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娘亲的督促,程处亮狐疑的扫了一眼兴奋的像只小狐狸的程莺儿,一仰脖,将胡麻粥给灌了下去。
胡麻粥很香,芝麻的浓香化不开,消不散,让程处亮很是舒服。
可是,等等,怎么越来越辣了呢。
程处亮剧烈的咳嗽起来,差点将手中的粥碗给丢了出去。原来这粥里除了芝麻,还掺了胡椒。
胡椒的辛辣,呛得他喘不过气来。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崔氏惊慌的拉住程处亮的手,一手拍着他的后背,满面忧容。
桌旁闷头狼吞虎咽的老爹程咬金连同大哥处默、三弟处弼都慌忙的站了起来,围到了程处亮的跟前,一双双眼睛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程处亮很感动,那种来自亲人的关爱,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亲人的怀抱。
微微笑了笑,程处亮白了一眼恶作剧的始作俑者——程莺儿,笑呵呵的说道:”只是呛了一下,并无大碍。“
众人不禁都松了口气,又哗啦啦的回到了各自的座位,门头对付着饭菜,保持沉默。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在老程家里,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饭桌上,程处亮一下筷子都没动,他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位老僧入了定。
崔氏见儿子不吃饭,慌了,时不时拿手指捅了捅程处亮,眼神飘向饭菜,示意程处亮吃饭。
可程处亮只是摇头,并不去动那些饭食。
程处亮不是不想动,而是看着那些饭菜就倒胃口。
水煮的羊肉,满是膻气,汤上连一丝油花都没有。
干蒸的整鸡,更是不堪,偌大的肥鸡愣是给整的没有一丝香味,不知道是加入了什么作料。
一大盆子秋葵,蔫不拉几的,都不知道过期了多少年。
程处亮实在是没办法下咽。
他只能饭后到厨房给自己开小灶。
听着耳边吧唧吧唧连绵不绝的声响,程处亮饿意满满,他实在没有想到来到大唐的第一次晚餐竟会是这种样子的 。
回想起前世的自己总是埋怨蔬菜上农药,家禽打激素,没有一点纯天然的味道。
可这倒好,今天的饭菜是天然了,天然的过了头。
脑补着西红柿炒鸡蛋,醋溜土豆丝,麻婆豆腐,蘑菇炖小鸡,程处亮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坐在程处亮身旁闷头对付着一只鸡腿的程莺儿,狐疑的看着滴食未尽,却满面陶醉的程处亮,心里暗道:“二哥真是越来越傻了,连饭都不会吃了。”
程处亮的老爹混世魔王程咬金自是也瞧出了程处亮的囧样,他只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并未做任何言语。
程咬金知道自己的二子没事,在他眼里,程处亮在作态罢了。
自从下午爷俩茅房初谈造纸之后,程咬金就在默默思索着程处亮的问题。
以前的二儿子是个什么德行,看看程处默程处弼这两个憨货就知道了,一个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愚鲁不堪。
可是现在的程处亮却聪明的离谱,哪里还有半点傻子的影子,那场致命的刺杀,仿佛让儿子经历了洗礼,人变得聪明不说,还变得精彩艳艳,一下子懂了好多他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知识。
这让老程很郁闷的同时,也看到了家族延续的希望。
他不希望程家的子嗣全是莽汉,只会在战场上冲杀。
作为朝廷大员,程咬金深知李二的想法。
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号称天可汗的李二已经把治理天下的重点慢慢转移到文官的手里,那么军人的地位就会理所当然的下降,权利也会被削减,这是所有军人出身的将军们都不希望看到的。
作为将军中的一员程咬金当然也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可是他却很清楚李二的决定谁都不能逆转,或许要不了十年二十年,国家的诸多大事都会交由文官处理,自己以及几位老将军恐怕除了打仗就不会再有用武之地,到时候程家能不能保留卢国公的爵位就难说了。
幸好,天可怜见,程处亮居然转了性子,开了窍,这让程咬金一下午时间泡在书房里笑的合不拢嘴。脑海里一直在琢磨如何让程处亮进军文官体系。
当文官的都是人精,这是程咬金对那帮子文官的评价,他觉得老二程处亮很有潜质。
心情舒畅,自是要喝点小酒。
从脚边捞起一个酒坛子,拍开封盖,老程准备开怀痛饮,可是这酒还没喝到嘴里,酒坛子就被一双小手快如闪电的夺了过去。
老程很愤怒,他虎目怒瞪,雄霸之气散发,就要收拾那个不开眼的小东西,结果就发现,那夺酒之人正抱着酒坛子好奇地摩挲着。
老程忍不住了,他劈手就要夺回酒坛子,却被那夺酒之人把坛子死死地抱住了。
”二郎,你这是作甚!夺老子的酒,是觉得老子好欺负?”程咬金大胡子抖动,眼角瞅了瞅,嘿嘿的冷笑了几声,拳头握了握,要让程处亮给个交待。
程处亮一个机灵,遍体生寒,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暗骂一声手贱,赶忙将酒坛子塞到老程怀里。
程处亮不是有意要抢老爹的酒,他的出手纯属习惯使然。
作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传奇调酒师,程处亮每回见自己不曾见识过的酒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将酒捞在手里,好好品味一番。
老程拍开酒坛封盖的那一刻,闭眼打坐意淫西红柿炒鸡蛋的程处亮突然闻到了一股从未相识的怪异酒香,于是就。。。。。。
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程处亮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不脑袋瓜子又受了老程两掌。
“爹啊,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程处亮犹豫了一会儿,瞅着那坛子酒,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有屁快放!遮遮掩掩,磨磨唧唧的,老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种!”老程霸气的骂了一句,惹来母亲崔氏的两记九阴白骨爪,外加无数个大白眼。
”我觉得您喝的酒,它不是酒。“
”那是什么?“
”马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