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朝闻道夕可死已。云心现在便有这种心情。云心自进了宁心宫之后,苦习剑法,只是那剑法是宁心宫最为低端的剑法,虽然苦练多年,但始终进境不是飞跃之感。此时见得掌门故意将一套高深剑法使的缓慢,很多招式又反复演示。登时豁然开朗。从前不解之招,此时也豁然明白。
苏弃风耍的这套剑法,是宁心宫最高剑法,有外功内功之说,内功从来都是言行口教,从来不落文字,到了苏弃风这一代的时候,内功已然损失了大半,剑法却更加的纯熟了。
云心虽然不能立马理解所有的剑招,却也能够领略其中的三四成。这三四成对云心来说亦是受益匪浅。登时清啸一声,长剑荡出,寻了一个姣鱼盟弟子,剑法闪烁,登时杀了一人。此时两个首席弟子,也撑不住那木安庆的鱼叉,捉襟见肘了,云心登时替补上去,三人的剑招俨然成为一套剑阵,登时将木安庆的鱼叉包裹其内不能挥洒起来。
而剩下弟子也将那姣鱼盟弟子杀的差不多了。毕竟多人力量大。二十多人要杀七八人,还是完全可以办到的。正当众人长出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从宁心宫中涌出一帮人来,那帮人手中也都拿着鱼叉,竟有七八十人,捆着几个在寝室未曾出屋的宁心宫弟子,其中便有孙祥推。
两个首席弟子一分心,木安庆登时叉中了一个首席弟子的手臂。身子向后飘去。落定之后,哈哈的笑起来,那七八十人将众人包裹了起来。登时人数上又出现了反差。
木安庆高声的笑起来,说道,“你们当我真就领那么几个人来灭你们么。也太小瞧了我姣鱼盟了。我姣鱼盟人多力量大,难道只有七八个精英弟子嚒!今天你们是死定了。哈哈。”
云心尚未回话,那苏弃风大手一挥,高声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日算是我们宁心宫输了。我们解散宁心宫,只求留得众人性命。”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云心高声的说道,“不可啊掌门!”
苏弃风挥了挥手,说道,“我心已决,你们快且下山去吧。”
受伤的那个首席弟子说道,“那你呢,师傅。”
苏弃风抬起了头,他的面目之上流露出一种悲哀神色,很久之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我自幼在这里长大,我师傅亲手将宁心宫传到我手中,我又焉能弃它而去。你们走吧。不必管我。”
众人心中皆是一痛,只正无话说。云心高声说道,“宁心宫在我在,宁心宫亡我亡。”此言一出,便好似星星之火,登时整个宁心宫弟子,高声齐声喊道,“宁心宫在我在,宁心宫亡我亡!宁心宫在我在,宁心宫亡我亡!!宁心宫在我在,宁心宫亡我亡!!!”
声音回荡在山顶之上,震耳欲聋。气势十分吓人。众姣鱼盟弟子脸色都是一变。
只是声音大,却不见得力量就大。语言,始终是不能成为胜利的最重要因素的。木安庆高声一喝,喝道,“全部杀了!”
声音亦是不小。那瘦弱大喇叭不忿了,高声喝了一声,“杀你妹!!”这一声显然比木安庆的声音大的许多,这一声也成为了开战的信号。两边的人瞬间斗做了一团,打的不可开交,只是人多的一方总是占有优势的。
忽然高空之中,一声清斥,这声音虽然不大,却又好像是在每个人的耳边诉说的一般,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这声音说道,“都给我住手!”
很多人都住手了,并不见得是这句话有什么领导性的作用。绝大多数的人是因为好奇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的把脑袋转向说话的人。之间那人一头白发,从空中飞下,手中持着一根长棍,棍子的两端包裹着镀金。
下落的姿势好像是一只飞舞的鹰。直直的站在地面之上。云心心中一惊,那老婆婆正是那日在甘泉村中药铺中的老婆婆。当下却没有说话。
这位婆婆落地之后,将手中的长棍一扫,气息登时打起,站在老婆婆身前的三名姣鱼盟弟子登时被扫倒在地。木安庆心中一惊,向前走了几部,双手作揖,说道,“请问这位女侠,何方神圣?”
那老婆婆哼了一声,说道,“你却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嚒!”
木安庆吃了一个闭门羹,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说道,“阁下年纪不小了,不要兀自的趟这趟浑水,丢了一条老命。”
老婆婆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想趟这趟浑水。”木安庆的脸色一缓,又听那老婆婆说道,“但是我受人所托,保护宁心宫一世,在我这一世之中,任何人不得骚扰宁心宫!”
木安庆大笑了几声,说道,“你这老婆婆,当真不自量力,你当你是天下第一啊。好不要脸!”
老婆婆哼了一声,说道,“若是不信,大可动手。”木安庆心中一惊,看那老婆婆方才一扫之力,功力着实不凡,自己殊无把握能够赢他,心中不免惴惴不安,只不过在诸多弟子之前,更不可丢了面子,于是一咬牙,将鱼叉一戳,戳向老婆婆的眉心。
老婆婆长棍一挥,直直的打中木安庆的鱼叉,木安庆只觉得手上一重,几乎不能把握的住那鱼叉,身子往后退了七八步,险些不能站立住身子。
老婆婆哼了一声,说道,“你这点末梢功夫,无须在此丢人现眼。滚下山去吧。”
木安庆苦笑了几声,眼睛转了几转,又说道,“好好好。偌大一个宁心宫,居然要躲在一个老女人的石榴裙下,当真是英雄好汉了,英雄好汉了。”
此言一出,众宁心宫弟子脸上都挂不住了。苏弃风上前一步,对那老婆婆作揖说道,“前辈,不知尊姓大名,和我宁心宫有何渊源?”
老婆婆不曾望苏弃风,只是直直的说道,“你的师父,是我的旧年好友。我焉能看着他的心血在你手中尽数毁去。”
苏弃风苦笑一声,说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我宁心宫的事情,自由我宁心宫人解决,断不可求助于外人,辱没了宁心宫的名头。前辈好意,就此心领了。但请前辈下山去吧。”
木安庆脸色一缓。又听那老婆婆说道,“你们有能力解决,自然不需要我出手。”
苏弃风心中自然十分不满,只是说道,“即便没有能力,也只好玉石俱焚,又何必多说。”老婆婆哼了一声,高声说道,“好!既然如此,看来只有是你门中弟子化解了这场危机,你才满意,是也不是?”
苏弃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老婆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他说完此话,便伸手指了指云心,说道,“小子,你来。”云心大奇,不禁觉得十分震惊。但事到如今,却又不得不出头了。只要硬着头皮走出来,说道,“婆婆你好。”
老婆婆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你拿着这跟木棍。”说完将那根木棍丢进云心的手心之中,云心只觉得手上一重,原来那根木棍十分的沉重。
老婆婆双手一推,云心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飘,一股强大的气劲从后背直直的窜到手臂上去,云心直直的冲向木安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使用那木棍,却只听得老婆婆高声的说道,“敲他右肩!”云心手忙脚乱,却也只能按照着老婆婆的意思去做,往木安庆的右肩敲去。
木安庆心中一惊,将鱼叉旋转起来,正要格挡那长棍。那老婆婆忽然又喝道,“下棍会阴!”云心自是反应灵敏,将长棍一旋,正要敲中木安庆的下阴。木安庆惊出一身冷汗。
老婆婆又高声喝道,“棍打右肋,手点印堂。”云心照理打法。果然那木安庆有一阵的手忙脚乱。那木安庆虽然也听得那老婆婆将要打的位置念出。但仍然却躲避不过,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惊恐。惊恐之中,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登时将鱼叉挥舞的十分紧密。
云心本不善长棍,登时手忙脚乱,那老婆婆身形一动,已然来到了云心的身后,将手掌贴在那云心的背后,云心只觉得一股股暖流从后背直直的传到丹田之中。手臂上的力量猛的增加了不少,挥舞起来的棍棒虽然毫无章法,但每一击都叫木安庆难以抵挡。抵挡之后,手臂麻麻的发痛,几乎不能握住那鱼叉。
待得十七八招之后,云心的长棍点中了木安庆的胸口。木安庆的身子往后退了八九步,一口血液吐出来,染红了身前的一片衣物。木安庆试了试力气,却全然使不上劲力,胸口中一痛,又是一口血液吐出来,身子几乎不能站立。
宁心宫众弟子一阵的欢呼,各个都十分的欢愉。
木安庆脸上一阵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