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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的字母 §2005年被枪毙的两个稿子

薄荷

利咽喉口齿诸病。

年底年初,布衣对自己所码文字认真盘点,总结得失。涂鸦几十篇,基本蒙混过关,但也有两篇“得意之作”被枪毙,写出来以资治通鉴。

一篇是年初写的《吃来吃去》。为方便大家批判,还是摘录几段,请读者不要厌烦。

开头是这样的:“这段时间,这个时间一直要从猴年持续到鸡年的元宵过后,这个时间应该是个以吃为主,兼顾玩乐的时间。这个时间,有许多的会要开,联欢会、茶话会、恳谈会、答谢会,会会离不开吃,会开完了,总要吃一餐,领导致词,群众讲话,一杯一杯碰下去,一圈一圈敬下来,先是不断觥筹交错,继而忽然杯弓蛇影。真是吃来又吃去,吃去又吃来。”子虚编辑说:布衣,你写点什么不好啊,这么扫兴,这篇文章有个致命的缺点,“吃”能拉动经济你为什么忽略了?

更要命的是第二段:“吃来吃去,能不吃吗?肯定不行。不少人说,这个时间最担心的就是吃,吃了吐,吐了吃,胃出血了挂了盐水继续吃,一年下来,人家要答谢你,能拂意吗?不来就是看不起,不来就是不重视,重要客户你能不请吗?来年还想不想做了,不敢不请;下级不请上级,你还懂不懂规矩啊;你请了我,我不回请你,行吗?既不懂礼貌,更不利于关系的融洽。机关部门要请,乡镇部门也在请,就连村里也少不了这个请。请柬请柬满天飞,这是个请来请去的时间,这是个吃来吃去的时间。”子虚于是接着教育布衣:你是一棍子把“吃”全部打死,现实就是这样啊,不是有人说,四十多个红头文件管不住一张嘴吗?既然红头文件都管不住,你这篇破文章还能掀风浪?我看还是不发了吧。于是就不发了。布衣想想也是,这不是把自己都说进去了吗?你能免俗?

另一篇是年末写的《无聊的“千人大阅读”》。布衣听说某地的一所小学搞了个盛大的“读书仪式”:上千名小学生聚在一起读书,这些孩子在老师的安排下,神情专注,有的坐着,有的趴着,有的托着下巴,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脑袋,甚是壮观。

对于这样的事情,布衣向来是看不顺眼的,于是就开始批判:“阅读无可非议,只是这种仪式不伦不类,有些无聊。孩子们一定是很听话的,学校有这个要求,只要你组织,他们或她们肯定认真参加,就是没有什么兴趣,在这种盛大的仪式上,也一定会装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读些什么呢?我猜测一千多个孩子所读的书肯定五花八门,因为现在书店里的书要多少有多少,听说要搞什么阅读仪式,家长们也一定很激动,这下好了,孩子要读书那是好事啊,于是会马不停蹄地跑到书店采购,一买一大叠,至于孩子以后看不看那是另外的事,只要孩子高兴,只要孩子在阅读仪式上读的书能亮眼。如果家庭实在没有能力买新书,那也不要紧,孩子你只要拿上课本就行了,既然是搞仪式,时间肯定不长,也不会查得那么细,录像拍完就行了。”如果仅仅是上面这些文字,估计还不会被拿掉,乌有编辑对布衣解释说:关键是你文章后面发挥,你把不该说的都说了,有些人看了肯定不高兴!布衣是怎样发挥的呢?看看:“如果不举行仪式,就显得不隆重,而不隆重,关心的人就不会多;如果不举行仪式,有关领导和单位就上不了镜头和版面,而对有些领导来说,这样做事就等于没做一样,而做了等于没做一样的事,功劳本上就没有印记,领导的领导或上级的上级就不会重视,如果领导的领导或上级的上级不重视,这样的事干了也就没有多大的劲头。比如眼下寒冬腊月的送温暖,某捐赠单位运去了一车棉被,却随车带去个礼仪小姐,一定要搞一个捐赠仪式,还要请领导参加,不光是接受捐赠时要搞仪式,有的单位发车时也搞。对于少数人来说,搞仪式真是习惯了,习惯得简直上了瘾。”读着这样的文字,乌有接着教育布衣:你还是老毛病,说“千人大阅读”无聊就无聊呗,干嘛又扯上了领导喜欢的“仪式”,更不能容忍的是,你竟然对送温暖搞仪式有微词,找死啊,你难道不知道送温暖搞仪式是为了让更多的人送温暖吗?布衣想想也是,政治觉悟到哪去了呢?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吃一堑,长一智,两篇被毙文章让布衣日省三身,忽然有了些许觉悟。以后真要注意了,老是被枪毙还想不想拿稿费啊,要认真琢磨什么样的文章不会被枪毙,这可直接涉及经济利益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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