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袁梦也坐在教室最后,旁听了一节别有风趣的另类课堂。这种轻松中蕴藏璇玑,幽默中夹杂知识点的授课,让她眼睛一亮再亮,甚至有那么一刻,仿佛迷恋这这种氛围似的。
对了,这就是自己最希望营造出来的气氛,可以跟学生敞开心门,用心交流,达到能够轻松授课,寓学于乐的气氛。
郑磊的授课不拘于形式,那种呆板的读教材,做习题和提问背诵的方式显然不会出现在这个课堂上,但只是风趣的谈吐和偶尔形象、概括或者通俗的新词儿带动下,几个夹杂在音乐学习中,大学校园里或者艺考期间的趣事儿奇闻,或者名人糗事等等,却能够在学生振奋过后的滑坡时,再拉一把,再推一步,始终保持着课堂浓烈的火热激昂氛围。
下课后,学生们习惯性的摘记心得笔记,郑磊收拾那本一节课都没碰过的所谓教案,跟袁梦前后走出教室。
“郑老师,你讲课真棒,我都听的着迷了。”袁梦笑着道:“你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好笑有趣的故事啊?平常经常看书吗?听曹敏说你刚毕业,以前上学那会就带过课吧?看你这么熟练,比我这工作一年的都熟练。”
郑磊浅笑着答复着,楼梯口跟掐着点上来点学生上声乐课的刘新打了个招呼,和袁梦回到303办公室。
“呵,什么时候买了电脑了?品牌的,还是组装的啊?”袁梦倒是不生份,进门直奔办公桌老板椅上坐下,左右上下看了起来。
“组装的,才买了没多久,手写教案太费事,反正以后也是打算向多媒体教学靠拢的,索性现在就准备课件,省的明年麻烦。”
这件事郑磊早就想过,大学里已经普及了多媒体教学,但J市没有知名的音乐学院,唯一拿得出手的J市艺术学院,在全国也不过是二流,还是被曝光了无数次黝黑的跟无底洞似的潜规则发扬地之一。
从大的角度来看,视唱练耳课有课件,有投影仪,对授课有着很好的推动作用,能够释放老师部分精力,可以与学生沟通。而实际上,对于民办的依靠培训班来讲,即便是郑磊重生前的最后一年,诸多大大小小的培训中心多媒体教学在S省也并没有普及,不,不是没有普及,是根本没有一家有这样的体系和规模。
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要搞正规办学,严谨办学,打长期、长远战略步骤。在郑磊的心中早有设想,便是渐渐的筛选,在未来的一两年内组成自己的团队,建立自己独特的教育体系,从而使艺考生源和声誉成绩达成一种良性的循环。
回到办公室颇有些无所事事的袁梦不经意的问起了郑磊去成教局所为何事,郑磊猜想估计这件事也瞒不过她,毕竟曹芳冰是她的学生,曹德华始终会更站在她一方说话,当即也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人?太欺负人了!”袁梦气的拍桌子。
这姑娘看似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谁想心里也是有火气的,还以为整天露着一对小虎牙,天真烂漫呢,敢情是自己看走眼了。
“好在现在事情渐渐明朗了,说起来还真是走运,虽说我是硬着头皮往上冲,可谁知道竟然稀里糊涂的搞定了,哈哈,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啊。”郑磊喝了口水,对自己陌生拜访梁惠珍家的那一晚感到由衷的迷糊。
发生了这样有趣又有些怪异巧合的事情,郑磊心里其实对自己的‘运气’很有些小得意,事情既然告诉袁梦,那这件值得吹嘘的事情当然也不落人后的拿出来分享一下。当然,郑磊说这件事最关键的因素,还是想尽力消除这件事的影响,降低自己培训机构在袁梦心里的安全隐患。
袁梦明亮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有一刹那的略有所思,或有所悟,接着跟郑磊嘻嘻哈哈的聊了起来,除了夸张的赞叹郑磊的‘糊涂好运’外,还不着痕迹的问了问这个面冷心慈的梁局长的情况。
“晚上想吃什么?”郑磊又给袁梦接了杯水,问道:“待会等刘老师他们上完课,咱们一起去吃饭吧,找个好点的地方,说起来,来J市这么多天,还没怎么正规的吃顿呢!”
“呀,你还当真了呢!我晚上有事,这顿就先记下吧,明天再说,嘿嘿。”袁梦小得意了一把,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小姑家的孩子前几天去参加比赛获了个全国金奖,今晚设宴庆祝呢,我得给小侄女捧捧场去。要不是为了这事儿,我原本应该明天下午过来的,今天是请了个假,给自己偷懒了。”
“行,那就暂且记下,不过我可提前说啊,这一顿饭虽然没有利息,可也是会不断缩水的,估计按照我心里速度这么耗上十来天,顶多也就剩一份凉皮了,估计连两角饼也余不下。”郑磊打趣道。
“放宽心,免费的饭我哪舍得搁那么久啊,明后天就给它消灭了!”说着,袁梦奋力的挥了挥粉拳,阳光映射下,两颗洁白的小虎牙泛起一抹透彻耀眼的光芒,犹如一只化身人间的可爱的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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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梦出了培训班以后不久,便知道了郑磊这两天遇到的事情。袁老师始终是曹芳冰的正牌老师,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袁梦的面子,曹主任是一定会给的。
坐在赶往翡翠居酒楼的出租车上,袁梦心里突然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二十多年从没有过的古怪莫名的心绪悄悄滋生。
那啥,郑老师水平那么高,讲课也那么好,甚至比我大学那会的教授还能活跃气氛,讲课手段独树一帜,这样的好老师,总是能帮一点就帮一点的。对,我心里或许,应该,嗯,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刚才袁梦并没有跟郑磊说实话,呃,或许应该说,只说了一半实话。今晚不仅是姑姑的闺女获了金奖才庆贺,毕竟这两年全国少儿比赛多如牛毛,那些旅游玩票性质的所谓全国比赛的金奖,含金量实在有够差,特别是对于袁梦这样勉强算是一脚迈入圈内的音乐人士,更是心知肚明。
今日的重点其实是袁梦的奶奶,老寿星的八十大寿。
袁梦的姑姑袁爱香在省教育厅任职,有着家族底蕴和自身努力,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副厅级级别。对于一个四十出头的人来讲,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那是相当不容易。
八十大寿不同于其他,在中国有着特殊的含义,无论是亲朋还是儿女都异常的重视。所以这次才会搞得这么隆重。要不然,袁梦也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不过7、8岁的小侄女大动干戈。
寿宴在翡翠居酒楼的二层,袁梦的大伯经商多年颇有底蕴,整个包下了二楼餐厅和包厢,经过一下午的精心布置,十几桌流水席便错落有致的摆设好,此刻餐厅门口人流不断,无论高官职员还是商业精英,都趁机来显一下脸,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梁惠珍身穿一身得体的洋装在厅内右侧第三排的席位上,这张桌子上已经坐了五六个人,有男有女,此刻正好一位五十上下灰发鹤颜的老者与她笑语攀谈,远远的看上去,情景很是轻松,自然。
刘明达,省人大某办公室副主任,部队出身转正后迅速在省内斩获一席之地,几十年拼搏守业,去年刚退居二线调到人大养老,但余威犹存,能量不小。
原本在袁家的安排中,刘明达刘主任是要在最里面包厢里入座的,可这位老者喜欢热闹,特别是看到浑身散发着成熟夺目光彩的梁惠珍以后,更是堆起了笑满了褶子的老脸,坐了下来。
在一片看上去和谐自然随意的交谈中,在四周紊乱嘈杂声的掩盖下,谁也不知道梁惠珍此刻的处境和心情又是多么的厌恶、气愤和窘迫。
“呵呵,早就听说市成教局有个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梁局长,今日一见果真是所传不虚啊。”刘明达一对小眼睛隐隐的露着异彩精芒,这种光彩,显然是男人特有的,还是那种极端色胚才会有的眼神。
梁惠珍是过来人,而且是最为敏感的未亡人,过去就对省里这个流言蜚语漫天飞舞的刘常委有着些微了解,好在刘明达不是分管教育这一口,梁惠珍有丈夫和恩爱的家庭,没什么打交道的机会,也没受到骚扰。
但她却不知道,刘明达对她却是早已惦记了,从梁惠珍丈夫还在时,刘明达便着人明里暗里的打探梁惠珍的家庭和背景情况,从蛛丝马迹里猜测其性格,想要寻找其弱点加以控制,从而达到拥美上床的最终目的。
后来自己因为一点‘小事儿’被上头隐晦的点拨了几下,好在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关系不菲,最终从京里打通了关节,将事情压了下来,却也被迫放权退至二线养老。
有所谓人老心不老,刘明达事业失意的同时第一时间获知梁惠珍成了寡妇的消息,心中乐不可支。一来自己的事情余波未定,还需忍耐,二来梁惠珍丧夫止痛也需要些时间。经过尽一年的时候后,刘明达觉得可以适时的出现,动手了,这才借着袁家老太太寿辰的时机,打算钓鱼上钩。
要说梁惠珍的级别和关系网,跟袁家并没有什么瓜葛,之所以能来露个脸儿,跟省里某教育口领导的提点是分不开的。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现任省教委的领导,无私提携她的长辈,其实是当年刘明达亲手提拔起来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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