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水一个银币，是它本身价值的二十倍。

可正是这样价格高的离谱的水，却被众学员争先恐后的抢买着。因为没人愿意在节目最精彩的时段离开，也说是灰发少年进来卖水的时机把握的太好了。

“给我拿一瓶，快点！”

“这里这里，渴死我了！”

灰发少年不断地递水收钱，俊脸之上堆满了微笑，友善可亲，使人绝不会对他发爆米花以抬高水价的行为感到厌恶。可是一份爆米花加起一瓶水才不过是两个铜币，他却一份卖出一个银币的价格。仅一份就要赚出八个铜币，更别说有人不只要喝一瓶水了。在偌大礼堂转上一圈，他便卖出了不下五六百瓶水，轻s松赚上了五十多个金币。

虽说是解了近渴，可毕竟是被狠宰了一刀。只是大家都一样花了冤枉钱便谁都不觉得委屈了。可是一个金币一瓶水，一齐买上四瓶的人呢？

眼见灰发少年渐渐走近，他周围的学员全部伸长手臂递出了银币。方脸面色铁青地握着手中的水瓶，额头上的青筋也暴起来了。

阿硕看方脸马上是要发作了，偷偷捅了他一下，轻声道：“老大，别显出你心疼钱了。”

方脸听了阿硕的劝说更是火帽三丈，怒斥道：“我心疼你奶奶！”

阿硕本来想趁机找回些颜面，熟料话一出就挨了方脸的厉害，他的脸立时从脖颈红到了头顶，心说这方脸是不是不再当他是一伙的了。可他哪里知道，方脸恼火并非为了几个金币，而是气他着了小空的道儿。阿硕那样一句，方脸自是以为他在说自己小气了，怎能不冲他发火？

只是如此一来，阿硕倒是为小空挡了一阵麻烦。方脸骂完他之后，心情也见平和了些。

可等灰发少年走到方脸跟前时，方脸一见他如坐春风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不爽：“要不是你瞎发爆米花，我怎么会栽在那废物手里，你这该死的鸟。”心念至此，方脸噌的一下站起身，不论动手与否他是要找灰发少年一些麻烦才好。

可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又在礼堂内响起：

“交钱交钱，每人一个银币，持天王请的歌舞你们想白看吗？都挨个交钱，谁也别走！”

小空扭头看去，是一名二十岁模样，泛着狡黠笑容的瘦高男生不知何时走到了人群之中，这人赤膊的肩膀上一红一粉两枚劫印格外冲人视觉，他竟是一名印宗。

见了来人，小空身后的两名学员又嗡嗡交耳起来。听了他们描述，小空才知道这吊儿郎当的男生名叫嘉林，是持家兄弟手下颇受器重的狗腿子。而且这厮冲开的第二印乃是欲望之印，开印之后他对金钱的追求更是到了不可自己的地步。这不，他借着老大的方便，竟是到礼堂中胡乱收费来了。

可嘉林这样的豪夺，比起灰发少年的巧取是十分招人痛恨的。礼堂内怨声一片，贼眉鼠眼，就是骂他狗仗人势。可却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银币得罪了持家兄弟这一方势力，所以纵是有千百个不乐意，众学员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嘉林挨个夺过学员们手中的银币，欢喜地连嘴巴都忘了合拢了，他就像一个恶鬼一般，在自己梦寐以求的大餐中尽情的贪婪着。

小空瞧嘉林无趣，转身向灰发少年看去，却从灰发少年俊美的面孔上看不见一丝表情，闪亮的双目中看不出一点情绪。他根本就没把嘉林放在眼里。

小空再看一眼方脸，却见他再不理会爆米花这桩事，竟是握紧了拳头，紧紧地盯着逐渐向这边走近的嘉林。而且，方脸的小弟看到嘉林出现也全都站了起来。

“一个银币叫你们看场歌舞真是便宜你们了。”嘉林一边嘟囔一边已经走到了方脸等人的身前。方脸及他的十几个小弟也全部虎视眈眈，亢奋到了极点。

可嘉林首先看到的，却是手中握着水瓶的灰发少年。

嘉林一路低头点钱，他只道遇见一双鞋便要取一个银币，直到他把手伸到灰发少年身前许久也没有接到银币，才抬头怒喝道：“你是聋子还是……”

还是什么还未接上，嘉林就呆在了原地，他下意识地快速将手撤回，而后睁大鼠眼连眨了好几眨，却是不知所措。那沮丧的神情，真是跟老鼠见了猫一个样的。

还是灰发少年微微一笑，先开了口：“收了不少呢。”

“额。”嘉林用力攥了攥装银币用的扩空器，好像怕灰发少年会抢他的一样。

灰发少年却是让开了道路，只说了句“恭喜发财”。

嘉林如蒙大赦，干笑几声，不跌的朝前走去，灰发少年周围的学员便是准备了银币他也没那念头再收了。刚走四五步，他又看到了神色凝重的方脸一干人等。

嘉林与方脸目光相交，二人几乎是同时叫出口的：

“把头盔给我！”

“把功法交出来！”

看到对方毫无退让的意思，二人也不思忖，又大声换话道“

“你竟敢偷学校的功法！”

“死人身上的东西你都偷！”

两次叫嚷，前一句都是嘉林说的，他好像是有头盔落到了方脸手里在向方脸索要。而方脸则是被嘉林拿了秘籍要向嘉林讨回。而据嘉林讲，方脸的秘籍是从学校偷去的。方脸所说，嘉林的头盔亦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在一名死者身上拿的。

二人被对方接了底细之后都是一怔，不约而同地向四周扫视一眼，见四周学员都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都为对方的大嘴敢到忍无可忍。

嘉林恶狠狠地扫视一眼方脸的一票小弟，轻蔑道：“比昨晚多带几个就有用吗？还是想让你的小弟缠住我然后逃走。”

“放你奶奶的屁！这次我要揍扁你！”方脸这次为那秘籍可是动了真格的，他摆开架势，也不再管会不会伤着筋脉了。

这样的热闹叫小空精神一震，他听了嘉林与方脸的互喷，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方脸从学校的“万书阁”中偷出了一本秘籍，他要率小弟遁走时，偏偏撞见了嘉林从一具尸体上取下了一个头盔。双方因被瞧见秘密而大打出手，打斗中嘉林抢了方脸的秘籍，而方脸却拿了嘉林的头盔。

而事实与小空所想的也没甚偏差，交上手后，方脸一方不敌嘉林，方脸便在小弟的掩护下从嘉林手中逃走了。

此时，嘉林见方脸带到小弟几乎比昨夜里多了一倍，而且礼堂之内又不利于施展身手，万一动起手来事情更是会被众多的学员传扬出去，他干脆轻咳一声道：“我看不如这样，我拿着你的秘籍，你拿着我的头盔，我们直接交换一下也免得大动干戈不是。”

方脸圆眼一翻，昨天嘉林的厉害他还记忆犹新，心说若是真动上了手自己这边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当下不情愿道：“换就换，你那破头盔有个什么好看的。”

嘉林冷哼道：“你偷的那本战技才是废品中的废品，越练越是浑身疼痛，早晚练死你。”

越练越是浑身疼痛？小空闻言登时睁亮了眼睛，暗暗忖道：“还有这样的战技，给了我不是正好吗？也免得我以后修炼时要自己先找一顿痛揍了。”

他正想着，方脸与嘉林已经从各自的扩空器中取出了头盔和秘籍。

小空见方脸手上拿的头盔通体金黄，并向四周散发着淡淡地金色荧辉，其上自顶尖侧面折出五根细枝，尽显高贵雍容。头盔周身雕满了奇怪的纹路，更使它在人们眼中多了一份神秘。

方脸才将其拿出，便引来周围学员的一片惊呼，便是那始终是一副从容不迫表情的灰发少年，见到头盔以后也是露出倾神之态。

而嘉林手中的秘籍书皮早已泛黄，页尖也都微微卷起，在古旧的封面上书着的四个大字原本英该是红色的可早就被空气侵蚀的发点灰黑了。相比于方脸拿的头盔自是少了许多关注。

“混沌之门？”小空默念着书上的黑字，不知这本功法到底是属于四类功法的哪一类。每名印者在修炼战技之前都要选则适合自己的功法，再根据功法选择要修炼的战技。

兵器，魔兽，魔体，感知四大类功法，前三种功法只要是成为印者就可以选择修炼。而欲练感知功法必须要突破感知之印，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在印士阶段就修炼感知类功法，那么他突破的第一枚印必须得是感知之印。

小空恰巧符合这一条件，所以他一心想寻一种厉害的感知类功法进行修炼。虽说感知类功法并不见的就比其它功法厉害，可因为能修炼它的人极少，所以能练就一种感知类功法便会使人显得十分与众不同了。

此刻，小空虽然不知道这本《混沌之门》倒底是不是感知类功法，却知道它很适合他现在的处境，便不禁对其动了心。

眼见二人分别将头盔与秘籍向对方递了过去，小空蓦地大吼一声：“小心，他书下藏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