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做事了。”
李幕客气地说道,走到湖边重新蹲下身,洗起沾满泥泞的衣服。
“救命恩公,你怎么在洗女人的衣服?是你娘子的吗?”轩辕烈明知故问。
“不是我娘子的,是我妹妹的,刚才她不小心掉泥坑里,脏的历害,我就帮她洗。我们男人的手力本就比女子强些,多搓几下就干净了。”
“恩公你对你妹妹好像十分爱护。”
“嗯,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怪不得恩公……”轩辕烈疑惑了,在陈兰身上到底发生了怎么?性情大变不说,连行为处事也处处透着怪异。
“你也别叫我恩公,听着怪别扭的,我姓李,单名一个幕字。”
“在下……你还是叫我阿烈吧。”轩辕是国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姓的。
“大……大哥!”
陈兰拖着几根小树杆回来,就看见轩辕烈跟李幕在一起,他想干什么?
“阿兰,你回来了,速度挺快的。”
李幕上前接过陈兰手里的树杆,拿去清洗干净,晾晒起那些已经洗好的衣裳。
陈兰在一边跟轩辕烈隔着一大段距离,大眼瞪小眼。
“哥,他是谁?”陈兰走到李幕的身边问道。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妹妹,李兰兰;那个人是阿烈。”
李幕把刚才发生地事简短的复述给陈兰听。
陈兰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这荒山野地的,既然也会遇见这种奇葩。”
“现在看样子,我们今晚要在这里将就一晚了。”李幕遥望远处的落日,开口说道。
“如果两位不嫌弃,离这儿不远处有个山洞,我跟我兄长这段时间就住在那里。”
“我嫌弃,我觉得这里挺好的。”陈兰抢在李幕开口前说道。
“可是阿兰,好像下雨了。”李幕伸出手接住从天空落下的雨点。
“那你们就跟我一起去山洞那边吧。”
“麻烦阿烈兄弟了。”李幕客气的说道。
轩辕烈得意地扫了一眼陈兰,转身在前面带路。
李幕收起刚晾晒的衣服,扯着不乐意地陈兰一起跟上去。
山洞外下着磅礴大雨,山洞里的陈兰不高兴的皱起眉头,他就知道,跟着轩辕烈走没有好事。
这不在最角落里躺着的人,就是曾经赐了一杯毒酒给他前身的人。
“这是我大哥,他被人重创挑了脚筋,昏迷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怎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想他的下半生就只能这样了。”轩辕烈隐晦的看了陈兰一眼。
哼!这就是报应!活该!陈兰用眼神表达自己现在的‘美好’心情,可是真的‘美好’吗?
“烈兄弟你们是得罪了怎么人?下手这么狠,你大哥身上还有三根肋骨被打断,琵琶骨也被玄铁穿透。”
“这、说来话长。”
轩辕烈手脚不停的替轩辕琅换去汗湿的衣裳,李幕在一边帮忙扶着轩辕琅。
陈兰忍住内心翻腾不休的愧疚、悲哀,捉着胸前衣襟站在洞口感慨着:看样子,那人当索魂使的能力越来越强了,不然身体中的潜意识会这么强大,自己刚才差点都要控制不住这些不属于他的情感。
“阿兰,你累了就先去那边休息,我跟烈兄弟今晚轮流守夜。”李幕挽着袖子走过来对陈兰说道。
“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在这种地方,碰见这样的人,或许是件祸事。”陈兰不想跟以前那些皇室中人再有牵扯,也不想卷入以前的是是非非。
李幕不赞同的看着陈兰说道:“阿兰,你今天是什么了?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倘若今天躺在那里的人是我,我不希望我的亲人,在这种时候连个援助也没有。”
“哥,你什么能这样说。”
“好了,阿兰,你去睡吧。”
第二天
陈兰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就听到李幕说道:“阿兰,现在我们镖局也缺人,家里的房间也有那么几间,空着也是空着,我看阿烈两兄弟都是好的,我决定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回扬州。”
“李幕兄,这……可以吗?”轩辕烈喜出望外的看向李幕跟陈兰,他一直想找个好地方,可是他大哥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离不了人。
“不……不是不可以,但是那人伤成那样,也不能随便移动吧。”本来不行就要脱口而出,可是在说出口时看到李幕暗含警告的眼神,陈兰无奈的改口了。
“这我早就想好了,你们等着。”李幕站起身走出洞口。
等了好一会,李幕就拉来一辆足够横躺三四人的板车,并把它套在逐风的背上,逐风这厮也很配合,没有撂挑子。
于是先把轩辕琅搬到板车上,用包袱给他做枕头,陈兰、轩辕烈也一起上车,李幕拿着马鞭坐在前方赶车。
板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回扬州的路上。
陈兰无视一直盯着他看的轩辕烈,只是看着一点点倒退的风景,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深处早已捉狂,自己好不容易跟大哥独处的生活,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吗?
扬州城李府
三个月里,轩辕烈也慢慢的融入平常百姓的生活中,很多时候会跟着李幕一起出去接活,无论多苦多累,他回来的第一件事,都是先去看一眼还昏迷不醒的轩辕琅。
还有就是跟李幕一样把一天挣来的银钱,如数的交给陈兰。
起先李幕是不赞同的,可是轩辕烈说道:“就当是我兄弟二人以后的伙食费用,再加上我大哥他的药不能停,我总不能让你们一直帮忙垫付。”
其实轩辕烈每次回来,总是会担心自个的亲大哥会惨遭陈兰的毒手,不过四个月来,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院落的某一角
陈兰盯着药炉子,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大门,轩辕烈跟他大哥李幕一起出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水、我要喝水。”屋里躺床上的人动了!
陈兰不相信的掏了掏自个的耳朵,我去,昏睡了两三个月的人,连大夫都说苏醒的可能性很低,只是留下一张内服外用都可以的药方,让他们一点点调养他的身体。
今天这人终于醒了!
陈兰拿着蒲扇快步走入客房,从桌上忙倒了一杯水走过去,床上的人正迷糊着睁开眼睛,咧开唇角沙哑地说道:“我是死了吗?既然会看见你,丞相你是来接我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