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五十九年
好吵•••空气中有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哭嚎声不绝于耳,出事了?钟离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被门外瑰丽到诡异的颜色惊的瞬间清醒。利索的穿好衣服,鞋也来不及穿的冲到门外。
你见过地狱么?
火光,将天空染上艳丽的色彩,地上横七竖八的陈杂着被刀剑砍死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钟离沫呆呆的看着地面,来不及穿鞋的脚踩在血里,血越积越深,院外的哭嚎声越来越近,皮肉烤焦的气味越来越浓郁。
“怎么回事!”扶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侍卫,钟离沫慌张的问。
“小姐•••快•••”侍卫心脏的位置插了一把尖刀,血不断往外涌着,怎么都堵不住,喉咙喑哑,话没说完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走水,那,是谁,要将我钟离府害至如此境地!眼泪不住的留下,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侍卫,就这么离开了?
“小姐•••”一名婢女从钟离沫背后的屋顶落下,“奴婢奉将军之命带小姐离开。”衣服上到处浸染着大片的血迹,走路也踉踉跄跄,显然已经是重伤在身了。
“爹呢?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钟离沫看着遍地的尸体和耀眼的火光,眼中闪着泪光,杀气渐渐浓郁,用力揪住女子胸前的衣襟摇晃着,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那婢女显然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即便是在此种情景下也毫不慌张,沉声道,“将军已经被四王爷•••将军临终前交代一定要将小姐带走。”
“什么?”钟离沫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说话的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爹爹,死了?
“四王爷冠以钟离将军谋反之名,血洗钟离府。”婢女略显焦急的观察着四周的形式,再这样耽搁下去,那些人迟早会追上来,此地绝对不宜久留。
“是他•••”钟离沫的眼睛在一瞬间失去了光彩,五年来,自己唯一注视的那个人,竟然杀了自己的爹爹,让钟离府变成了人间地狱?不可能•••不可能•••
看到听到消息后目光呆滞的钟离沫,婢女眼神一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点了钟离沫的穴道,驾着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那个人,杀了自己的父亲•••
钟离沫的眼神没有焦距,脑海中,不断浮现着白天的场景。
“啪!”清脆的鞭声响起,稻草人被从中间劈开,钟离沫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一抹自信的笑容浮上脸颊,作为钟离家的后代,练武是每天必修的功课。
“小姐,先别练功了,快去换件衣裳,四王爷来了。”一个婢女笑着拦住了正练得高兴地钟离沫。
“梓哥哥?”钟离沫一听到四王爷三个字,笑意更加张扬,“坏姐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在这里白白耽误了和梓哥哥一起的时辰,看我回来怎么罚你”
“好好,奴婢等着小姐来罚,现在您还是赶紧梳洗一番,王爷正在大厅和老爷谈事呢,一会子就该出来了。”婢女笑着,伸手替钟离沫理好有些散乱的发。钟离沫这才不舍的放下鞭子。
“梓哥哥,”钟离沫一路奔到书房,抬眼便看见一脸严肃的瞪着自己的钟离将军,乖乖的低下了头“爹爹,沫沫失礼了。”
“无妨,”南枫梓嘴角上扬,仔细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钟离沫,倾城倾国的容貌配上一身劲装,该是刚刚练功回来,在她身上没有寻常大小姐的娇柔,反而平添了几分英气,不自觉的就将手轻轻抚上钟离沫精致的脸庞,“沫沫,梓哥哥问你一件事。”
“王爷!”钟离将军出声阻止道。
南枫梓全然不顾钟离将军的怒意,温柔的笑着“以后要不要嫁给梓哥哥?”
钟离沫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宛如仙谪的男子,是自己最大的梦想。
“沫沫?”南枫梓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狠戾。
钟离沫立即低下了头,脑子混沌的她竟然忽略了自己挚爱的两个人的不自然。双手不安的绞着,脸红到了耳根,微微点点头,不敢再看南枫梓,嘴角的笑意却将小女儿家的心思暴露无遗,这算是提亲吗?
“沫沫真乖。”南枫梓牵过钟离沫的手,“钟离将军,您也看到了,这是我们一同看到的结果,还望您仔细考虑本王爷的提议。”笑容里满是危险的气息,只是幸福的钟离沫丝毫没有察觉“走,沫沫,梓哥哥带你去练字。”
“恩,好。”小脸终于肯抬起来,女孩开心的握住南枫梓伸出来的手,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满足。
“去把这两天练得字给我拿来。”南枫梓一进书房就吩咐道。
“沫沫这两日没有练字。”听言,钟离沫心虚的说道,脸立即红到了耳根。
“那这两天干什么了?练功了?轻功如何?”南枫梓看着钟离沫心虚的样子,忍不住调笑。
“梓哥哥怕是忘了,自两年前,每次比试轻功梓哥哥可没有一次赢过我呢。”钟离沫一听到轻功,小脸骄傲的扬起。
“真没练字?”
“没•••”
“说谎,沫沫一说谎就脸红呢。”南枫梓无奈的笑笑。
“梓哥哥,不看好不好,沫沫再写一副字给哥哥瞧好不好?”钟离沫十指交叉,紧张的看着南枫梓,像是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小女子扭捏的姿态尽收眼底。
“好,沫沫说怎样就怎样。”南枫梓笑着,单手揽过钟离沫单薄的肩,把这南枫王朝第一美人搂在怀里,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戾。
四周的景物在快速后退,身后有凌乱却密集的马蹄声,耳边不断有箭呼啸而过,却都在最后一刻被一柄匕首挡开,风划过面庞,打得脸颊生疼,眼泪在主人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嚣张的占领整张精致的面容。
爹爹没了,家没了,始作俑者,是南枫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