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背上驮着两个人,在碧绿的草地上奔得不太快,乌向云心情轻盈愉快,啸峰坐在她后面,被那飞起的发丝弄得鼻子痒痒的,不停地打喷嚏,逗得她咯咯直笑。
“你还笑,我都已经鼻水长流了,”他故作抱怨,心里却是美美的。从小就喜欢这个小妹,可惜他老被爹爹逼着去跟大长老学武,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有时还挺嫉妒慕墨如言,可以整天跟她粘在一起。
“三哥,在潼文天宇有多少人去过尘寰啊?”
“很少。潼文宫怕坏了宇空大陆的规矩,去的人都必须严密呈报,定期返还。不过一般都没人要去,去那里干嘛呀,什么都不一样,搞不好连累整个宗族都受到严酷的惩治。”
如此说来,我在尘寰的遭遇,潼文宫应该是了若指掌,但是回来这些天,也没听说花族和森幽门有被责罚的动静啊。倒是洛水门出了这么惨重的事,如果他们不是因为仇杀,那会不会跟我有关呢?想到这里,乌向云心里一阵狂跳,只觉得有只神秘的大手无形中在操纵着什么,赶快安慰了下自己,另找话题起来。
“三哥,这些年,你都在干嘛?”觉得自己象小丸子同学,不过,这个三哥的个性跟其他的两个哥哥都不太一样,活泼时跟只小鹿似的,沉默起来象头潜伏的豹子,让她有点好奇。
啸峰咪了咪眼,他是个很不喜欢回忆的人,习武的生涯漫长而单调,只留下心里的苦涩和身上的数道伤痕。
脑中突然划过那道抚着琴的水粉红身影,十只莹白通透的纤纤细指,一个颌首微笑的绝美侧面,那才是他唯一愿意珍藏的记忆。
“小妹,等下到了镇上,你可不离开我身边半步。”他沉声吩咐道。
乌向云听他回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便嗯了一声不再多问,自顾看起了风景。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啸峰翻下马,“小妹,我们到了,”一伸手,把乌向云轻轻抱了下来。看来这湖雾镇只是个小镇,一眼望去整条街市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门口竖起的地名匾,字迹不太清晰,那杆子有点歪歪的。
跟着啸峰走进了街市,觉得还是十分热闹,两边摆满了小商小摊,街上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四起,面容姣好的少妇提着菜篮,粗犷的爷们牵着马儿,一路走着很多人对她投来了注目礼,好神俊的一个小哥啊!有几个小媳妇还偷偷地对她直抛媚眼。
乌向云很无奈地把领子拉高了半寸,唉,从来都是个被注视的焦点,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娇嗔了下旁边正幸灾乐祸的啸峰,“三哥,不看了,快去找那个巴南真吧。”
“小妹,过了那座红顶楼,我们右拐进深巷里就到了。”啸峰指了指前头,他们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
不知何时,前头闪出两个身穿黑色劲衣,头戴斗笠的人正迎面走来,虽在十米开外,却可感受到那阴森之气,跟这条街上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啸峰心神一紧,把乌向云拉近身边,紧紧靠着自己,低下头继续走着。眼看着这两个人跟自己擦身而过,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发现身边一空,乌向云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伸手捞了过去。
“啊!”乌向云还没反应过来,大呼一声。啸峰已经跟过一步一招“劈天掌”打向那个抓住她的黑衣者。那个人却一侧身,单手应战,另一只手抓着乌向云却不放松。而此时,另一个黑衣人也已一招功向啸峰。
乌向云催气提腿,一脚“横枝耀雀”横劈过去,却看这黑衣人也不躲闪,“澎”竟生生地应了这一踢,身上丝毫无损。
原来是遇到元真深厚的过阶高手了,看来他连应她一招都懒,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他对抗,那只抓住她的手犹如一把铁钳,牢牢地箍得她生疼。
好不容易在家清闲了几天,又来了?乌向云眼神暴怒,怒焰冉冉,难道潼文天宇的人从小就爱玩老鹰捉小鸡。
又提了气,举起另一只手,再使一招“狂风引翠”大刺刺象黑衣人迎面猛劈过去,黑衣人微微侧身,“嘭”的一声,在他的手臂上正着,却不伤他半毫,无意间斗篷被撩动,看到一张清癯老脸和一排森森白牙。
你……是不是人啊!我叫你拽!
她张开嘴一口向黑衣人的那只手臂,狠狠咬了下去,显然那人没想到她会使这招,“嗯”一声终于吃痛,松了松手。
乌向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甩开,使出遁影身法“鹤起云跃”已闪电般的身姿,向后落退了几步。“三哥,走!”乌向云对着激战中,被逼得连连后退的啸峰大喝,然后使出“凤回采歌”在大街上迅猛地几回落,向镇口暴冲而去。
眼看就要回到拴马的地方,啸峰伸手拉住她,三步一个并跃飞上了马背。
黑衣人几步之下,已经跟到他们背后,“给我下来,”一挥手向乌向云的后背抓去。
马匹颇是通性,如离箭般已经纵跃出去,那人只抓下她的青色汉巾,头髻也散了,一头乌黑长发瞬即垂了下来。
唔,原来是个姑娘?黑衣人抓着乌向云的汉巾愣了下,远远望了一眼,大声发问:“你究竟是女扮男妆,还是男扮女妆?”
真是睬你都傻!啸峰挥鞭策马狂奔而出。
乌向云却有点哭笑不得,又来乱抓人,难道烫卷发的都是方便面?背翅膀的都是天使嘛?
“抓来问了再说,”另一个黑衣人还是不愿意放弃,已经运气灌腿飞身而出,身形神速如电,几个回落之后已经欺近马首的距离,他伸手一拉缰绳,马匹吃了力,长啸一声,身形慢了下来。
这时,一匹灰色神骏不知何时飞驰了过来,马身昂首坐着个蓝衣男子,伸手一把捞过乌向云,放到自己身前,对啸峰厉声说道:“快去找巴翁,这人待会我帮你送回去。”说罢,打了个尖锐的口哨,双腿一夹紧,那灰马如风驰电擎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