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让看到沈善书时先是错愕,然后是尴尬,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孩子。可事实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到了两个男人热吻,可他为什么会不知所措?
沈善书冷着脸朝他走过去,什么都没说拉着迷迷糊糊的他走了,还一边说:“有这么稀奇么,一直看着人家热吻。不就是两个男人?有必要这么惊讶?”
沈善书就是对他的反应莫名不爽,陈以让任由他拉着。推开包厢门沈善书开口:“对不起他喝醉了,我们先回去。”
说完拉着他就走,任薏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脸上是淡淡的失落。
出酒吧,沈善书打了两出租车:“师傅麻烦到C大。”
陈以让其实是清醒的,只是脑子有点晕乎乎,头很重。上了车就靠在座椅上呼吸有点重。
沈善书看着这样的陈以让,白皙的皮肤因喝酒出现潮红,喝酒后难受的大口呼吸,满脸忧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车窗外的灯和人一闪而过。
到C大门口下了车,沈善书看着有些晕晕乎乎的陈以让问到:“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走。”
陈以让摇了摇头,用手拍了一下额头:“嗯,只是头有点晕,没什么事”。
“那就好,走吧,回宿舍”。
回到宿舍,沈善书为陈以让岛了杯热水,没什么好气的说:“喝点热水可能要好受点,也没蜂蜜,将就着喝吧”。刚才酒吧那一幕他可没有忘记。
陈以让默默喝完水躺在床上,意识无比清醒的看着天花板,就这么一直看着。
沈善书在玩着手机。
陈以让突然开口:“沈善书”。
“嗯?”
“你知道么”。沈善书等着他继续说,可他就停住了。
于是问到“什么?”
“你知道么,其实,我感觉啊,喝完酒真的感觉要好受点,喝酒时想着那些烦心事,然后一口气喝光时好像真的就把那些事喝酒一起喝下去了”。
陈以让感觉脑袋胀得有点疼,呼吸一口继续说:“真的,我觉得以前说的一醉解千愁都是鬼话,即使能解它也解不了我的。”
声音似乎有些许哽咽,其实陈以让已经真的红了眼眶。可他不想哭出来。
“其实,我真的想多喝点,喝到不省人事,喝到烂醉忘记现在,即使明天起来依旧会难受,即使会因为喝酒而身体不适,但那种醉酒暂时忘记现在的感觉应该能让人觉得片刻轻松吧”。
沈善书一直默默听他说着,听他诉苦,拿着手机眼睛也盯着手机,但手机却一直停在那一页。
“沈善书,开学那么久了,今天又喝了点酒感觉把我的压抑都释放了,我想,我真的要接受现在的生活了,真的要调整好心态好好过下去了”。
沈善书知道陈以让要说的大概也都说完了。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回答了声:“嗯。”
然后仿佛像是沉默了很久,沈善书用听不出情绪的口吻说:“慢慢来吧,好好过下去。”
然后脱衣拖鞋爬上床:“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自己好好过下去”。
掀开被子:“睡吧”。
陈以让闭着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来。
陈以让想,总算是要准备安定的留在这里读大学了。
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信任沈善书?为什么把自己一直认为就算说出来别人也不会懂的那些话告诉他?是什么时候感觉沈善书能懂得他?什么时候自己觉得他是可以相信的人?
陈以让心里想着,然后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军训结束的前一晚天晚上,自己莫名其妙把最初的心事说给他听那晚,从沈善书开口安慰他开始,自己就已经潜意识的开始相信他了。
这样想着陈以让就轻笑了一下,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矫情。
那一天晚上,黑暗中的两个人一个仿佛已经安定下来,另外一个却久久不能入眠。
沈善书觉得他对陈以让总是会莫名的关心,想给他快乐,想让他不要想那么多。
他告诉自己,人和人就是这奇怪,总会遇到一个人让你对他掏心掏肺,恨不得替他哭替他难过,恨不得带他去看见所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