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开学前几天总是很闲,男生的世界仿佛很快就能熟识。周泽提议喝酒,于是兴致勃勃的从学校外面买了一箱啤酒,陈以让没有拒绝,啤酒而已。
大家更深入了解,周泽与陆续是本市人,沈善书来自B市,周泽问沈善书:“你从B市来这里,为什么?以你的家庭,就算你成绩不怎么样留在B市也不算什么吧”。
沈善书开口:“我从B市来这里,不为什么。就想来”。陈以让疑惑,B市?原来他来自北方啊,饶有兴趣的看了他几眼,自己和他那天晚上一吃了一顿饭却什么都没说,在宿舍也不怎么开口聊,竟不知道他来自北方,自嘲笑笑,你看,人就是这样,我求而不得的你舍如草芥,我百般躲开的你却心生向往。陈以让在心里想:“我想去北方,你却来这里”。轮到陈以让时,他轻描淡写的说:“我家在T市,离这里7个小时火车。”然后喝了一口啤酒就没下文。
7小时的火车,100不到的火车票让他从T市一个小镇来到C市这个繁华之都,来到这样一所妈妈觉得好的大学,离家不算远,路费能接受,一切刚刚好。
喝酒过后,大家都已经睡下,陈以让站在窗边让风吹着自己,8月份的C市不算冷不算热,陈以让单薄的身躯显得更加落寞,这时他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终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试探性的声音:“喂?”
陈以让沉默半会,头低着看不清神情,只有一点微光照在他脸上:“嗯,是我”。
“以上,在那学校感觉怎么样啊”。对方是热情的声音,你甚至可以判断他在那边过得一定很充实,很开心。
“还好,你呢?张智,在B市过得不错吧。”哪怕没有我一起去。
“啊,嗯,还好,这不是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么,毕竟是你放弃了来B市”。
“张智,是我么,由得了我选择么。我想去B市,可由得了我么。我一个人在这里,一个大老爷们不说矫情的话,可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以对,张智其实都知道,可他能怎么办?人总要有自己的人生,他去了B市并不代表他就抛弃了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反而他想既然陈以让不能去,那么他能去也是好的吧。
陈以让再度开口说:“张智,就这样吧,生活怎么都得过下去,我想谈都没法逃,就算去了B市我也是这样不会有什么改变,我自己都知道,只是一直都还抱有幻想。”
“以让……”
“算了张智,就这样吧,我挂了,你……在B市要好好的。”
“啪”的一声,陈以让挂断了电话,双手搭在栏杆上半弯着身,额前的头发在微光中被照射出几缕阴翳在脸上,更加看不清表情。开学这几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陈以让总是觉得觉得烦躁,也不敢联系任何人,以至于张智打电话来也只好匆匆挂掉,因为他不敢多说话,他怕自己说多了,自己心里最后一点撑下去的防线都没有了,他宁可自己承受现在的不痛快,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为什么不痛快。
沈善书不知道事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根本就没有入眠,坐在床上看着阳台上的陈以让,他的话他都有听到。
陈以让在外面站了好一会,进屋,关窗,转身,看到沈善书以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淡淡转头,脱鞋上床。
这时沈善书开口:“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大家都是不认识的人”。
陈以让边掀开被子边说:“谢谢,没什么”。对人和善却拒人千里,沈善书想这人和自己很想啊,也不介意躺下看着手机。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与心事,而那些秘密与心事来日方长,终会知晓。
大学开始,该来的还是会来,军训。第二天早晨全校军训集合会,校长在上面唾沫横飞,各种领导发言。至始至终陈以让一句话没说,就这样站着,沈善书站在他身后一点,他比陈以让高大概2-3公分。终于各院各系分好教官,连队,军训正式开始。
军训第二天就请假不去的陈以让,他本来想一开始就请假,但也想试试,后来发现自己身体不行,心里也找不到信念。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想着他们军训心情依旧无所期待。这是沈善书进来,手机提着包子与牛奶:“要不要吃早餐。”
陈以让:“你怎么进来了,不军训么。”
“噢,我说不舒服请了一会假,回来看看你。”
看看我?陈以让觉得人就是这样奇怪,沈善书对他似乎比较关心,这样想着其实也是很温暖的事,可有什么用?自己本就不抱期望,那么懦弱,不想有人关心。他这样想着看着沈善书。
穿着军训服的沈善书依旧是翩翩公子,帅气逼人,身材挺拔,或许是军训服的关系,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帅气感。陈以让看着这样的沈善书觉得,人啊,天生下来就注定了不平等,你不得不承认。家世好,人也长得好,仿佛他的存在就是让你看看自己多么不堪一样。
有时候不得不相信所谓命运,上帝造物时便分配好了一切,有时候就算你拼命努力,也比不上别人只要说说话就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