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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开 四、一中往事

沈怿他是我心里的一颗毒疮,没有结疤就直接烂了,化脓了,明明疼得要死却不敢挑开消毒。他是高一下半学期插班到我们一中来的,就像一个空降的天使。他来一中之前,陆希一直霸占着所有女生的目光。如果陆希是一头高傲的狮子,那么沈怿就是一只优雅的波斯猫。

一个枯躁闷热的下午,班主任老魏领着一个穿白衬衫灰绿色裤子的男生进了教室。老魏咳嗽了一声,说:“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以后大家一定要好好相处。”然后示意那位一直在研究自己帆布鞋的新同学作自我介绍。

新同学慢慢抬起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用很好听的男中音说:“我是沈怿,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倒抽一口凉气,原来世上真有王子一说。新同学的微笑使整个教室春意盎然。接着新同学向老魏预留给他的座位走去。他走过我身边时,调皮的眨眨眼睛。我自恋地认为他是在勾搭我,晕乎乎地挠挠头,再看看其余的女生都直勾勾地盯着,双眼呈爱心状态,比我还花痴。

后来得知他是孤儿,以前在福利中学读书,至于怎么到一中,这就无从知晓了。我和石头两个人津津有味地研究着沈怿的八卦。

“沈怿,男,未婚,出生日期不详,爱好不详,联系方法不详,其余一切不详。”我告诉石头我对沈怿的企图后,她就给我弄来这份简到不能再简的简历。

我气个半死:“石头,你这叫什么鬼东西,连个电话,qq都没有。毛用啊!”

学校中的女生都积极准备着,保持战时状态,随时准备对沈怿下手。陆希的人气指数急剧下降。也难怪啊,王子和骑士pk,女人喜欢的终究是王子。石头估计自己在夺沈大战中没戏,就退居二线当我的狗头军师,为我出谋划策。刚开始她还怒骂:“你这女人太无耻了!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有了陆希还打算红杏出墙。不厚道!一中一共才这么俩奇货,你要吃了,全校女生都不会答应。等着被分尸吧!”

我和陆希的绯闻源于开学第一天,他从遥远的(9)班来(1)班找我。一见我就劈头劈脑一句话:“程洛可,今天开始上下学和我在一起。”说完扬长而去,根本不给我反馈信息的机会。这一度使我成为一中女生的公敌,位居年度黑名单榜首,并且成为八男八女茶余饭后的谈资。估计那时女人手里的傀儡娃娃,十个中有九个刻着我的生辰八字。幸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本人除了和陆希美男子同乘一辆保姆车进出也没做出什么有违妇道的举动,这事儿就这么稀释了。

我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拿下沈怿。石头替我打造了n套作战方案,都被我枪毙了。倒贴可不是我的作风啊!

沈怿同学的成绩不行,月考下来大家都知道了。想想福利中学那种教育质量不怎么样的学校出来的学生跟一中的精英比,根本不是同一档次的。相信很多花痴一定小小地失望了一下。

“天妒英才!王子也有瑕疵。”我感叹。

石头抢白:“陆希就毫无瑕疵!”

我不屑地说:“狂妄自大,故作清高,都是一些改都没法改的臭毛病!”

石头表示不服:“人家陆希有自大的资本么。”

沈怿的花痴队伍分化了。一部分看看形势严峻,悄悄退出,回去守着冰雕达人——陆希,一部分静观其变,仍不死心,剩下的就恬不知耻地往沈怿边上绕。

“洛可,你有没有觉得沈怿对你好象有点不满?”石头小心翼翼地说。

我健笔如飞:“有。”

石头疑惑地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因为我表现出对他毫无兴趣的样子,这让他的男性自尊心受打击了。”

“那这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吗?”

我停下笔,笑语:“no!他越生气,对我的计划越有利!”

“沈怿同学,我帮你补数学吧?”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飘过来。我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没停手里的物理作业,低骂:“这谁啊?恶心不拉叽的!”

石头一脸震惊地凑过来,说:“妈呀!东方之猪出动了!”

我的胃酸直冒泡,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鼎鼎大名的东方之猪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长相和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猪八戒的亲妹子。这么*的声音居然是从她嘴巴里发出来的,太倒人胃口了!

“别理她,没挑战性!除非沈怿审美另类!”我对石头下达指令。

沈怿的声音飘过来:“不用麻烦了。”

东方之猪继续骚扰:“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帮你补课也可以提高班级的平均分,老师一定支持的。”靠!几岁的人了,还把老师搬出来,幼稚啊!

沈怿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不必了,我已经找了同学帮我补习。”

周围的同学刚开始还打算看东方之猪的笑话,没想到听到了沈怿自己爆料,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关注。我的耳朵也抽了几下筋,强忍住想转过头去了欲望。

东方之猪不知好歹,逼问:“谁呀?”那股子醋劲都够我吃一年煎饺了。四周的女生也竖起全身的刺,看样子如果沈怿说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大家将把她立毙于掌下。

时间仿佛停了几秒,沈怿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程洛可。”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苦笑着摇摇头。

东方之猪看来不肯罢休带领大队人马围住我:“程洛可,是吗?”

只要我一承认,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想不到沈怿如此恶劣,竟然会使出这种一箭三雕的毒计。哼哼,我也不是好惹的!

我迎着众人的目光站起来,石头担忧地拉拉我的衣角。我缓缓转身,甜甜一笑,说:“嗯,沈怿同学,我不记得答应帮你补习,更不记得和你很熟。”

四周一阵嘘声。如果是别的女孩子早就忙着点头,和帅哥套近乎的机会傻子才浪费。大家也没预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原本准备好的恶言恶语只好伴着口水吞回肚子了。相必所有人肚子里的气一定一拱一拱的。

我一脸阴险地坐下继续埋头做我的物理作业。沈怿没想到我这么驳他面子,一阵难堪。他似乎想挽回点脸面,径自走到我的身边:“那么程洛可,我现在请你帮我补课。”言语里丝毫没有恳求的意思。

我也干脆地回答:“我没空!”

伟大的上课铃结束了我和沈怿的第一次交锋。围观的群众演员也回到了座位。这节课根本没有人认真听老魏的聒噪。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我后面的老虎和二胖这对八男尤其过分,越聊越起劲。他们兴奋地讨论着我为什么不为美色所动。另外的男生大概也在谈论类似的话题。至于女生就大方的多了,对我指指点点,叽叽喳喳。音量控制得十分完美,技术含量贼高,让你知道她们是在谈论你,却又不让你听清楚谈论的内容。佩服~~~

老魏实在忍不下去,首先拿最出格的老虎开刀——罚站。

我微微转头,对可怜的老虎说:“麻烦你以后在讲人背后话时,音量不要大到连当事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指使石头看看沈怿在干什么。石头用惊恐的声音说:“洛可,他正在用一双饱含热焰的眼睛盯着你。”石头不讲还好,一讲我的后背立马火燎一样。

石头疑惑地问:“洛可,你刚刚为什么不顺水推船把他拿下?”

我冷笑回答:“你瞧他的样子,典型的王子病患者,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给他个教训,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石头咂咂舌头:“强!”

我想沈怿如此骄傲,肯定不会甘心的。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速。放学后,他就把我拦了下来,语气似乎很诚恳:“程洛可,我真心想让你帮我。你能不能……”

我非常给面子:“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空。我相信有很多人愿意帮你,比如东……学习委员。”沈怿好像很受伤。装忧郁?切,我不吃这一套。我优雅地说:“抱歉,我得走了。”

我朝大门口面无表情的陆希走去,然后和他爬上车。通过车窗看到沈怿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边。

至于后来,忘了,我真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