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哲铭冷眸一瞥,毫不在意廖志凯的引诱。
“你又不是只有我这个所谓的儿子,廖盛集团董事长,还有两位可爱的千金,原配夫人所生的孩子,继承你的产业,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又为何一定要找我这个流落在外的野……”
“你不能这样说!”廖志凯忙打断了廖哲铭即将脱口的话。
“哲铭,你恨我可以,但是不可以这样说,这是在侮辱你的母亲,她辛劳半生,苦了半生的心,不能再承受这种言语对待。”
廖哲铭一诧,收回自己的话,他虽然有恨,却没有想过要侮辱彦慧心。
“你还有资格这样说,不仅对我妈妈,对你自己的原配夫人呢?难道她有过错吗?为你生儿育女,到头来,只换得你的不诚心对待,现在还要带回外面的孩子,回去争夺家产吗?”
“我与她,原本就没有任何感情,我真正爱的人,只是你的母亲。”廖志凯冷冷回答。
“没有感情,为什么要娶她?既然你说真正爱的人是我母亲,又为什么不把自己不在意的感情料理干净,再来招惹她?那么此后的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说着在这样的话,廖哲铭的心绪,变得有些不平静。
想到小的时候,周围人对彦慧心的指指点点,她独自忍受那一切,廖哲铭的心就痛得无法言述,如果不是后来他们搬来这里,彦慧心对别人声称他父亲去世,依然会被人指点度日。
但是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居住,也曾经招来些居心不良、对她垂涎已久的男人觊觎着彦慧心的美貌。
这一切,让小小的廖哲铭就暗自发誓,一定要学好本事,好好保护自己的母亲,他才会拼命学习,并在业余时间,去学习搏击等术。
十年前,曾经保护自己儿子的彦慧心,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欺负,还是窥视着她的美丽。
只是二十多年的劳心费神,清心寡欲的生活,以及对那个所谓是廖哲铭父亲的男人忧思成疾,最终导致彦慧心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心底每每想到于此,廖哲铭都会心痛难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据说他已经去世了二十多年前的父亲,竟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是著名的廖盛集团董事长。
再听闻了彦慧心当年事情的告知,廖哲铭更加难以接受这突然地变故,以及变为私生子身份的自己。
只是有一点能够确定,这不仅是长久他所见到的,更是从自己的名字里能够体会得到,彦慧心,始终都在爱着廖志凯。
今天,他本想把那些话说给知心的乐心驰听,不管她是否接受这样的自己,廖哲铭都不想欺骗那个心爱的女孩儿,却没想,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廖志凯接受儿子评判,他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哲铭,有些时候,感情并不是主导一切的主要力量,对于身在此位的我们来说,能够在公司运营商给予我重大帮助的金宁澜,才是廖盛集团董事长夫人的最佳人选。”
“如果其她人,比她更合适呢?”廖哲铭追问道。
“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舍掉金宁澜,换做她人。”
见到廖哲铭神色微怔,廖志凯露出一丝暗含它意的微笑。
“哲铭,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如此选择的关键,并且不仅是我,刚刚我也说了,身在其位,会有很多并不是主从我们本身意愿去做的选择,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有钱、有权,才能拥有一切,否则,那些将会全部变为虚无,统统免谈!”
天空之中,突现一道惊雷,与同着廖志凯的话,雷声轰鸣时,强烈震慑着廖哲铭的心。
“有钱……有权,才能拥有一切,心驰,你让我……懂了!”
时间流转,岁月如梭。
六年时间,虽像匆匆流水,却如把把利刃划刻在彼此深爱、却互相伤害的人心上。
站在酒店总统套房内高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瓢泼大雨,廖哲铭的心情,跌落至谷底。
与那一日相同,依然是这样的天气,他反复品味着廖志凯说过的话。
从那天过去后不久的又一个阴雨天,廖哲铭站在远处,亲眼所见,乐心驰身穿象征纯洁美好的白色婚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赞叹与神情中,被一个脸上写满幸福笑意的男人抱上了车,从此远离他的视线。
那个男人便是“寒纪实业”总裁寒敬远。
乐心驰的头上带着白纱,看不出她的脸上是怎样的神情,但是从那依偎在男人怀里的举动可以看得出,她在躲避着站在某处的廖哲铭注意的视线。
“你会感知到我的存在,以为我会永远记得你吗?乐心驰。”
紧了紧手中的杯子,门铃声打断了廖哲铭的思绪。
“门没锁,进来。”
清冷的声音,传递给门外的人,那是乐心驰。
从医院出来,她便打了电话给廖哲铭,约他见面,于是廖哲铭选择了这里,全市最豪华的酒店,最奢侈的一间总统套房。
对于廖哲铭如此的举动,乐心驰自然明白他要表达着怎样的意思,但依然心情忐忑不安。
轻轻推门走进,站在门侧,乐心驰看着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影。
他依然是那样高大、修长,带着一种天生贵气,搭衬着窗外大雨,竟然有一种恍然回到六年前、廖哲铭转身离去的场景感觉。
乐心驰她心一颤,慌乱的低下头,隐去眼底的不自然。
没有听到身后人声音,廖哲铭慢慢转身,却瞧见低头不看自己的乐心驰,他不仅眉头微蹙,放下水晶高脚杯,踱步向乐心驰走去。
随着廖哲铭一步步欺近,乐心驰不禁脚步向后挪动着,但仅仅是那么两三小步,她的背,就突然贴到了墙。
乐心驰一怔,视线慌乱的找不到落下的目标,在不停的左右游移着。
一双脚站定在她面前,即便想要躲避,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乐心驰最终抬起了头,对上廖哲铭看似淡漠、冷清的双眸。
向个人相视着,沉默着,大概过去了十几秒,廖哲铭抬手向她,乐心驰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的微闭眼。
缩了下脖子,廖哲铭的左手却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一手拄在依然开启的门,“咚”的一声,门被他大力推上。
耳边传来如此一声,乐心驰只觉得耳朵嗡地一下,她的右侧脸颊微颤,在心底深吸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廖哲铭。
“乐心驰,那张支票你动过了,是不是也该对我有所表示?总不该这样漠然的对待我吧?”廖哲铭薄唇轻启,直入主题。
廖哲铭特有的男性阳刚之气喷洒在乐心驰的脸上,这是她所熟悉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原本以为会因为时间的推移渐渐忘记,却没想到,依然让她如此深入骨髓的铭记。
“谢谢你。”
乐心驰不知道该怎样说,心底盘旋了半天,终于只说出这三个字,但是廖哲铭,根本不满意她这简单的道谢。
手指轻挑起乐心驰尖削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微眯的眼凝视着她。
“还记得那天在夜总会我说过的话吗?给你钱,是要买你一夜的,你提取了一百万,对于一个已经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来说,这个价码,可是给足了你面子,这一夜,似乎也太贵重了些,你要怎样做,才能将这一百万,全部了清了呢?”
廖哲铭的话,让乐心驰只觉得背脊一阵突冷,那贴着壁纸的墙壁,此时也像是一块千年极寒的冰,镇的她就连骨头都是那么透彻的疼。
“我……我不知道。”
她犹豫了半响,才做出了还是未知的回答。
“谢谢你这一百万,至于接下来要我怎样偿还,全凭你的意愿,我可以做工,可以做任何事,也可以……可以出卖自己,但是我知道,就像你说的,一百万对于我这样的女人来说,的确太过于贵重,根本不值那些钱,所以,我也不清楚要怎样做,才是最好的偿还方式。”
说出这话,犹如一把把刀子戳伤着乐心驰的心,这是她在医院时,就已经想好的回答,乐心驰豁出了一切,包括她的尊严,为了女儿,她甘愿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种话,同样让廖哲铭心中十分不爽,虽然是他想要报复的结果,却也没想到,乐心驰竟然如此直接无畏的回答给他。
“果然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吗?”廖哲铭冷嗤道:“如果今天面对你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一样的回答?告诉我!”
心底猛地颤抖,乐心驰像是被一双冰冷捏住了心跳,她微张了张嘴,又忍了回去,最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哼!我就知道!不是遇见我,你也早就在那天,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尽情摆弄着你的姿身,只为了那些钱而活!不然的话,你也不会选择夜总会那种地方!”
极尽侮辱的言语,廖哲铭轻挑着她下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用力捏紧,疼的乐心驰微蹙起眉,然而那些辱没她的话,更加让乐心驰心痛!
“事情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没有权利哭,又有何面目在他面前哭泣。”
心底不停的如此告诫着自己,乐心驰紧咬着唇,努力隐忍着即将落下的了泪水。
伤人的话从廖哲铭口中说户,在面对乐心驰时,他的心中也是分外纠结与疼痛。
廖哲铭的恨,从未有过一丝减轻,但是看到乐心驰,曾经的那份悸动,依然会让他不知觉得砰然心跳!
那颗心,已经沉寂了六年,以为自己将会永远这样不在意下去,却在见到乐心驰时,总是无法控制的失控!让廖哲铭心烦不已!
“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竟然一次提取了一百万。”
不想问,却忍不住开口问她,话出了口,廖哲铭想要收回,却也迟了,但他还是更愿意听到,乐心驰亲口对他解释,她为什么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