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兮,绚兮……”隐约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叫着。
“小言,”她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只看到一双黑眸如墨玉寒潭,正望着自己,眼神深邃无法窥探。
“你醒了,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伤口。”海纵天心里轻叹了口气,不动声色。
乌向云掀起被子看了下自己,那条脏乱不堪的绿裙已经被换掉,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干净的白色府绸长衫,略带着清爽的男子气息,长衫下竟然什么都没有穿。天哪!我不是给他看光光了,她看得慌张,不过感觉身上好像没有被“拆封”过的痕迹,又举起手搭上肩发现那个伤口,已经被覆上綳布。
“你,是你替我换洗的?”她弱弱地问道。刚才骑马赶路的时候,晕眩疲惫,脑袋一沉睡了过去,是他一路搂着自己,带到这里的吧。
那我的杯罩,我的春裤……越想越香艳暧昧,想得脸一阵阵发烫,不自觉地红开了半边。不过,自我开解着,这个男人还算正义君子,此番也是为了帮我……
“恩,这是我闲时住的精舍,没有合适的衣服,只好先穿我的吧。”他恣意地看着她,好像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却是笑得一脸灿烂坦荡。
“绚兮,你怎可如此不小心,让自己涉险?”海纵天突然问道,声音里有丝埋怨。短短的一日一夜,她的性命在鬼门关上打了两次转,不敢想象,如果无法及时解救,那……真是一阵后怕,把她柔弱无骨的玉手握进了自己手里,轻轻覆着。
回想了下,她也是一阵嘘息。娓娓地把那天夜如何发现敏湘在后院差人送信,自己又如何尾随她,后被打落船的事情向他一一道了出来……
墨如言站在黑沼林前,对着一片绿草正在发呆,想到刚才一路寻了进去,碰到个一头银色乱发的老妪,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就开始叫嚷,现在的后生小辈怎么都这般厉害,闯这黑沼林就象进自家菜园,来了一个又一个。
他好生言语,跟那老妪摩叽了半天,终于被告知云云在一个时辰前已经被她情郎带走了,其他的怎么也不肯再多说,自顾自地唱起了小曲,后来一溜烟就跑了。
云云,是被谁带走的呢?照那情形,好像是个认识她的人。情郎,这两个字听上去怩是别扭,心里有种酸涩泛起,让他的焦急更添了十二分。
回到大殿,前脚刚跨进去,就看到乌博明正反剪着双手,站在厅中,来回踱步,看到他眼神马上现了些光亮,“如言,可有消息?”
“禀宗主,属下未能带回公主,不过倒是有个消息,”墨如言轻摇了下头,神情失意,“那黑沼林里的老妪说是被一个相识的人带走的,我猜测她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
“相识的人?”乌博明好生奇怪,女儿才回天宇没多久,连族里的人都没认识齐全,怎么却认识了外头的高手呢?
“宗主,我打算明天再去趟黑沼林,要让那老妪说实话,”他沉思着,眸子里的暗金色浓烈,一闪而过。
“如言,”乌博明抬头意味深长地叫了声他,开口道:“刚才,啸峰回来暗查过,一个换班的侍卫说,好像过了三更,听到敏湘屋里还有动静。”
难道云云的失踪与她有关?不知怎地,墨如言的脑中又升起那晚的画面,她娇艳欲滴的小脸,迷乱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望着自己,那沁香柔软的双唇吻上他心头……
原来幸福只能当成为回忆的时候,一无所有的颓废,可以如此折磨人。
“如言?你是怎么看?”乌博明见他半晌也没出声,追问道。“噢,属下认为这事情有蹊跷,但她既然此般,定然不会无事生奇,还需查查。”墨如言回过神,赶紧胡乱回答。
“离那春宵灯会也就才半个月了,这当口,哎……”乌博明看了看墨如言,听说他今天在湖岸急到乱了心智,狂吼侍卫,不由暗暗叹息。
从小他和云云一起长大,他待她尤胜过自己,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他虽是自己的义子,但一直来视若己出,况且,他天赋惊人,勤奋刻苦,十八岁已练成过阶高手。处事机敏冷静,对禽族忠心耿耿,如今在宗族里为他扛起了很多事务,比起自己的三个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是对他若有若无的那一丝金瞳,有所踌躇;要不是当年那道圣旨,也许他应该是云云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