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自己的生活
小兴小兴,小兴你死哪去了啊小兴,快点乖乖出来,等会妈妈会不高兴了啊!
小兴就是我带来贵县的那头斯塔福郡斗牛梗,它还真是调皮,老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便躲在床底不出来,每次都要我用香喷喷的狗粮来诱惑它才行。
起先王红卫知道这事的时候,特意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说了一通。说是这里是什么办公室外加宿舍楼之类的,不是私家训狗场,也不是私人豪宅,养狗是不允许的。我便哭哭啼啼地将我和吴兴的事,添油加醋地与他说了,说是我如今对爱情是万念俱灰,只剩这只小狗寄托我的感情了。
王红卫听了,义愤填膺地咒骂着吴兴,说他是什么陈世美再世,负心汉的标版人物,说什么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末了还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暂时养着先吧,等什么时候情绪调整过来了,再将狗带回市里去。
我连连点头称是,又是感谢又是鞠躬地出了办公室。
没过一天的时间,胡艳也知道了我和吴兴的事。她气冲冲地跑到我办公室来,说是要替我报仇。我很感激地摇着头又叹着气,嘴里连说不必了。
开玩笑,我还在想办法努力地挽留这段感情呢,哪敢叫你去帮我报仇啊。再说了,你能拿他怎么着不是。
小谢她们几个,也纷纷利用空余时间前来慰问。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与她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之间多少还是有了一些微妙的友情存在。
我很庆幸,在这里能有几个还称得上是朋友的同事。
说来也怪,以前每日每夜思念吴兴的时候,这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慢。可如今我没心没肺地上班下班,回到宿舍逗狗,这时间却是眨眼的功夫便过了。
好像昨天才是周一,今儿就蹦到周五了。
市里我是暂时不打算回去了,免得触景伤情。我给自己做的打算是,一个月回去一次。毕竟没有吴兴的接送,这公车我是实在不想坐了。
胡艳得知我周末待在贵县,连连说让我上她家去吃饭。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便答应了她的邀请。下了班,我收拾好办公室,又到宿舍替小兴倒了狗粮后,便下楼到了营业厅。
这段时间,营业厅的销售额度有所起色,这归功于王红卫的悉心领导。自从营业厅收回县公司管理后,王红卫做了很多细致有效的工作。毕竟做好了,营业厅还是能为县公司添上一笔不错的业绩。
姗姗姐,等会我们几个去买菜啊!
小谢见我进来,便嚷嚷着道。胡艳笑着对我说,我老公今天有事不能回家吃饭,所以家里菜还没去买的。
我说,没事,等会一起去就是了。
对了,那个嘛,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胡艳望着我吞吞吐吐的,我眯着眼道,有什么事你说就是啊!
胡艳拉着我小声地说,是这样的,你不是和你老公闹离婚吗,我老公有一朋友,正巧未婚,前几天我无意说起这事,他对你蛮有兴趣的,所以等会他也会来我家吃饭。
听到这话,我傻了。这叫什么事啊,我不过是和吴兴在进行冷战,还没到破镜不可重圆的地步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胡艳这也是一片好心,拒绝的话,肯定会损了他的面子。
于是我只好尴尬地点头道,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那好那好。胡艳笑着挽着我的手道,去买菜吧,今晚咱们做红焖螃蟹。
闹哄哄的菜市场,在混进了我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后,显得更加的热闹。
小谢爱吃辣的,嚷着非得要多买点辣子回去做佐料。而另两个女孩,则是嫌螃蟹辣了会不好吃,坚决不许。她们三个走在后面,一路争争吵吵的,胡艳则是左挑挑右选选,又杀了半天的价,才相中十个肥大的螃蟹。
之后又转了大半个市场,买了鱼和肉以及一些青菜。忙活大半天的功夫,我们五个才挤出菜市场,打车去往回转。
胡艳的家,住在县政府里。听她说,她公婆都是县政府部门的科员,胡艳结婚后,便是和公婆住在一起。前几年公婆双双退休后,便去了乡下老家居住,这房子便留给了胡艳夫妇。
房子不大,两房一厅,典型的公务员标准。胡艳招呼我们自便,然后就钻进厨房忙乎去了。小谢熟门熟路地替我们沏茶,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糖果瓜子来,用碟子装着放在桌上。
我好奇地问道,小谢,你对胡姐家怎么这么熟悉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来她家的次数和时间,比在我家待的还长。小谢笑眯眯地说,你说我能不熟悉么。今天可巧,那个小兔崽子不在家,否则可有得头疼的。
你说的是谁啊!我瞪大了眼望着小谢,真不明白她为什么没事老往别人家跑。
就是胡姐的儿子啊。小谢说,那个家伙可是个飞天蜈蚣,调皮捣蛋得很,你要是见了他,保准头痛。
胡艳这时正巧出了厨房,听小谢这么一说,立马唬起脸来道,少瞎说,那是我儿子,什么时候成蜈蚣了啊。再说了,我可没招你来我家,是你自个没事便往我这钻,让你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我可以体会到,胡艳和小谢几个的友情很是深厚。同时,我也很是羡慕她们能相处得这么的融洽。
胡艳话刚落音,便响起了敲门声。小谢不等胡艳反应,一蹦便跃到门边,拉开门锁打开了门来。
一个西装笔挺的精干男子拘束地站在门口,有些畏缩地望着一屋子的女人。
邓宏来了啊,快进来啊!
胡艳热情地招呼着,上前拉了那男子一把,将他拽进屋来。
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胡艳指着我道,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起过的同事,石珊怡。
我连忙起身,很客气地笑着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邓宏很腼腆,不好意思地点着头,小声地说了句你好。
胡艳又进厨房忙去了,小谢拉着另两个女孩坐在一旁,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不过我知道,她们不是在说我,也没有谈及我身边这个腼腆男。
气氛很尴尬,我和他都察觉到了。我是女人,无论今天这个场合的来由是什么,都没有道理让我先开口说话的。我乐得这样,漫不经心地按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无聊地换着。
他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身子时不时地别扭着挪动。不是往我这个方向,而是他尽力想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好一会功夫,他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也经常上市里去的,前几年的时候,我还在市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我‘哦’的应了一声,实在是想不出该和他说些什么。
大城市还是好,不过就是房价高了些。他悻悻地说着,我以前在县里交过一个女朋友,她对我什么都满意,不过就是有一个要求,她不希望一直生活在县里,所以她想我能够在市里买一套房子,那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点我很赞同,市里和县里,那是两个环境概念。不说有些天壤之别,最起码比县里要来得繁华热闹,生活条件与市政设施还有商业等等之类的,都要来得齐全与完备。
可是呢,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生在县城长在县城的人来说,如果不是做生意赚到钱的,又或者是拿高工资高福利的公务员,是很难有能力在市里买房的。他有些沮丧地说道,所以到最后,她还是和我分手了。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见我在认真听他说话,便来了精神。
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并不想来这的。我知道你们市里的女孩子,一般来说都是不怎么瞧得起我们这样的县城人。他自嘲地笑着,继续说道,当然,也许你不会那么势利,不过谁都想自己过得好过得风光,如果这个男的没有钱,那就算他是北京人,照样没几个女人会看上他的。
他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很现实很实诚的话语,我不免有些兴趣来了。
真的,今天来这里,是胡姐硬要我来的。他很诚恳地说,胡姐这个人很仗义很热情,对朋友那是真没得说的。前天我们几个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她无意间提起了你的事,我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哪知她却当真了,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我又哪里会见怪呢,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来了。我知道胡艳是个好人,是个热心肠的大姐。原本今天这事,还真是不好怎么解释,不过身边这个邓宏,倒是很善解人意又伶俐精透的。
我笑着说,没事的,我知道胡姐是一片好心,倒是委屈你这般尴尬了。
邓宏轻声地笑着说,没事呢,我一男的,这点尴尬又算什么不是。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情突地便没有了先前的不适。和他又聊了几句后,我突然发现,我的朋友实在是太少了,生活圈子太窄了,整日里就是那几个现人转来转去。
兴许,我该是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了。多交几个朋友,没事多出门逛逛,看看电影喝喝茶,又或者邀上朋友一起聚餐K歌什么的。反正,总之,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就只念着吴兴啊吴兴的。
我石珊怡,也应该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