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之外,却是和修罗地府一般,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的鲜血的味道,腐烂的味道让人止不住作呕。钟离沫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目光急切的搜寻着那道其实并不熟悉的身影。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这样!钟离沫焦急的寻找着,那个南枫逸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强,不会有事的。
远处的密林里传来刀剑交错的声音,璃唐拉回了思想游离的钟离沫,两人飞快的对视一眼,迅速潜过去。
密林中的南枫逸手持软剑,剑尖上还滴淌着不知道是哪个刀下亡魂的鲜血,宝蓝色的锦袍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染得不知是他自己还是别人的血迹,四周的黑衣人依旧无声无息的不断倒下,不断腐烂,然后不断涌来,南枫逸傲然的立在由尸体堆起来的高地上,犀利的眼睛观察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然而嘴角却笑的肆意张扬。
还好,他还没死。救人心切的钟离沫没有仔细去想这其中的端倪,直接要冲过去。
“且慢!”璃唐皱紧了眉头,迅速抓住了钟离沫的衣袖拦住行事不谨慎的女孩,“那些是死士,是活死人。硬冲上去只能是被困在中央。”
钟离沫顿时清醒过来,狭长的美目渐渐眯起望向密林深处仔细观察局势,果然,那些黑衣人的动作和木偶一样僵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出手却快准狠,无论多深的伤口都不能阻止他们前行的脚步,一旦被取了首级就立即腐烂,再仔细看,南枫逸的脚踝竟然还被锁链拴上,看起来,这是一场密谋已久的行动,莫怪南枫逸那么厉害却还是没能回谷。
“一会你将碧落散直接洒在锁链上,万不可用手去碰,待锁链一断就必须直接带谷主走,这里我完全应付的了。”璃唐自信的吩咐着,拿了两粒药丸给钟离沫,“你和谷主一人一个,你一旦得手,我就立刻用毒,切记。”
钟离沫暗自攥紧了那两颗药丸,纵身飞过去,
“你来干什么?!”南枫逸看着身边的女孩,咬牙问道,此时让她来,只是给自己增加负担。
“我带你走。”钟离沫飞快的拿出碧落散,背后一阵冷风袭来,钟离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却被护入温暖的怀抱,银光一闪,冰冷的血溅了两人一身。南枫逸低低哼了一声,钟离沫看向他身后,一个黑衣人的脑袋仅有一点点皮肉还连在脖子上,血淋淋的伤口,迅速腐烂变成黑色的腐肉,看起来异常恶心,身体不住的打起哆嗦。
“快!”南枫逸低吼,钟离沫这才从惊慌中会过神来,忙将碧落散倒在锁链上,混着依旧温热的鲜血,锁链处冒起了嘶嘶白烟。
“还没好?”南枫逸不耐烦的问,璃唐的碧落散什么都能融化,怎么这次会如此之慢。
“好了。”钟离沫慌忙把药送到南枫逸唇边,就在那一瞬间,璃唐迅速的撒下什么东西,黑色的雾立即涌起,只听到一片片硬物倒地的声音,当下会意,搀着南枫逸逃向另一个方向。
两边的景物在急速后退,不知过了多久,钟离沫的额上泌出细细的汗珠,待到确定不会有人追来的时候,才踉跄的落地,小心翼翼的将南枫逸放平到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参天古木和数不清的白骨,没有一丝光亮,偶尔传来不知名的鸟儿的凄厉叫声,树叶的沙沙声,诡异到让人发指。
“死了?”钟离沫不着痕迹的往南枫逸身边靠了靠,冰凉的手指轻轻探了探鼻息,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以后才安心的问“还好吗?”
不耐烦的睁开眼睛,邪妄的双眼在一片漆黑里宛若辰星,“你在害怕?”
钟离沫轻哼一声,不搭理挑衅的男人,“好点了就继续赶路,此地不宜久留。若是有人跟踪,只需一点火苗就可以将你我至于死地。”
“嗯?”南枫逸挑眉,上下打量了钟离沫一番,似是在探究她的话有几分真伪。
“看什•••”钟离沫正欲解释,南枫逸却蓦然起身,全身肌肉紧绷,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睛又是那嗜血的颜色,长臂一揽箍住女孩的纤腰,另一只手捂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闭息!”
钟离沫也颦紧双眉,手不自觉的环着南枫逸精实的腰身,那些死士竟然在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包围过来。
该死的,怎么这么多。南枫逸心里暗骂一声,环着钟离沫迅速逃离,纵身投入最近的湖中,冰冷的湖水不断的灌进鼻子里,嘴里,眼睛里,虽是用着闭息,依旧撑不住些许时辰,看着钟离沫越来越迷涣的双眼,南枫逸心里一紧,大掌狠狠地掐上钟离沫的左肩。
疼痛,突然袭来,之前还未痊愈的伤疤完全裂开,钟离沫的意识渐渐恢复,迎上南枫逸警告似的霸道眼神,不禁苦笑,蓦然,唇突然被另一双冰冷的唇擒住,久违的空气在口齿中弥漫。
南枫逸,你干什么?钟离沫又羞又恼的狠狠咬了一下那个霸道的家伙,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没命的!腥甜的味道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南枫逸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却依旧没有放开怀里的人的打算,只是手臂用力箍的钟离沫生疼,像是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一般。何苦•••钟离沫黯淡了眸子,只得尽量减少自己对空气的汲取。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从水面上冒了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居住的那清雅别致的竹楼。钟离沫来不及多想,用力挣开那个结实的怀抱,径自从水池中爬了出来。背后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却见南枫逸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映着清冷的月光,钟离沫才发现,男人俊朗的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华贵的锦袍被刮成一缕一缕的,裸露的肌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深深的伤口争先恐后的翻向外面,似是在宣示着这身体的主人已经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