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从莫子谦家出来,一路走着,一路嘀咕着。仔细回想着刚才那个叫"子谦",越想越万分肯定他就是自己认识的莫子谦,虽然都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但他那时候已经是初中生,大致的轮廓还在,根本不是很难认。
可是,为什么他不认自己呀?她都说了自己就是温文了。
不会,他根本就把自己给忘了吧?自己也不过是跟他相处过一年的小孩子,十多年不联系,忘了也正常吧?!自己不是小时候的小学同学早就记不全了吗?
可,为什么偏偏莫子谦要把自己给忘记了呢?自己在他的记忆中就那么微不足道吗?亏得自己一直内疚,记得那年他生日,相约一起见面,却因为各种原因,自己失约了。
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要被噩梦般的往事纠缠得许久才能泛过来,都快成心病了。到头来,却发现人家根本不在意,直接把自己也给忘记了。
好心痛,好难受,好不甘,好想哭呀!
被自己记挂在心的人忘记,原来这么痛苦!为什么忘记这一切不愉快的人不是自己?
温文越想越爱钻牛角尖,都快魔怔了。
不小心,走在路中间,被凸起的一个井盖给绊了一下,踉跄了两步,才回过神。
温文嘴角泛着苦笑,轻哼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一直在想着忘记过往,重新开始生活,却总是被往事缠绕,走不出去。
莫子谦忘了自己又能怎么样?自己是多么重要的人,需要别人铭记在心吗?
再说了,从今天发生的事中,从他身边的那些人说的话中,温文,你还看不出吗?即便是他还记得你,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万丈鸿沟,早就物是人非了。
就像那个人说的,现在的莫子谦,是自己高攀不起的。不要一味地痴心妄想,到时候,平白无故地失了平静的生活,真的得不偿失。
现在的生活有多安逸,就有多珍贵。
不过,小打小闹怡怡情,还是可以的。
温文眯眯眼睛,在路边一家相熟的邻居家里,从正在画画的小朋友手中,借了一支白色彩笔,在黑色的盒子上,大大地写了三个字:"温静赠",然后包起来,送到了门牌号是"66"的那一家,挂在了他们正门的门把手上,十分醒目。
温文对比过这一家的两个门,明显后门的锁已经被雨水淋的有些生锈了,小巷子里去年快腐烂的落叶还有一些没被扫净,跟大门处整洁干净的样子完全不能比。
而且,这一家正门正对着大路,不远处,有个小空地,种了一两颗的大树,树下摆着几块长条状的大石头,几个老人在上面铺了几件旧衣服,坐在那里,晒着太阳。
温文过去跟老人们打了一个招呼,就放心地走了。村里的风气,还是很比较淳朴的,再说了,那个盒子,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哪个笨人会把值钱的东西放到门口呢?!
温文回了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马上就中午了,温爸温妈吃酒席,肯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看两人走时那兴奋的样子,说什么谁谁也来,到时候可要好好聚聚,估计要很长时间了。
保险起见,温文还是给温爸温妈都打了一个电话,大概现在正热闹着,都没有接听。
温文一人发了一条短信,就带着自己的小背包,坐着当天中午的汽车回了b市。
温静那天没有心情逛街,更没有心情回家,硬是拉着唐小曾在市里一个朋友那里对付了一晚。
那晚,唐小曾的母亲打电话给唐小曾,开口就大骂道:"唐小曾,你交的什么破朋友?!啊,那个叫温静的是个什么破玩意儿,敢这么戏弄咱们家?!看她父母还都是老师呢!就这素质?我非指着温家那两个装b的鼻子问问,会不会教孩子,不会教,就不要误人子弟,还当老师呢?!当个屁吧!……"
唐小曾把手机拿的远远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直接传了出来,房间里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看唐小曾,又看看温静。不知道是感叹唐小曾的母亲好泼辣,还是同情温静真胆大,这样的人也敢惹。
温静瞪了一眼唐小曾。
唐小曾索索肩膀,拿过手机,赶忙打断了唐妈的大吼,压低声音,说道:"妈,妈,你小声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能先把事情说清楚,再骂人,好吗?我现在在朋友这里,好尴尬的!"
唐妈大声哭着嚎嚎起来,阴阳顿挫地边说边哭,道:"你爸都快住医院了,你还有脸在外面瞎混!"
"什么?我爸住院了?怎么回事?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你们现在在哪?……"唐小曾立马紧张起来,语无伦次地问着唐妈唐爸怎么了。
"死孩子!长得什么耳朵?你爸是快住院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住院了?你这是在咒你爸吧!"
唐小曾一听,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自己老妈还有闲情来纠正自己语句中的错误,那事情就是不严重了。只要不是老爸真的出事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唐小曾这才有了心情,追问唐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里的人也都是竖起了耳朵,只等着听消息。实在是太好奇了,温静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值得唐妈这样哭天喊地的。
唐妈果然不负众望,中气十足地陈述起了事情的经过,整个客厅里,都静悄悄的,只有手机里的声音:"你还有脸说!你那个朋友送的什么礼物啊?你老爸被打得了一拳,眼睛都快瞎了!额头还连带着被磕了一个大包!我告诉你啊,这事,咱们没完!那温静不把医药费给我补上,我让他们全家都不好过!"
唐小曾眨巴眨巴眼睛,立马大声疾呼起来:"什么?我爸的眼睛出了问题?头还被磕了一个大包?妈,你快跟我说说,爸的伤严重不严重?我都快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