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亏欠的人是廖哲铭,并不是罗舞京,乐心驰可以忍受廖哲铭给予自己的种种,却不能让罗舞京如此侮.辱她的人格和尊严。
“哲铭哥,你看她啊!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我不依!我不依嘛!”
如果没有因为身无寸缕,恐怕这个时候撒娇耍赖的罗舞京,会躺在床上踢蹬着腿,她用女人的武器,迫使廖哲铭对乐心驰不客气。
乐心驰看她,就像在看一个孩子闹着戏,嘴上没有任何言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底却是十分鄙夷。
“她虽身份高贵,但也不过如此,不了解哲铭的脾气,恐怕自找苦吃的人,会是你自己。”
果然,当罗舞京拽着廖哲铭的胳膊不停闹腾时,廖哲铭突然冷冷喝道:“够了!”吓得罗舞京顿时没了声儿,将吵闹的话,全都咽回到肚子里。
“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值得你这个样子掉自己架子吗?”廖哲铭哼着罗舞京,又抬头有些不悦的瞪了眼乐心驰,冷冷道:“这里没你事了,出去。”
“是。”乐心驰继续低垂着视线,转身走出房间,看着那装在紧身窄小的女佣服中的曼妙身姿,那个背影,带着平静、没有留恋的离去,廖哲铭的心,说不出是何种感想,尤其当乐心驰表露出冷漠、毫不在意时,他的心底的火气便如火上浇油一般呼的窜起!
逃出那个房间,乐心驰跑下楼,将自己关在楼下的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她不停的往脸上扑打着冷水,让自己变得冷静一些。
折腾一阵过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脸上挂满水珠的那张清秀面容,她虽不是那么绝色美丽,却也清水芙蓉。
想起六年前,依偎在廖哲铭怀里的那个十八岁的自己,虽然容貌没有怎样改变,但是神色间,却多了几分忧郁、哀伤,失去了快乐,也更多了成熟。
“生活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一个女人,可以成就一个男人的命运,一个男人,便是这个女人的一生,哲铭……哲铭……”
冰冷的水珠儿,混杂着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进水盆中消失不见,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着的衣服,耳边响起罗舞京字字句句的侮辱,乐心驰的自尊心,像是被人撕裂一般,撕啦一声,鲜血淋漓。
“不能哭!不要哭!乐心驰,你没有资格哭泣,这些都是你的命,也是你无法选择、必须去面对的,你还有责任,怎么能在这短短时间就被轻易击垮,不要哭!”
努力压抑着躁动的情绪,擦掉脸上的泪珠,深吸几口气,调整着起伏不定的情绪。
过不许久,乐心驰完全平静下来,看着自己基本无恙,才有走出洗手间,当她刚推门而出,整个人便愣在那里。
刚刚还在卧室里缠绵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客厅,廖哲铭斜倚在沙发上,身边靠着罗舞京,她一副没长骨头的模样,倚在廖哲铭怀里,手指在廖哲铭松散着衣扣、露出健壮的胸膛上轻轻画着圈圈儿。
廖哲铭在她耳畔微笑低语着,惹得罗舞京痒痒的缩了一下脖子,红霞满面,娇嗔的轻拍了一下廖哲铭,嗲声嗲气儿、无限柔媚道:“哲铭哥,你真讨厌!你好坏!人家不理你了。”
她嘴上说着讨厌,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写满了我愿意、我喜欢,手指轻勾了下散落的发髻,瞥眼瞧见乐心驰站在那儿,脸色瞬间变了模样。
“喂,你上楼去收拾一下房间,还有,把你做的那些难吃的东西也一并拿走,你到底会不会做菜?瞧瞧你自己做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不然就是油放多了,就算这些东西不用你自己花钱买,但是哲铭哥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至于要这样糟蹋吗?女佣是做什么?连个菜都做不好,你一点儿也不称职,不知道哲铭哥雇佣你来做什么的。”
罗舞京噼里啪啦一顿说,把乐心驰做的东西全当成了垃圾,乐心驰始终闷不吭声,默默接受着罗舞京言语上的攻击。
“还傻杵着做什么?快点去整理床单,换上新的,把换下来的洗一洗,哲铭哥晚上睡觉,是不会用已经脏掉的床单,不长脑子,还得提醒你、吩咐着你才做吗?自己不会主动点?以为这个工钱是白拿的吗?”
乐心驰贝齿咬着唇,没有再反驳罗舞京一句话,她低头转身就上了楼,只听见楼下那个恼人的声音又开始叽叽喳喳。
“哲铭哥,你瞧她的态度,这不是分明给我甩脸色看嘛,我要你炒了这个女人,炒了她!”
“行了,别闹了。”廖哲铭终于开口,打断了罗舞京聒噪的言语,“她是新来的,当然很多事情还要适应一段时间,你何必和一个低三下四的女佣一般见识,掉了自己身份,整理一下,咱们出去吃,今天依你,想吃饭、还是去看电影?”
“真的?”廖哲铭突然转了性子对自己,罗舞京乐的合不拢嘴。
“低三下四的女佣……炒掉吗?廖哲铭的话,让乐心驰抬起的脚,差点踩空了楼梯台阶,一手扶住楼梯扶手,平稳了下身形,乐心驰脸上充满苦痛。
又想起刚刚廖哲铭的话,还有罗舞京欢欣雀跃的样子,乐心驰又不免苦笑摇了摇头,“罗舞京,你想的太天真、太简单,也把他想的单纯了。”
廖哲铭卧室的门没关,尽管已经过去半天,但是暖色暧昧依然没有散去,站在床边,看着那一床凌乱、以及爱.欲之后的遗留,她只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心里倒也有些奇怪。
“这一切,难免又是做给我看,不过,似乎没有觉得那样痛苦,原来,几次故意的中伤之后,人的坚强,竟然可以这样顽强。”
“诶!你盯着床做什么?快点收拾啊!”
罗舞京的声音一传来,乐心驰只觉得脑袋生疼,她不仅皱起眉,回头看向罗舞京,那个趾高气扬的像只孔雀一般的大小姐。
“哼!要不是我回来拿包包,还看不到你这副样子,竟然变态盯着哲铭哥的床在笑,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妄想着有一天,躺在这张床上的人是自己?瞧你穿的这个样子,分明是想勾引哲铭哥,你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吗?我告诉你,下辈子你都做梦吧!也不好好打量打量自己是什么身份,不好好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真是痴心妄想。”
“罗小姐,你说够了吗?”沉默的乐心驰,终于正色面对罗舞京,她虽然知道,罗舞京之所以这样,都是廖哲铭的默许,但是反复如此的伤害自己的自尊心,乐心驰没有办法隐忍。
“你要干嘛?”乐心驰突然有些反抗的言语,让罗舞京一惊。
“我不干嘛,也不能对罗小姐怎样,但是我想告诉罗小姐的是,伤害别人自尊、并且以此为乐的人,早晚有一天,这份报应会落在自己头上。”
乐心驰实在无法再忍受罗舞京的侮.辱,她豁出去了,不管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结果,至少现在,乐心驰不要再忍耐。
“罗小姐,我在这里做女佣,我所穿的衣物,都是雇佣主家提供的,如果不是廖总许可我要穿这种女佣服,你觉得,我可以放肆大胆的如此穿着吗?还有,廖总绝对不会因为罗小姐的话炒掉我,至少这一年不会,如果罗小姐不信的话,倒不妨试一试,我虽然身份不如罗小姐高贵,但我至少还是个女人,当你离开之后,这栋别墅里,就只有我和廖总两个人,你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又穿成这样晃来晃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你……”
罗舞京被乐心驰的话,气得半天说不出来什么。
她娇美的小脸儿瞬间变了模样,抬起手,就要打向乐心驰,却被她一手抓住,挡了下来。
“你放开我!”罗舞京扭动着手臂。
“罗小姐,虽然你是廖总的未婚妻,但总归还不是妻,就算是妻,你也没有权利打我一下,毕竟,我是直接受雇于廖总,和罗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记得并且自重,不要让人见了,说你一个大家千金小姐,竟然和一个社会地位卑微的女佣一般见识,可就果真掉了自己的身价,当做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你应该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效应吧。”
乐心驰说完,狠狠的甩开罗舞京的手,不等她再开口说自己什么,也不再多看罗舞京一眼,转身将床单被罩唰唰拽了下来,卷一卷,捧起就走,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罗舞京。
“罗小姐如果再不下楼,廖总可就要等急了,你也不想失去难得的看电影吃饭的机会吧。”
乐心驰话说完,似笑非笑的离开房间,只留下一脸气愤模样的罗舞京。
说不过、又没打着,还被人说中了自己心里的痛处,她气得牙痒痒,皱皱着一张燥怒的脸,狠狠的跺了两下脚。
“臭女人!敢这样说我,你给我等着瞧!”于是抓起包包,一脸气愤的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