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是个傻子也听出了各种意思。汶儿的脸色忽然难看下来,语气也毫不客气“皇上的意思是要把我远嫁他国?”
面对表妹的质问,沈承策依旧笑着,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点头。
“朕也不想。可是放眼过去,我炎阳国再无公主,你若不出嫁,我们就得佣兵北上。届时两国交战定会影响各国友好邦交。这件事朕还是劝你好好考虑,你若无法选择大可以找太后商量。若是连太后也没办法那真就没办法了。不过你也不要悲观,乌僵国王子长相极为英俊,而且为人也好。”
“真的?”汶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沈承策。
“那还有假。”回答干净利落不含半分犹豫“朕是一国之君说话算话,怎会骗你。何况乌僵国只有一位皇子,你若是嫁给他将来就是皇后了,到时候好多人都要围着转,左一声皇后,右一句娘娘的。多好。”
汶儿不再多言,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表情。
此时席琭儿已经端着饭菜进来了,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又怀着舒爽的心情,沈承策今日得意不已。席琭儿还来不及摆上桌他就亲自下来端盘。
还故意将饭菜往汶儿面前凑了凑“表妹,你快来尝尝。这些虽然是普通菜肴不过香味十足。不信,你尝尝。”
此时的汶儿哪还有心情尝这些,看也不看直接走了。背后的沈承策倒是一脸阴险快意十足,连吃饭的动作都大了。
席琭儿看的毛骨悚然,这还是人吗,连自己表妹都算计,这是要干嘛呀。席琭儿不想多留生怕混浊的气氛污染了正义的心,既然管不了那就不要多言了。
正欲离开,沈承策忽然叫住了她“席琭儿,你要去哪?”
“回泰常宫干活。”
回答倒是干脆利落,不过沈承策还是听出了话中之味,笑道“你似乎心中有气?不妨说出来给朕听听,或许朕能帮你。”
“哼。”席琭儿觉得好笑,他连自己的表妹都要设计,会好心帮她?
“奴婢只是一个扫地宫女既不得罪人也无害人心所以不需要皇上帮忙。您还是忙您自己的事吧。”
“哈哈。”听到这气呼呼的话语,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也不知怎的。沈承策就是觉得这席琭儿可爱,即便是真的生气也觉得可爱至极。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就不说了。过来陪朕喝两杯,放眼望去整个皇宫也就只有你最交心。过来吧,别站在那。”
面对如此“盛情”席琭儿还真不敢过去,不会有诈吧?
沈承策见她迟迟不肯走过来,也就不再强求。只是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转而变得失落冷清,脸上多了几分孤独。
席琭儿看的疑惑,奇怪,他可是皇上身边有忠心耿耿的林公公还有爱他的太后,怎么会孤独呢。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再次看去,还是那抹味道,席琭儿不由得心头一软走了过去,亲自给沈承策倒酒。
沈承策接过倒好的酒,猛一口下肚。席琭儿见他喝的这般急,应该是有心事想借酒消愁,这心思会不会跟汶儿公主有关。可是刚才是看他狡黠如狐,怎么转眼变成了孤雁,究竟隐藏着什么事?
席琭儿很想知道,却也不问。毕竟是宫女,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不过沈承策倒是先问起来“你怎么不问问朕发生了什么事?”
席琭儿平淡回道“此乃皇家之事,奴婢只是宫女没这权利。不过皇上非要说的话奴婢也不妨当一回听者。”
沈承策点点头,吱溜一口,一杯酒又下肚,然后借着酒力开始吐苦水“你别看朕是皇帝高高在上的,又有这么多人拥着似乎很尊贵的样子。可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俗话说有失必有得。我得到的是冰冷的皇位失去却是很多很多。身为一个皇帝连普通人都拥有的亲情都得不到。母后从小就对我严加管教,甚至连一顿简单的团圆饭也不曾吃过。就算有也是当着满朝文武的国宴。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我都可以忍受,可唯独忍受不了的是,她汶儿不过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凭什么对她比对我还好。她凭什么叫她单独留下来一起吃饭,而我就只能对着冷冰冰的御书房一人吃饭。我也是人我也是为人子,看到自己的母亲对别人家的孩子这般慈爱,我心里也会嫉妒,也会难受!可是这一切又有谁在意过,没有,没有!”
沈承策越说越激动,又是醉意浓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没了判断能力。不过也正因如此席琭儿才能真真正正探取他的内心。
想不到表面上看去冷酷阴险的皇帝也有如此一面,不由得心头一软。上前宽慰了几句“皇上,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想了。”
“过不去。你没有这样的体会自然是不懂得。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声音渐渐消失,然后就没了动静。
席琭儿小心翼翼扶着沈承策去了龙榻,没想到睡下的他也是如此的心事重重。眉头紧锁,双目死闭,邪魅阴险的嘴角抿的紧紧,看上去严肃却又带着一丝害怕。因害怕外人伤害自己才如此表情,真没想到当皇帝连个安稳觉也没有。
席琭儿怕他睡着不舒服,就试图轻轻掰开他的眉毛。
鲜嫩的小手轻抚上来,酥酥麻麻比烈酒还要醉人。沈承策喜欢这种感觉,冥冥之中竟然还有些贪恋。恨不得死死留住这种感觉。
可在不知不觉中脑海里又呈现一张清晰可人的脸,那人微笑着看着他,沈承策忽然觉得一种罪恶感浮上心头,不由得眉头又微微蹙起侧过神躲开了席琭儿的小手。
席琭儿不再多留,转身出了御书房急忙赶往泰常宫。
泰常宫里气氛凝重,众多奴婢太监都被遣到外头,就连游兰也不例外,乖乖站在门口。
席琭儿看的意外,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奇怪,却也不好多问,也就乖乖站在一边。
屋里头,汶儿哭的跟个泪人似得,趴在太后脚下哀求的看着“舅母,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和亲乌僵国,难道不和亲就不行吗。我炎阳国这么多士兵都干嘛去了,若是不打仗何必养这群饭桶!舅母,这不公平!”
太后也是眉头深锁,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也是无奈之举。多国交好就跟人与人交朋友一样。若是没来由的打架岂不伤感情?何况交好的国家地大物博,拿捏着物资的来源,一旦断了就意味着炎阳国有不少商人没了生活来源,我们的国库也会变得缺乏。只有互相交易才能一点点走向昌盛,哀家觉得此事还得重新考虑。汶儿,你的心思哀家也明白。谁愿意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容哀家想想吧。”太后抚着额头觉得头疼不已,连连命游兰把香囊递过来。只有闻着这味才觉得心神安宁,心情舒畅。
汶儿泪光闪闪,一时间没了主意,感觉连一向疼爱自己的舅母都不疼自己也没了留下来的想法。就趁着无人留意之际偷溜出宫。
倒是守门的席琭儿看的真切,本以为公主要在宫里头到处闲逛。但见其脸色阴沉,娥眉微蜷,脚步沉重一副失魂落魄样便知是心情不好。
当然,这些本不该由席琭儿管,但看她一路向前是要往宫门口的方向不由得偷偷跟了上去。
汶儿一路走,门口侍卫本想阻拦转念一想如此刁蛮的公主又极得太后宠爱若是此次出宫奉了太后之命,他们在这阻拦岂不是不知好歹。处于如此考虑也就没有多做反应。
席琭儿悄悄跟在后面,侍卫只当是随行丫头,也不阻拦。就这样顺利的出了宫。
踏出皇宫的那一刻,汶儿特别高兴,嘴角忍不住上扬,大大的眼眸的放着耀眼的光彩。这一刻的小公主看上去可爱讨喜就像一个布娃娃一般,也难怪太后如此疼爱了。
席琭儿紧随其后,不远不近的盯着公主。公主汶儿一人带着银两见到什么买什么,来来往往鱼龙混杂又恰好是赶集,人就更多了。席琭儿努力睁大眼睛尽量不使自己跟丢了公主。
防不胜防,汶儿到处买东西又大手大脚,早早的被暗处几双不轨的眼睛盯得死死。等到汶儿走过繁华大街之后,就如鬼降人间一般飘飘悠悠不规矩起来。
汶儿紧抱刚买的新玩意,紧张的盯着他们“你们,你们,要,干嘛?”
为首的头子一听觉着有趣,冷笑一声,朝着身后小喽啰邪邪一笑,说道“你说我们要干嘛?”
“我,我怎么知道?”双手死抱着包裹,小金莲时不时的往后小退几步。不想退到最后直接踩中另一小喽啰的脚。对方疼的哇哇乱叫如同鬼哭狼嚎一样,吓得汶儿本就胆小的心彻底失去防线。一个劲大哭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丝绵般的呼叫声撩拨着狂徒的神经,每一声都叫的人酥酥麻麻各种理智全线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