潇。”

顾清潇愣了愣神,“苏案”声音如林籁泉音,一步一步的勾引她,给她制造了一个盛大幻觉,让她险些入了魔怔。

她稳了稳心,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心魔。”

“苏案”笑了笑,翻了个身,侧身躺卧地看着她:“你是动不了手的。”

顾清潇摇头:“你是我心魔难道还不清楚我想要什么吗?”

“呵……原来顾清潇也能骗了自己。”

顾清潇皱了皱眉:“他于我不过是对手,我从未有过多的想法。”

“苏案”“啪——”的一声合上扇子,白衣招摇,人影淡出视野,“苏案”的声音踏空传来:“哦?真的如此?那我们试试吧……”

周身画面快速变化,离析在空气里的绵白被一一剥离,崩塌成碎片,又重新黏合,变成无尽的漩涡,顾清潇身不由己的被吸纳进去。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置身于姑苏寒山寺。

大门口端端正正的几个“寒山寺”的大字,她再怎么眼瞎也该知道此处是哪儿。

“诶?你怎么在这儿?”

清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顾清潇转身,一袭艳丽的红映入眼帘,天边还未褪去的霞光都不及她,仿佛和她站在一起,万千世间的红都哑然失色。

她抱着剑站在台阶上,俏生生的像二月扶风的柳,只是没那么柔软罢了,倒有些似三月灼灼的桃花。

这张脸顾清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为这个女子就是曾经的她。

“顾清潇”望着的并不是她,也不是对她说话,而是对着寒山寺牌匾底下的那个颀长男子说话。

苏案回首,轻轻瞥了“顾清潇”一眼,神色冷淡:“出门历练。”

顾清潇想起来了,那是她结丹后的第一年出门历练的事儿,途径姑苏寒山时,听闻此处有一神器,名为桃花扇,此扇虽是闻名遐迩,却从未被人收服过,也鲜有人见过此扇的真面目,她来了兴致,便御剑来到寒山寺准备干一番大事,不料在大门口遇见了苏案。

她和苏案时隔一年再次相见,她斗志勃勃,苏案却冷淡至极。

热络的话头还没说起,碰上了这冰渣渣的语气也只得无力的熄了火。

“顾清潇”瘪嘴,想到他们两人本来也不是什么熟人,犯不着那么热情,这才缓过劲儿。

苏案迈步,不顾她,兀自进了门。“顾清潇”急忙追了上去。

过去的事儿被一一展露在她面前,她如同一个看客,看着戏台的人起承转合,上演一出又一出的戏。

神器终归是神器,顾清潇进了寺院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寺院里的和尚并非修仙界的佛修,皆是凡人,寺院景观雅致,香客来来往往,三教九流,过者无不瞻仰,十足的凡间世态。

顾清潇这厢还摸不清头,苏案就已经找来方丈请求借宿几日。她对苏案的举动深以为然,也跟着请求借住几宿。

住在寒山寺的不止顾清潇和苏案二人,还有东厢房的一位名叫张生的书生。这位书生住在此地已有四年之久,致使顾清潇刚来那会儿有事没事就去找他谈谈天,指望从他口中挖出关于桃花扇的边边角角。只可惜这修仙的东西,凡人能知道什么,桃花扇的下落没问出来,张生的风流韵事倒问出了不少。

苏案还是那副模样,高高在上,爱搭不理,两人在廊间遇见了,苏案连点头都懒得做,瞅了她一眼,转身入了房间。

真叫顾清潇怄心。

顾清潇白日听听佛理,晚间打坐修行,多余时间就在祈祷着不要再碰见苏案,兴许佛祖听见了她的请求,此后一年里再也没怎么见着他,若不是小沙弥说每天送给苏案的斋饭都有动静,顾清潇差点以为苏案他人早就走了。

日子平静地过了一年。

直到这日,寺院来了一行人,他们住进了之前一直空着的西厢房。寒山寺的西厢房素来是不给平明百姓住的,住在此间厢房的都是达官贵人。顾清潇从小沙弥那里打听到了那些人的身份,的确来头不小。

原来,前朝崔相国死了,大夫人郑氏携小女送丈夫灵柩回乡安葬,途中因故受阻,便前来寒山寺借住。

远离俗世太久,凡人的虚名,修士们是看不中的,顾清潇对他们当然是兴致了无,可张生却不同。

一日,大夫人郑氏为亡夫做道场,这大夫人治家很严,道场内外没有一个男子出入,张生寻不得法子入内,灵机一动,想到了庭院里参天的沉香树,他偷偷攀坐上去,翘首望着西厢。

顾清潇正巧推开房门,见着张生这幅姿态,不明就里道:“张生你这是在作甚?”

“欸,听闻崔相国有一女,花容月貌,我这来验验真假。”

顾清潇嗤笑,还没来得及揶揄张生,只听张生“哎哟!”一声,“咣当——”的从枝上跌落到地上,幸亏树下是松软的泥和葳蕤的草,张生没有摔出什么大碍。

张生扶着树干站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朝顾清潇激动地比划了好几下,道:“这崔莺莺还真是国色天香!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

张生动作太大,以至于挽着的发髻垂落下来,顺带着零星的叶子,正好盖住了整张脸。

顾清潇张了张嘴,奈何张生的现在的模样实在喜感,她憋笑了半天。

这时,苏案的厢房门也打开了,一身浅灰衣襟的苏案出现在他们二人的视野里。

一年不见,苏案依然气势不减,俊美如斯,衣剪春烟,神凝秋水,以为绚兮。

张生未曾见过苏案,只觉眼前少年和顾清潇一般不可方物,张生不自觉地侧了侧脸,避开了苏案的容光,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位公子……是?”

顾清潇奇怪地望了一眼苏案,顺口帮忙回道:“他叫苏案。”

“哦哦哦,就是一年前和你一起入住的那位公子?”

顾清潇点了点头。

苏案缓缓出声:“崔大夫人决定一个月后启程回乡。”

张生摸不着头脑,不解:“啊?”

“崔莺莺也是。”

“诶!”

苏案慢条斯理的说:“张生,你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才好?”

张生恍然大悟地拍合手掌,朝苏案作了一揖:“多谢公子!”

急忙忙地奔出了庭院。

待张生不见踪影,顾清潇唤住了苏案:“苏案,你这是何意?”

苏案转身回房的脚顿住,他扭头,饶有深意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桃花扇的下落吗?现在正是时机。”

顾清潇不懂,苏案却不打算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