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谦果然是一个好导游,一个称职而别出心裁的好导游。
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景点,从不同的角度,或是去关注周边不同的风景,感受却全然不同。最主要的是跟有钱人,又会玩的有钱人在一起,享受的层次就不一样。
比如,同样的地方特色小吃,她就只能从一般网友的攻略或是官方的介绍里得到一些信息,而莫子谦却直接带着她到最正宗最有名望的小吃店去品尝。确实是品尝,两个人经常性地一下子点十来个菜,或是一顿饭逛两三个地方。这些都是温文这种普通人不可能花费起的。
还有一些偏远的不出名的私人山庄,没有一定的人脉或是便捷的交通设备,根本找不到门路,或者光出租车费就能把温文的旅游经费给压榨干净了。
温文这才反省了自己以前的旅游经历,一直以来,都还为自己的别出心裁、与众不同沾沾自喜,好像自己挖掘了多少他人不留意的美好。
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旅游杂记永远这样不温不火,因为那些她自以为是的美景,还远不能震撼人心。
而,莫子谦带给自己的,就是这种让人心神都为之颤栗的美好。
第一二天,温文还需要努力保持镇定,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有平常心。和莫子谦在一个小镇上,两人坐在小篷船不大的简易船舱里,船头是穿着蓑衣的撑船人,在弥漫着水雾的小河上,品尝着刚钓上来的新鲜鱼虾,欣赏着小桥流水人家的美景。
第三天,莫子谦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在夜幕降临之后,拉着温文到山区的一个著名的天文台,用天文望远镜看了一场星星。面对浩瀚无边、璀璨夺目的广阔星空,她突然镇定了下来。
地球如此渺小,人更如这宇宙中的尘埃般微不足道。对自己而言特别重要的事情,在这广袤的世界和永不停息的时间长河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这一刻,她只想和身边的人静静地守着这一方的安宁。
只要这一刻,岁月静好,便了无遗憾了。
接下来的行程,温文彻底放松了下来,去享受两人相处的每一点每一滴,甚至,两个人晚上回到酒店,回各自的房间时,平淡的道一声“晚安”,都要心里甜蜜半天。
可能因为隔壁永远住着那个人的缘故,在异地他乡,总是睡眠很少的温文,破天荒地,每天一躺下就能安安稳稳地睡到第二天大天亮。每一天都无比期待,莫子谦又要带给自己什么惊喜。
一晃,两人已经出来游玩,已经快十天了。
这两天,莫子谦带着温文到了h市,游了西湖,爬了山,逛了庙,最后一起漫步于断桥上。
晚上,就在西湖边上的一个私人会所吃的晚餐。
两人要了一个小包间。
温文习惯性地拿起精美的菜单,看着上面美轮美奂的图片和介绍,还没有细细关注,就注意到了角落上的价位,一味看起来清淡无奇的汤,就要488元,还不说,其他菜肴。
粗略地翻看了一下,md,一盘萝卜就要399,它以为自己是人参呀!再看那盘虾,一只122,一盘十二只。不行,她数学不好,算不清多少钱了!她只觉得那不是一盘漂亮的虾,而是一大盘的毛爷爷。
温文不敢再往下翻看了,唯恐自己看出了心脏病,十分干脆地合住了菜单,轻拿轻放地搁在了餐桌上,低头喝起了刚才要的白开水。
这不是吃饭,这是挥霍呀!自己等会儿可怎么咽得下去!
莫子谦不是第一次来这家私人会所。景云大酒店在h市也有分部,前年才落成。他和成少铭几个,来这里度假的时候,来这里吃过几次饭,有这里的vip卡。
莫子谦见温文只是低头喝水,也没有看菜单,直接跟服务员报起了菜名。
那些菜名都诗情画意,非常的好听,什么“比翼双飞”、“百鸟朝凤”……,听得温文云里雾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菜名。
但她听出来了数量不少,在莫子谦叫了七八个之后,果断地打住了莫子谦的继续播报,他们两个人,又不是猪,这里的菜又都是用金子做的,完全不用点那么多。浪费可耻!奢华可耻!
莫子谦接受到温文强大的怨念,好笑地看着她哀怨的眼神。女人不是都喜欢男人用钱来捧吗?自己身边这位,已经开始下意识替自己省钱了吗?这是不是有点主人翁意识了?
这是好现象!
“再要一盅鲫鱼汤吧!”莫子谦还是又报了一个汤,挥手让服务员下去,才朝温文安抚地笑笑,耐心地解释道,“这里的鲫鱼汤不上菜谱的,只有常客才知道这一味汤,是非常有名的药膳,每天只卖九盅,需要提前预定。我前几天就让人预定好了,你一定要尝尝!”
温文一听莫子谦提前好几天就让人开始预定了,深感他的用心,但内心还是十分别扭,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借着喝白开水的动作,避开他的温柔磁场,才闷声闷气地说道:“你就不怕我们赶不上今天的晚餐,定好的东西都白搭了吗?”
“为了博红颜一笑,倾国倾城都舍得,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莫子谦付之一笑,淡然地回答道。
温文只觉得喉咙一下子像被一块硬物堵住一般,火辣辣得疼,入喉的那丝暖暖的白开水,一点也解不了这种疼痛,忍不住大口喝完了杯中的水,想再倒一杯。
莫子谦一直关注着温文的反应,自然注意到她杯中的水不多了。这边温文一喝完,他就殷勤地提起桌上精致漂亮的青花白底的小瓷壶,给温文的茶杯中蓄水。
温文脸微红,白皙的皮肤下透着淡淡的粉红,比上好的腮红都要看起来粉嫩,同样淡红色的嘴唇因为刚喝过水的缘故,带着几分晶莹的湿意,在暖色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