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淑芬那张阴得出水的脸，牛柳的心跳迅速快三拍，没想到儿子相亲妈妈会跟着来。具居然还有常宁！

牛柳小心翼翼环视着桌上清一色的女人们，点点头礼貌地笑一下。常默轻拉着牛柳坐在自己身边，“不好意思，刘阿姨、春娇，我刚陪女朋友从医院出来，路上耽搁点时间。”

刘阿姨嘴角挂着微笑，脸色却是极为难看，“没事，就是春娇刚回国，你妈妈和宁宁都说大家出来吃个饭，坐下聊聊天。”

孙淑芬用力拍一下宽大的桌子大喊，“陈又白，你马上给我从窗帘后面出来，回自己位置上坐好！这么多长辈在，怎么那么随便，不懂规矩！”

孙淑芬的动作和喊声吓得牛柳差点没跳起来，她双腿摆正、腰背挺直坐好，目光直视前方，声怕常家太后一会儿再说自己不懂规矩。

牛柳心跳还没平静，就听到身后一个奶声奶气的男孩喊，“外婆，她占了我的座位，我坐哪？”

牛柳下意识回头去看，一个四五岁，穿着短袖衬衫、深咖色背带七分裤的小男孩，正指着自己，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稚气和委屈。原来，常母的用意在这！

“又白，太没礼貌了，怎么不叫人，还指着阿姨！过来，来妈妈这坐！”常宁说话站起来，走到小男孩身边，去拉他。

牛柳看着叫小男孩陈又白，尴尬地站起来，勉强笑着指指椅子，让他坐。陈又白丢开妈妈的手，“我不和妈妈坐，你们都自己一个座位，我是男生，我干嘛和女生挤一个椅子！”

常默拉过牛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服务员，加一张椅子！”又低头看看小外甥，心道你倒是挺会配合你外婆，“又白，先坐下。这是舅妈，小孩子见到长辈要有礼貌。”

陈又白自己爬上大椅子，大眼睛萌萌地看着牛柳，“舅妈？那若楠姐的妈妈叫什么？”话问得奶声奶气，常默却对这个向来语出惊人的小外甥有些头疼，是外婆专门在家调教过吗？

陈又白小脑袋趴在桌子上，一直盯着牛柳若有所思，“哦，我明白了。你比我舅舅，我妈妈都小，要叫小舅妈！”

啪！常家太后又拍一下桌子，“陈又白，坐直了！吃饭不可以趴在桌子上！”

小男孩被吓得一激灵，小脸嘟嘟起来，靠着椅背坐直，“幼儿园阿姨说，吃饭拍桌子没有礼貌！”

刘阿姨脸色极差，看看自己女儿董春娇，又看看孙淑芬，这是哪门子的相亲！

常夫人不接受这个女人，才想把春娇介绍给常默。我们春娇海归博士，容貌、学历、教养、家境，样样出类拔萃，找个二婚的已经很屈就了，还要被人晾在这坐冷板凳！

刘阿姨站起来微欠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卫生间。”

一旁的董春娇也站起来，“妈，我陪您过去。”

外人走了，包房里只剩常家人，氛围压抑得牛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嘭，陈又白手里一直玩的小车掉在地上。牛柳连忙低头捡起小车，递给他。

陈又白接过小车，这回倒是礼貌起来，“谢谢小舅妈！我叫你小舅妈，那若楠姐要叫你小妈妈吗？”

没法回小男孩话，牛柳又一阵尴尬。常默连忙在旁边解围，“又白，怎么话那么多啊！”

陈又白抬小手握一下嘴巴，“幼儿园阿姨说吃饭不能说话，否则肚子疼。要像小舅妈一样安静！”

常家太后心中一万个不满，碍于有董春娇母女在，一直喝水压着火，现在她们母女出去就不忍了，冷冷地来一句，“叫什么小舅妈，叫阿姨！叫姐姐都可以。”不具体说，就这称呼，也表明了她的反对态度。

牛柳如坐针毡般难受，想出去透气，董春娇母女又在外面；这样不咸不淡地坐着，又极为别扭，她本以为是就陪常默见个相亲对象就好，却没想到要面对常家太后。

陈又白坐得无聊，“妈妈，我饿了，我要吃牛肉！”

常宁伸手拍着儿子肩膀，安慰着，“等等，马上就来了。看阿姨已经上菜了，等刘奶奶和董阿姨回来再吃好不好。”

牛柳随意看看她们母子，“常大小姐”是常默的妹妹！若不是今天亲眼见到陈又白，那天怎么也想不到她已经结婚生子。

服务生上菜，常家太后清冷地对服务生说，“服务员，给我加个麻婆豆腐。”

董春娇母女回来了，刘阿姨听到常母加的菜，随意看女儿一眼，“麻婆豆腐”换个说法就是“麻婆斗妇”这样的婆婆，肯定不好相处，常家门还是不进为好。

一张桌上，七八个人，怀着七八种心事，美味佳除了陈又白，别人似乎都没有吃的欲望。

常默心怀歉疚，看一下微低头的牛柳，“多吃点，一会早点送你回去。”

常母冷瞥一眼儿子，“常默，你今晚上回老宅家里住，我和你谈点事。”

常宁看着受气包一样的牛柳，明明她和方继辉走在一起，怎么今天又以这种身份，和哥一起来呢？

意识到常宁的目光，牛柳回视她一眼，之前她对我就不友好，常家还真是“雷区”。牛柳身起，朝桌上的人点点头，迈步往外走。

常默连忙站起来，“去卫生间，我陪你。”

常宁也站起来，“我去吧，你一男的，不方便。”

常默虽然不知道妹妹，陪牛柳出去的初衷，但是他陪着出去确实不方便，就点头重新坐回来，看着常宁陪牛柳走出去。

在卫生间牛柳洗手时，常宁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撩着另一个水龙头下面的水。“牛柳，你的衣服，我还没还你。洗衣店处理的不错，没什么痕迹，哪天让我哥拿给你。”

牛柳轻笑一下，点点头。

常宁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牛柳，“你多大？”

牛柳手指蘸水写下：24。

常宁低头看完，清冷一笑，“24，你知道我哥多大吗？36，足足比你大12岁。你到底是方继辉的女朋友，还是我哥的女人，你是在和谁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