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是晴朗,看不见一丝云,慕容倾城抬头看看天,凄凉一笑,踏入寿安宫。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慕容倾城含笑恭敬福身。
太后笑着招手:“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到哀家身边来。”
慕容倾城顺从的靠近,轻道:“姨母说的是,是城儿客套了。”
“臣妇扣见淑妃娘娘,娘娘金安。”略带些激动和沧桑的声音传来,慕容倾城这才注意到李月也在。
慕容倾城泪眼朦胧扶起李月,啜泣道:“母亲何必行此大礼,女儿不孝,不能长侍左右。”
楚王笑着扶李月入座:“表姐和姨母不必如此,今日寿安宫只论亲情,不论身份。”
太后略带赞赏看向楚王,长叹一口气:“亏你还是个懂事的,若像皇帝那样,哀家恐怕没几年好活。”
楚王啐了一口,不满道:“母后又在胡言了,不管怎样,儿臣都是听从母后的。”
李月也附和道:“姐姐你看,梓歌这孩子,愈发孝顺了。”
太后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只是另一个……城儿落水的事让哀家心寒。”
听闻落水,李月心中一抽,惶恐道:“这……也教我寝食难安。”
慕容倾城微微低头,轻道:“落水的事,全在城儿不小心,怨不得别人,城儿这不是没事吗?”
苏梓歌神色微微一变,干咳两声道:“今日难得一聚,母后怎说这档子扫兴话。”
太后讪讪一笑,摆了摆手:“梓歌说的是,哀家老糊涂了。”
“母后~”苏梓歌嗔怪一声。
太后微叹一声:“不是哀家这老婆子啰嗦,只是皇帝是越来越不向着李家,要知道,我们和李家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一容俱容,一损俱损。”
李月神色略是有些伤感,悲呛道:“说到底,皇上到底不是姐姐……”
“月儿……”太后愠怒打断。
李月这才醒悟,讪讪一笑:“瞧我这嘴。”
慕容倾城仍有些不知所云,诧异道:“怎么了?”
太后疲倦的抚上额头:“没事!”
李月关切的牵过慕容倾城的手:“你进宫已有几年了,肚子可有动静?”
提起这太后眼中充满不屑,讥讽道:“自从皇帝认识那妖女,就没踏入过后宫,之前有个流产的,后来也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
“慕容倾颜。”苏梓歌若有所思轻喃。
慕容倾城不作声,事实上,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即便没有倾颜,苏梓宸也不会让她怀孕,每日侍寝后的那碗汤,苦的让她永生铭记,即便她知道,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爱他,同样爱的卑微。
所以,即便她不讨厌倾颜,同样也嫉妒得疯狂。
太后和李月对视一眼,太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倾城:“城儿你选择进宫,那么你就一定要生下天宸未来的皇帝,必要时,哀家并不反对你用必要手段。”
慕容倾城强忍住酸涩,恭敬道:“是~”
她怎能不悲哀,其实她想说,李氏一族与我何干,我只要苏梓宸,可是她就是笼中的丝雀,她必须要按她们的意愿活,她不过是家族的牺牲品。
所以,她从来都知道苏梓宸那碗汤的含义,即便心中酸涩,她还是不怪。
李月欣慰一笑:“城儿你能明白就好。”
太后疲倦起身:“哀家累了,梓歌还有城儿都先退下,月儿你随我来。”
厚厚的屏障内,太后凤眼闪过一丝寒光,沉声道:“将你近况说出来。”
李月无措的窝着丝帕,轻声道:“在府中,差点被那小妮子废去武功。”
太后惊呼一声:“有这等事,月儿,你的武功我一直是放心的,怎会如此?”
李月无奈的摇头:“我也不知,她一夕之间已经掌握很是浑厚的内力,且她手中还有药王谷暗影。”
太后秀眉紧锁,低声道:“看来除掉她也不容易。”
听闻除掉倾颜,李月勾起一抹冷笑,慕容倾颜,那等耻辱,怎能不报?
太后眼色一沉,若有所思问:“雪村呢,他的意思是?”
李月脸色有些迟疑,踌躇道:“将军待我,姐姐是知道的,她是许甯芜的女儿,雪村自是内疚疼爱有加,倘若她于李氏为敌,雪村定会帮她。”
太后脸色很是难看,似乎是怨李月不争气道:“你与他可是十八年夫妻。”
李月语气很是酸涩:“那又如何?许甯芜,她的名字,我提都尚未可。”
李月姣好的面容滴落两滴清泪,无比惆怅道:“姐姐,当年,我的执意,真错了吗?”
太后死死的握住拳,眼眸中尽是杀意,咬牙切齿道:“许甯芜~”
许甯芜,是李月的痛,何尝不是她的痛。
太后眼眸闪过一丝坚定:“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我们没路可退,你应该知道,李氏的势力正在被慕容倾颜瓦解。”
“姐姐,我知道,只是……”李月略带委屈看了太后一眼,很是迟疑道,“雪村只是表面上……我根本……雪村执意要帮那丫头,我没有说话的余地。”
太后长叹一声:“月儿你受苦了,当年许是真错了。”
李月摇头,眼眸中充满坚定:“可是我从没后悔过,即便是他那样对我,慕容倾颜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我,那么,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会守护李氏一族。”
太后表情很是无奈,她看向远方。
许甯芜,若是你九泉之下有知,也该安心了,你女儿,不逊于当年的你,她比你更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