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它是个难题,自古到今它难倒了多少的人,谁也数不清道不尽。
我在献与守的矛盾中,煎熬地迎来了崭新的一天。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后,便宛如幼稚园里听话的孩童般,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焦急地等着吴兴的召唤。
媛姐和春哥便像是游魂般,不时地悄然无声的从我身边滑过,却惊不起空气中丝毫的涟漪。我面无表情,内心却是如江海翻滚般跌宕起伏。今天这次会面,将是怎样一个结果,我心中没有底,也不愿去猜测揣摩。
吴兴说十点前会打电话给我,接我去到他父亲居住的那个其实离市区并不远的小镇。可是看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现在都已经十点四十了,可电话还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手里,毫无声息。
不会是没有信号吧,我不时地拿起手机来观看,可显示的却是满格的信号。难道是我的手机坏了吗?在指针移到十一点整的时候,耗尽耐性的我,忍不住地朝正在我眼前进行高难度漂移的媛姐说道,妈,打个电话来看看,我的手机是不是接收不到来电。
哦,好好好,马上。媛姐立刻掏出手机来按了电话号码,拨通了我的电话。
铃声响起,一切正常啊。
奇了怪了,难道说,吴兴临时改变主意了?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是大事件了。不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于是我拨通了吴兴的电话,可提示声响了好几下,那边就是没人接听。
完蛋了,我的心瞬时跌倒了谷底。
怎么了?媛姐关切地问道,我摇摇头,略微沮丧地说,电话没人接,不知道怎么了。
春哥板着脸道,这个小子,该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了吧,他要是三心二意的逗着玩,你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他。要不,老子帮你叫上一帮人来,去他店里把他揪出来问问。
哎呀,您就别添堵了成不。我愤愤地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刚一进屋,电话便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吴兴打来的。
我连忙接通问道,吴兴你在哪呢,我都等你那么长时间了,你也不来一个电话,我打给你,你又不接,出什么事了吗?
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他在电话里说,真是对不起,来你家的路上,出了一点交通事故,我送伤者去医院了,电话落在车上没带,所以没听见,别生气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问道,那个伤者呢,严重吗,你自己没受伤吧!
吴兴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出车祸的又不是我,不过是我经过那道路段时,看到有人伤得很厉害,所以便将他送医院了啰。
嘿嘿,我的男人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志嘛。
我对吴兴说让他快来接我,否则我就改变主意不去了。挂了电话后,我蹦蹦跳跳地来到客厅,手一举宣布道,一场小虚惊,吴兴刚才客串雷锋大叔去了,所以迟到了。
媛姐和春哥同时松了口气,我又跑回浴室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有无疏漏。还好还好,一切正常。
不多久吴兴便来了,客气礼貌地问了叔叔阿姨好后,便牵着我的手出了门。
我坐在车上问,你告诉你爸我今天会去你家是吗。
那是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不提前通知他老人家呢。吴兴开着车,腾出右手来准备捏我的鼻子,我一闪便躲开了。
申明一下啊,以后不许在捏我的鼻子了,你瞧见没有,这都起老茧了,全是因为你捏起的。我鼓着腮帮说道,扬起脸示意给他看。
吴兴神情顿萎地说,那你让我以后捏哪里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鼻子了。
这、这、这,还有这都行。
我指着自己的耳朵脸颊和下巴冲他说道,其实我最喜欢你捏着我的下巴说:来,给大爷我笑一个。
这话把他给逗得乐呵呵的,他说,那行,我记住了,以后每回见面,我就先来这一套。
吴兴家所在的小镇离着市里并不远,就在市区的西南面,其实从行政区划上说起来,那个镇应该是属于南区的。因此车开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镇上了。
以前从未到过这种小镇来过,因此见了镇上的景象,一切都觉得好奇。这里没有市里的繁华,但街上却照样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这里没有市里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但是那些个高矮鳞次的楼房,却显出别样的一种风情。
车拐过窄窄的街道,最后在一片低矮的平房区停下。
吴兴指着车前的那些房子道,瞧见了吗,这里就是我的家,伴我渡过了美好童年的家。
这里似乎没有多少人住了,因此前排的平房前,已是杂草丛生,只有零星的几件衣物晾在牵在两棵树之间的钢丝绳上。吴兴接着说,这里是镇上最大的几个平房区之一,以前住着二百来户,不过后来陆续搬走了许多,如今剩下的也就不过三四十户这样了。
我点着头,拎着吴兴买的礼物,跟着他身旁边走边听他介绍。我无从想象,孩提时的他,是怎样的一个童年,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有无数的伙伴玩着过家家,或是有许多的玩具来陪伴。
到了,就是这排房子,你看,我爸在门口等着呢。吴兴用胳膊撞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定眼一看。一位极其普通的老人,正面带和煦的笑容,注视着我们。
隔着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我大方地喊了声,叔叔好!
关于这个称谓,在家的时候,我和春哥与媛姐讨论过不少时间。按我的想法是,我和吴兴的关系已经很明确了,为了让老人家有一个好的印象,并且为了能让他开心,我应该见面就叫爸。
可春哥不这么认为,他说按照规矩来说的话,他父亲的年龄要大过春哥,我作为初次上面的准媳妇,最合适的称呼应该是叫伯父。
媛姐的意思其实和春哥差不多,只不过她认为,叫伯父有显得将人家叫老了的意思,干脆和吴兴一样,叫叔叔得了。所以我们一家人就这个问题,达成了统一的认识。
吴兴的爸爸听我这么一叫,高兴得连连点头,吴兴也十分赞许地冲我笑了笑。他父亲笑呵着嘴迎上前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说道,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这路上没累着吧。
我摇摇头道,我们坐车来的,谈不上累,倒是辛苦叔叔您站在这等我们这么久了。
他爸依旧是一脸笑容地道,你是头一回来,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要做到礼性一点,否则那还不是怠慢了客人啊!
吴兴他爸很朴实,就像千千万万个慈祥和蔼的父亲那样,言语与目光中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对子女的那种关爱。
家里很简洁,没有什么称得上高档家电的物事,除了那台大屏幕的液晶电视。
吴兴见我如此打量,笑着说,我本想添置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具,可我爸就是不让买,说是这平房住不了太久,买来终究是浪费,不过我还是买了一台大电视,也好让他有个消遣。
看得出来,吴兴很孝敬自己的父亲,想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
吴兴他爸招呼我们坐下后,便张罗着饭菜去了,望着他爸蹒跚的背影,我几乎忍不住要落泪了。就是这样一个平凡而伟大的父亲,用他那不算厚实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也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教出了我身边这个坚强的男人。
我拍了一下吴兴说,你不去帮你爸做饭菜吗。
他握住我的手说,我爸就是这个脾性,非得自己来做,才显得对你的诚意。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是一阵小感动。不过我还是说道,那你看,我要不要去帮帮忙什么的,要不你爸会以为我是个好吃懒做的坏女人。
吴兴笑了,他将手伸向我的鼻子,半途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地,将方向转到我的下巴处道,小妞,你不用担心,石大爷是不会介意这些滴。
我拍着他的手道,台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一会就忘了啊!
他‘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略歪着嘴正要开口,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句问话。
兔子哥回来了是吧,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通知一声,我好去买些新鲜菜回来啊!
说话的是个女人,听那细腻的声音,貌似这个女人和吴兴还很熟。我疑惑地看向吴兴,希望能得到答案。不过我失望了,吴兴只是轻摇了下头并未作答。
他拉着我起身,迎向进屋的那个女人说道,我这次回来也是临时决定的。
这个女人不高,比我稍矮了几公分,不过皮肤很白皙,两眼也大大的显得炯炯有神,身材较小匀称,五官精致,属于那种典型的小鸟伊人型。
我在打量着她,而她也同样在注视着我。她目光盯向我说道,原来是家里来客人了啊,是你的同学吗?
吴兴将我拉近一步道,我来介绍下,这是我的未婚妻石珊怡。说着又指了指我眼前这个女人替我介绍道,这是王欢,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邻居兼好姐妹。
为什么是姐妹不是哥们。我没有去回应王欢的目光,而是好奇地撒着娇问道。
吴兴没有来得及回答,王欢已经抢着回答了,因为我本就是一个女孩子啊,怎么看也不像他的兄弟。再说了,以前大人们老是开玩笑说,我将来一定会嫁给吴兴做老婆的,所以大了后,他就以姐妹相称了。
这个女人有敌意,她的面上虽然是一脸的和气,不过我能从她那不友善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丝不安与愤怒来。
我笑眯眯地点着头,手却稍稍死劲地掐了下吴兴。
好你个该死的大兔子,家里有个青梅竹马的女人,却是事先没有和我知会一声,你叫我等会如何与这个算不上是敌人的敌人进行交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