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那小钢牙还是不无担心,但她的事情我不想再问。如果哪一天我接到了狙杀小钢牙的指令,我不管她的主人怎么哀求,都会果断扣下扳机的。
我主意已定就不再去想小钢牙,转而问小乔道:“明天我们干什么?”
而黄小乔却对我产生了兴趣,眼神神秘地看着我说:“郑奕邪,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能看到小钢牙?”
我抹一把脸说:“你是说我为什么能看到鬼?我虚嘛,火气低。”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提问,但这样的回答也还算准确。
黄小乔指着我说:“哦,你是那种天生弱质的人啊,你这种体质很适合走阴的,想干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看来这小丫头的背景很深啊,除了她的父亲,应该还有一个修者的圈子。不过,她有可能接触的都是一些外道,这让人非常担心。
于是,我装傻充愣地说:“你才弱智呢,什么走不走阴的,说着怪吓人。说,明天到底干什么?”
我的话,没有让她得到预期的效果,随便说了句:“明天到公司开会!哎,郑奕邪,说真的,你要不要当个走阴人,或者说你现在已经是?”
她这么死缠着不放,倒让我怀疑起她的目的来。当然,她这刨根问底的,也可以解释为年轻女孩儿的好奇。但无论怎样,我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毕竟,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的事件,让我不得不始终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
我对她说了句无稽之谈,就站起身来帮着收拾碗筷,累了一整天也该睡个好觉了,天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黄小乔制止了我说这些家务,小钢牙都会做的。我突然觉得这玩意儿确实有用,比智能机器人不知好用多少倍。她这么说着,我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盘子,解脱地伸了个懒腰说:“洗洗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一说到洗澡,她就恢复了那种疯癫的状态,学着我们当地方言道:“你先死(洗)还是我先死(洗),要不咱俩一块儿死吧?”
我拒绝了这么诡异的邀请,呵呵假笑了两声说:“我不了,还是你自己死吧!”这方言的口音确实挺有意思,如果不懂就会是另外一个意思。如果一个外地人看着我们对死这件“美妙”的事情,如此谦让,我想,就不止是大跌眼镜,说不定会大叫着见鬼落荒而逃了。
最终我以叔叔辈儿的大度做出了让步,决定先让黄小乔洗澡,而我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打发无聊的时光。
卫生间的门是透光的毛玻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可以明显得看到那扇门。我不知道黄小乔是无所畏惧还是故意为之,冲着卫生间的门脱衣服,不一会儿,门上就显示出一个女性的轮廓,当然只是个剪影而已。
其实,这瘦骨嶙峋的小丫头没什么好看的。可笑的是,她竟然还专门做出那种性感的造型,让那个瘦啦吧唧的剪影呈现出一种如同舞台剧的效果。我切笑一声,暗道,别说你黄小乔了,就你这没发育完全的小孩儿,脱光了身子站在我面前,也提不起小爷我的兴趣。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莲蓬头刷刷的出水声,看来这娃子心里有事儿,难道是寂寞了?不然这水声怎么听起来辣么妖娆?后来,我才发现根本不是那水声有多么妖娆,说人家瘦骨嶙峋也不是发自内心,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裤裆已经支起了帐篷。
哦,原来是自己心性不定,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意念集中在鼻息上,开始用吐纳之功收一收心猿意马的欲念。
刚刚有一点儿效果,只听卫生间里,小乔喊了一声:“郑大叔,给我拿一下睡衣好么?”只这一句,刚刚收好的心性又开始漫无天际的飘荡了起来。我只好起身到她的卧室去找睡衣。抽拉式的衣柜门一打开,眼前出现的一切就让我有些把持不住。
我甚至怀疑起自己来,平日里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自称是个御姐控,对发育不全的小萝莉全然没有兴趣。但此时,这一柜子花色齐全的名牌内衣,真是让人心驰神往啊。法国的仙黛尔、德国的黛安芬,还有来自美国的雅芳和日本的华歌尔,最次也是台湾的奥黛丽。现在这90后小姑娘可真是闷骚型啊,外表只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可里面全是世界顶级的内衣奢侈品牌。
不像我的贺天蓉,全身内外都是一身素净的装扮,从男人的内心来讲,很知性但也很无趣。看来这黄小乔是个内心丰富、性生活也很丰富的小丫头片子。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睡衣,才发现睡衣本来就在床上摊着,我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难道我冥冥之中也是个闷骚型的男人?本来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人家的衣柜。
我不能原谅自己,我绝对不能原谅自己。我是个修者,修道之人。我默默祷告:三清祖师在上,请原谅弟子的无知和鲁莽吧。
“郑奕邪,我的睡衣呢,怎么还不来?”这小丫头看来是急了。
我顾不上多想,随手抄起床上的睡衣就奔了出去。口里默诵着《道德经》,别着脑袋,将睡衣递进了卫生间拉开的一个缝隙里。
可是怎么好半天都没有反应呢,心说你倒是快拿呀?我还得回屋念经呢。可是黄小乔并没有接睡衣,而是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哎呀一声,为时晚矣,我被她一下子就拽进了卫生间。
顿时,满屋春光灿烂。
小丫头一脸娇羞而放浪地用我们家乡的方言说:“大叔,我们一起去死吧?”
我一骨碌爬起来,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紧闭房门,把自己放倒在大床上,让思绪尽情地飘扬。
这时,电话响了,是马成龙。那边很嘈杂,看来这小子又在“天地人”寻欢作乐。我不禁仰天长叹,这世界是怎么了?就连如我和马成龙这样的修者也摆脱不了欲望的纠缠?看来从古至今人类都摆脱不了这轮回的习性,想必民间那些吕洞宾祖师调戏民女的传说,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我正一腔子火气呢,对着电话大吼道:“马成龙,你小子这几天都在干啥?”那边真是太嘈杂了,马成龙的淫笑、美娘娘的娇喘,还有音响里传来的爱呀恨呀的歌声,让我仿佛一下子就掉进了欲望的深渊里睁不开眼睛。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讪讪地说了句:“电话不小心拨出去的,没事儿啊,我正忙着呢。”说完就挂了电话。
卧槽,不带这么玩的。我的灵魂被折磨地内牛满面。恰恰在此时,我的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黄小乔迈着轻柔地猫步走了进来,而且,还把门给带上了。
她侧仰着脖子,用迷离地眼神看着我,那雪白的颈、青春的味道还有痴痴的舌尖,都透露出无尽的诱惑。然后右手拉着睡衣蝴蝶结的一头,轻轻一抽,哎尼玛,那是法国纤黛尔的暗红色诱惑系列,小爷我清修多年,难道今天要在这瘦骨嶙峋的黄毛丫头面前沦陷了么?
我不禁一阵恍惚,思维迟滞,不能思考。
我一咬牙一闭眼,心中暗道死就死,这欲望岂是能够强行压制得了的,那不得学老祖宗大禹治理黄河一般疏导疏导么?
我的思想已经沦陷,就等着法国纤黛尔的诱惑,浪潮般的涌来。
可就在我抛弃一切,准备肉体沦陷的时候。一声尖叫响起,让我顿时就不寒而栗,猛然睁开眼睛,黄小乔竟然一脸惊恐地跌坐在地上。那瞪得大大的眼睛直勾勾、怯生生地看着我身后的窗户。
我猛然转身一看,卧槽,那是个什么鬼东西。一个巨大的脑袋睁着血红的眼睛正窥视着屋里的一切。那张脸太大了,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比一个儿童浴盆小不了多少。头发像乱草一样蓬松着,舌头伸出来好长,正一边观察着我们一边不紧不慢地舔舐着窗玻璃,好像那窗户是多么可口的一块糖果似的。
我眉头一皱,第一反应是扑下床去保护黄小乔,无论如何,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小乔有半点意外,黄若虚那里我是没法交代的。我将小乔护在身后,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毕竟是女孩子,见到这么凶恶的东西,如果要是不怕,那倒不正常了。可是,我和那东西就那样对峙了好久,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东西是突然出现的,之前,我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我自称灵觉力天生超常,在火车上只要有一点点气场的变化,我都能感觉得到,可是,这一次却根本没有一丝丝的察觉,难道我的灵觉在欲望的腐蚀下被屏蔽了?
这好像也解释不通啊,欲望只能消蚀我的气血,但对于灵觉来说,这种想法未免牵强。我的疑惑在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事情紧急,容不得我有半点差错。在这暗流涌动的对峙中,我的手已经握紧了汽弹枪的握把,至于狙魂枪,不到最后一刻,我不能召唤。因为,这并不是阴司的指令。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张祛煞符,是从马成龙那里讨来的,这一张是经过严格的程序画出来的,比我在薛梅格面前使出的指空符威力不知强了多少倍。本来,我是去看薛梅格的那晚,以备不时之需的。可到头来也没舍得用。
而现在却不得已了,如果事情紧急,就是再舍不得我也得舍了,因为我知道,自制的格洛克气弹枪效果实在一般,那钢针弹头只不过是蘸了朱砂,吓唬吓唬小钢牙还差不多,要是真遇到危险,根本就不管用。关键时候,我至少要有双重保障。
窗外那长舌头、大脑袋的东西,我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看来,它也同我一样,在试探我,那双贼亮贼亮的大眼,死死地盯着我。
我和这鬼东西,看似还没出手,但却处在一种相互发现漏洞的状态中。这种时候,谁先出手,都有可能在一刹那之间输掉整场战争。作为狙击手,沉静和耐力绝对是我的强项。我就是趴在沼泽里,即使只有一块压缩饼干,都可以坚持一个星期一动不动。
可关键是我身后的黄小乔不可能永远保持镇静而一动不动啊。对面那张大脸仍然不紧不慢地伸出舌头不紧不慢地舔舐着面前的窗户,还不时地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黄小乔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煎熬,转身拉开房门就往客厅跑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大脸砰一声撞破了窗户,长舌头直直地伸着,飞一般向黄小乔追去,一下子就把黄小乔的脖子缠了起来,而且用力地收缩着。它从我身边一闪而过,我正在讶异它惊人速度的同时,看到了这个东西,竟然没有下身,完全就是一颗大白脑袋。
那鲜红的长舌不断地收紧,黄小乔立刻被那诡异的长舌箍得面红耳赤,嘴巴大张着,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眼睛鼓突,嘴里发出咔咔的声音。此刻,穿着法国纤黛尔性感内衣的她,毫无性感可言,在这个诡异的大白脸面前简直就像一只褪了毛的待宰羔羊。
我必须出手了,如果再迟片刻,恐怕小乔就要变成吊死鬼了。砰!尼玛的,我手一哆嗦,还没准备好,手中的格洛克就击发了。可是那钢针弹头太过轻省,又是在没有瞄准的情况下击发,自然没什么准头。
那鬼头竟然歪过头来,咯咯咯咯地嘲笑起来。尼玛,你以为小爷我就这点儿本事吗?我一翘腿,刷一下,军刺在手,我左手忍痛握住利刃,猛然一抽,带着小爷鲜血的军刺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闪着奇异的光。
于是,我反手握刀,一矮身,跪滑到那长舌之下,右手朝天一扬,那长舌竟断了。
桀——桀——
那怪物受此一击,怪叫两声,迅捷地闪开,却并不逃走,而是停在不远处用一种怨毒的表情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顾不上多想,赶紧奔过去抱起瘫软的黄小乔,帮她把缠绕在脖子上的半截长舌解了下来。黄小乔咔咔两声,一股空气迅疾进入她的胸腔,她在长时间窒息的状态下,刚一恢复竟然被空气呛得咳嗽了起来。
我刚想安慰她,她的脸色又变了,说不出话来,手不停地指着我身后,我大脑转得飞快,我一下子就意识到那东西又发起了进攻。
果然,一阵阴风从脑后袭来,我啊的大叫一声,从裤子口袋里迅速掏出祛煞符,也顾不得准确与否了,拿着祛煞符的手,拼命地向后一抡。
啪!正中脑门。
那怪物脸上被贴了祛煞符,顿时停在空中没了动静。
我想,它应该没有什么攻击力了吧,毕竟,这祛煞符不是佛品店批发的,是经过马成龙作法加持过的真家伙!如果这符再不管用,那么我就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只剩下肉搏了。
我喘息着,把黄小乔扶起来,又从地上捡起睡衣给她披上。不停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吱吱吱吱,这,这,这什么声音?
我转身看时,那大白脸,从嘴里又伸出一条长舌来,一下子把那张祛煞符舔进了嘴巴里,吱吱地大嚼着,仿佛那只是一张美味的波力海苔。那张脸变得更加扭曲,怨毒的表情让人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嗯?我的灵觉开始觉醒了。但是感受的气息非常之微弱,是因为它的愤怒?它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连我的灵觉都无法感知。而在他遭受我接连打击而异常愤怒的情况下,也只是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阴气。
这东西太诡异了,而且也太神秘了,我想这根本不是什么灵界的生命,连祛煞符也只是迟滞了它的动作,被带血军刺割断的长舌竟然还有再生功能,看起来它的状态好极了,根本就是毫发无伤。还用那条新长出来的长舌舔了一圈嘴巴,再一次发出那诡异的咯咯咯咯的笑声,仿佛是对我的嘲笑。
尼玛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只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了,那诡异的巨大人头,再一次向我发起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