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再次表现的格格不入。
不大的餐桌上,摆着半桌的盘子,但都堆在温向东面前,更是离着秦田芳和温静很近,偏偏,离温文最近的一盘凉拌黄瓜,都离着温文有三四十公分的距离。温文伸手只能夹到黄瓜,要吃其他菜,特别是肉菜,必须起身才能夹到。
明显地,秦田芳和温静在布菜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温文。
可是,温向东并没有看出其中的差别,因为平日里,他们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就是这样摆放的。
温文只能平静地啃着黄瓜,努力嚼着大米饭。怎么看,都是吃得食不知味,和温家其他三人开心的样子格格不入。
温家是小户人家,吃饭从来都没有什么讲究,食不言的规矩,根本不存在。
温静几次想调节气氛,但是说两句,客厅里只回荡着自己的话音和笑声,就显得格外尴尬了。
有时候,气氛就是这样,不是越来越热闹,就是越来越尴尬。
秦田芳也觉得吃得不痛快了,眼睛总是能瞟到温文低垂着头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几次,气的都想把她赶下桌。
温静在对面坐着,拉不住秦田芳,就找着各种话题,挑着各种讨喜的话,跟她聊着,才终于把这顿饭安安稳稳地吃下来。
一顿饭的功夫,也让温向东的心偏了偏,觉得大女儿温文太拎不清了,吃顿饭,都让人看着不爽,还是小女儿温静活泼懂事,有眼色。
饭后,温文洗的碗筷。
温家其他三人在客厅看着连续剧,有说有笑地喝着茶,吃点水果,好不热闹。
就这样,日子过得不痛快,也都将就着。
温家四口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人员齐过了。这两三年,不是温文上班,就是温静上学,即便是过年,温文也是大年三十赶到温家吃顿晚饭,大年初一,就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这样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着实让彼此都不适应,摩擦,烦躁,各种看不惯,不习惯,……
总之,才两三天的功夫,温家四口人,就把气氛搞得像这炎热的天气一般,压抑,烦躁,难受。
秦田芳这晚终于忍不住了,白天还可以出去串门,一日三餐她必须在呀!
不然,谁做饭?!
温文,不会做;温静,从来不做;温向东,怎么可能去做!
总之,以前秦田芳照顾温静和温向东两个人,还挺轻松的,她也不明白,就多了温文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累,这么烦,这么不情愿……
晚饭的时候,秦田芳酝酿了很久,才终于试探性地问道:“小文呀,你这都在家里待了三天了,怎么还不回去上班?我见你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公司打过,整天地闷在屋里玩电脑,也不怕公司经理给你脸色看,把工作丢了嘛?”
温静一派担心不已的样子,忧心忡忡地说道:“就是呀,姐!我上次去你们公司找你,就听说你休假了,这算算都快一周了吧?这样做,对你的工作多影响不好呀!”
“经理给我放长假了!”温文低着头,闷声说道。
秦田芳一时愣住了,“长假?怎么回事?”
温文边夹着菜,边面无表情地陈述着,好似在说别人无关紧要的事情,道:“之前,我得罪了公司大老板的亲戚,被强制休假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准备要上班了,小静又跑到公司找我,想托关系进公司,被人告到经理那里,我又被勒令休假了,让我处理好家务事,再去上班!”
一听这里面还有温静的原因,秦田芳的心立即偏到了一边,怒斥道:“小静去找她姐姐说两句话,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呀?谁这么缺德,这样事情也要打小报告?”
温文耸耸肩,无辜地摇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秦田芳见温文无动于衷的样子,顿觉得她这是在埋怨温静,和她公司的同事一样,嫌弃着温静。
温静一向都是秦田芳手心里的珍宝,怎么能忍受他人的诋毁?
温文公司的人太远了,她够不着就算了,温文就在她面前,现成的受气桶嘛!
当即,秦田芳就开骂了:“吃!你就知道吃!在公司被人穿小鞋子,只会跑回家躲着,白吃白喝,让父母养着!你说说,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处?万一,以后小静也去了你们公司上班,因为你的缘故,被带累着受气,可怎么办?”
真想的长远呀!这八字还没有一瞥嗯,早开始觉得自己碍眼了嘛?
温文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秦田芳,“奥,妈养我这么大,确实十分不容易呀!我真是深有体会!”
秦田芳怎能听不出温文话里的讽刺,严重被刺激到了,“刷”地站起身,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餐桌上的碗盆都震了震。
全家人都停下了碗筷,看向秦田芳。
秦田芳只觉得怒火攻心,脑子一热,急于想发泄一下,大声地吼道:“怎么了?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会编排自己父母的不是了,啊?我没有养你,现在你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没有我,能有现在的你?!没有我,你算什么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这是父母对自己的评价嘛?好高呀!
温文板起了脸,眼睛瞪得大大的,黑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向秦田芳,明明什么没有动,什么也没做,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压抑,连空气都仿佛都抽干了一般,窒息难受。
温向东见气氛这样凝重,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虽然他也只带秦田芳的语气重了一点,说的话难听了一点,但温文不是女儿嘛?不是应该一切都受着嘛?娇气得连一句难听的话都听不得,也是够不孝顺的!
温静当马明白了父母的情绪,放下碗筷,乖巧地劝解着温文,道:“姐,你干嘛要故意惹咱妈生气呀?妈也不过是担心你,语气重了点,你怎么顶撞上了,还给妈脸色看呀!快跟妈道个歉,说两句软话,哄哄妈。妈心最软了,一哄就什么气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