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彦靖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乞丐。
这些钱把帮陈珍珍收拾季文华尸体的时候,从季文华的钱包中翻出来的。
“走吧!”
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梅彦靖和乞丐的身上。
梅彦靖的脸色阴沉。
乞丐却是一脸兴奋,毕竟他可不是不用靠行乞就能弄到钱了。
很快!
季文华的租住房便已经呈现在眼前。
由于季文华租住房的这条街道人烟稀少,另外今天的雪下的果然好大,使得原本就人烟罕至的街道,更加寂静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步。
梅彦靖站在季文华的租住房的门前。
呼吸!
深呼吸!
心中终于平复了起来。
“哒!”
钥匙在锁孔上一旋转。
“吱嘎!”
老旧的房门便应声而开。
梅彦靖走进房间,废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房灯的开关。
“啪!”
白炽灯亮了起来。
狭小的房间瞬间亮如白昼。
“坐!”梅彦靖伸手指了指季文华的床。
乞丐点了点头,顺从地坐在了季文华的床~上。
他实在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目前唯一一份靠自己的劳动而换来的工作。
当然还有那五百块钱的高报酬。
梅彦靖并没有摘掉手套,便打开了季文华的衣柜,里面有洗好的羽绒服、毛衣、毛裤、秋衣、秋裤、内衣、内~裤。
梅彦靖把这些一副统统地找出来,递给坐在床~上,一脸紧张而又兴奋地乞丐。
“你试试这些衣服。”梅彦靖又露出他那让人心安的淳朴的笑容,“看看哪一件最合适,我就送给你。”
“真的吗?”
虽然是被人穿过的衣服,又有点陈旧,但是对于在茫茫大雪中还穿着单衣的乞丐来说,这些衣服简直就是来自世界上最知名的设计师,设计的最好的衣服。
“当然!”梅彦靖点了点头。
乞丐拿着一副却扭捏了起来。
“怎么了?”
“大哥哥,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啊!”乞丐的脸红了起来,“我要换衣服了。”
梅彦靖伸手向窗外一指,漫天的飞雪还在蔓延,“难道你想要让我出去淋雪吗?”
“可是……”
梅彦靖走到乞丐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乞丐的肩头,然后才一脸和蔼地说道:“大家都是男人,你又何必不好意思呢?”
“可是……”乞丐仍是一脸为难。
梅彦靖笑了笑,伸手指着床:“你如果害羞那么就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自己,再换衣服吧!”
“大哥哥,你真聪明!”
“换吧!”
乞丐脱下鞋子,钻进被窝,便开始换起衣服来。
……
杨晓杰的双眼凝视着一脸痛苦地凌浩天。
凌浩天感觉整个灵魂都被杨晓杰这双锐利的双眼给看穿了。
陈珍珍瘫坐着,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个骗去。
爱情?
诡计?
诡计?
爱情?
仇恨?
诡计?
诡计?
仇恨?
到底是爱着谁?
到底是谁爱谁?
到底是恨着谁?
丹迪是谁恨着谁?
原本一切很清晰的轮廓,现在却变得模糊起来。
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的人,现在却变得清晰了起来。
原本一直在内心最深处的人,现在却变得模糊了起来。
原本飞蛾扑火般的爱情,现在却变得肮脏与可笑。
原本刻骨铭心的狠,现在却变得恶心又恶心。
“呃!”
陈珍珍果真吐了起来。
满嘴的呕吐物顺着楼梯滚落在楼下的地上,很快便从楼下散发出来的使人作呕的味道飘了上来。
“呃!”
陈珍珍用冰冷的右手捂住胸口。
呕吐物慢慢地在楼下的地盘上越聚越多。
凌浩天也想呕吐,有时候呕吐也是一种情绪发泄,他想发泄。
非常想!
但是杨晓杰并不给他发泄的机会。
“亲爱的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舍友。”杨晓杰的声音诗朗诵般充满着共鸣,“现在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完美杀人了吗?你是否也已经打算把这完美杀人的计划付之行动?”
杨晓杰优雅地笑了笑,是嘲笑还是炫耀的微笑。
凌浩天分不出来。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在杨晓杰的注视下。
包括那最不愿提及的往事。
往事飘零,来去似烟云。
在我们度过的这些飘零的岁月中,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有幸福,有悲伤。
或许,为了某些事我们欣喜过。
或许,为了某些事我们忧郁过。
或许,为了某些事我们后悔过。
或许,为了某些事我们惭愧过。
或许,……
一切的一切,都在积淀中流逝。
可能,某些时候,有些东西失去后才懂得去珍惜……
笑。
微笑。
涌现在凌浩天的脸上。
“老大!”凌浩天伸出手指着杨晓杰,“我承认你的计划很完美,完美的几乎无懈可击,但是……”
“但是什么?”杨晓杰怒视着凌浩天,“你倒是说啊!”
凌浩天伸手一指仍在呕吐的陈珍珍:“难道陈助教不就是你这个完美计划的一个特例吗?”
“她怎么可能是呢?”杨晓杰抿嘴一笑。
“要是我没有猜错。”凌浩天一脸严肃又认真地说道,“陈助教是你这个完美计划的开篇吧!”
“是!”杨晓杰看着陈珍珍,就像是看着一件玩具般,那么的喜悦,“多么易怒的女人啊!”
“按理说现在陈助教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凌浩天脸色仍是认真而又严肃,“但是现在却仍坐在你的面前,这不是你这个完美计划的一个特例吗?”
“这不是。”杨晓杰摇了摇头,“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的舍友,难道你忘记你,刚才说的了吗?”他说到这里双眼凝视着陈珍珍,异常的温柔,“我其实是非常爱她……”
“是爱吗?”凌浩天冷笑一声,“说成是占有欲更加确切吧!”
“呵呵……”杨晓杰笑了起来,笑的坐了下来,“我就说最了解我的人是你,没想到果然是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对陈珍珍到底是爱还是……”
陈珍珍的心在抽~搐,呕吐出来的已经不再有浊物,而是水,或者更加准确点讲的话是胃液。
可陈珍珍多么希望呕吐出来的是眼前的一切还有那过去几天的一切啊!
……
乞丐满心欢喜地穿好衣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准备趁梅彦靖不注意的时候,忽然从床~上跳出来,给梅彦靖一个惊喜。
“啪!”
锤子和乞丐的头。
在梅彦靖的算计和指挥下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啪!”
乞丐栽在床~上。
心中仍是没有想明白是什么原因让眼前和蔼可亲的梅彦靖会抡起锤子来敲打他的脑袋。
脖子。
好~紧!
呼吸!
好困难!
眼睛好多的金子,是否伸手抓~住一把,便可以不在寒冷的冬夜穿着单薄的被大学生嫌弃的校服站在大学门口等着青春洋溢地大学生从钱包里掏出来的那些残碎的零钱。
乞丐最终也没有伸手抓~住眼前漂浮的金子。
乞丐直到断气,恐怕都还不明白自己为何非死不可吧!
为何伸手却总也抓不住眼睛的金子的原因吧!
梅彦靖心沉了下去。
死海也无法让这颗沉下去的心漂浮起来。
脱衣服。
轻轻地脱掉。
打火机。
点燃。
烟雾弥漫
丢在地上。
踩!
跺!
很好!
烧回了一半。
学生证丢进去。
编织袋很大。
为何乞丐的脑袋就进不去呢?
为何乞丐的双眼一直合不上呢?
锤子。
抡起来!
一下!
二下!
三下!
……
终于可以让放进编织袋里了。
飞溅的血水。
擦!
一大~片。
该死!
衣柜里的衣服还有很多,找出一件穿上,一摸兜,人民币,好多。
在搜搜!
钱!
装进口袋。
窗户玻璃上那个满脸惨白的人是谁?
拉开!
玻璃!
玻璃里的人却已经不见。
跑到那里去了?
爬上去找找。
没有。
好冷。
回房!
拎起编织袋。
锁门。
费力地向学校走去。
走去!
雪花很快把覆盖了曾经走过的脚印。
但是心里的脚印又如何能够被覆盖的住呢?
……
“给我说说你家那侦探老公是如何破解春雪四季大酒店206房间成为密室之谜吧!”李菲儿躺在魏紫欢的床~上把魏紫欢手中的英国推理小说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抢了过来,“我相信一定比这个小说有意思多了。”
“你还是等他亲口告诉你吧!”魏紫欢笑了笑,伸出手来,准备再去抢李菲儿手中的《东方快车谋杀案》。
“抢不到!”李菲儿高高地举起书来。
阳光正好照射在李菲儿高高举起的右手来。
右手蓝色衣袖上有透明一般的粘~稠地已经干涸地污渍。
这让一向爱干净地李菲儿情何以堪?
“菲儿!”魏紫欢伸手抓过李菲儿的蓝色衣袖,“怎么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啊?”
“啊?”李菲儿忙大叫了一声,伸手把书丢给魏紫欢,便从魏紫欢的床~上趴了起来,“我要去洗衣服了。”
“菲儿。”魏紫欢叫住了转身准备换衣服的李菲儿,“你这衣袖上到底粘的是什么呢?”
“胶水吧!”李菲儿笑了笑,“讨厌死了。”
“胶水?”
“嗯!”
魏紫欢的心向下一沉,脸渐渐地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