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说话，不过林旭这话说的对，你要把眼光放远，不能老盯着脚下，当老师，做工人，注定不是你要做的事，山娃，我看好你。”关龙跟着林旭说。

“你看好有个屁用，你看好的不过是因为山娃比你能打，傻比，睡觉了，下午去办退学手续，退了学费晚上我们一起吃散伙饭，你去通知一下高兴，大个子这人不错。”林旭打断了关龙的话，闭上的眼睛，两行眼泪从眼角里划落了下来。

一夜的酒，几个人身上的伤也感觉不到痛了，没一会，关龙这胖子打起了呼噜，平时他打呼噜总是要被睡在他对头的山娃踹几脚，这天山娃没踹。他是真累了，雷打不动的困，很快也睡着了。

二班的学生，大部分受了伤，两个骨折，几个破了相，住进了医院。最严重的数韩明，他的身体多处骨折，轻微的脑震荡，鼻梁也被打断了。经过学校调查，是他带头打架，韩明的家长上午就来了，二班还有几个学生的家长也来了学校，在学校闹了整整一个上午，校方最终赔了钱，同时也开除了韩明。二班参加的学生，大部分接受了处分。

打架的第二天，校长跟校方的领导开了会，最终决定张山娃和关龙林旭被开除，其他人都给处分。做出决定后，校长让刘香去通知学生。他自己回到了办公室，屁股还没落到椅子上，电话响了。

他刚接起电话，脸色变了，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电话是同安集团董事长亲自打过来的，那头的声音很缓和的说道：“学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叫张山娃的，不管出了多大的事都不能开除。”

校长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已经挂了。HF市同安电脑学校是同安集团下的一份小产业，为了一个学生，集团最大的领导来了电话，这让校长有点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午柳鹏和周胖子来过，给他送了钱，他也弄不清楚两个人的身份，他没有收，坚持非要开除山娃，山娃前一夜的态度让他很气愤。现在董事长来了电话，他可不敢怠慢，急忙叫来了教导主任，让他通知刘香不要开除山娃。

“为什么呀？这开会都决定了，我怎么说啊。”主任一脸的便秘表情，很为难的样子。

“董事长来的电话，说张山娃不能开除，谁知道他后边是些什么样的人物，要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本事你打电话给董事长去问一下。”校长很不客气地说了句，不再理主任。这种丢威信的事，他才不愿意干。

主任一听是董事长亲自来电，额头上瘆出了细汗，心里想着山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惊动董事长亲自来电。急忙朝着一年级男生宿舍小跑了过去。

刘香的眼带突起着，眼睛有些红，化了装也显得很憔悴，她也是一夜没睡，前一天她受的委屈是她这辈子受的最大的，本来想找给自己工作的朋友说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在一零一宿舍门口犹豫了半天才，终于敲了门，连敲了十几次都没有人开，她有些急了，叫来了宿管，才打开了门。

宿舍被几个学生整的像垃圾站，角落里摆着他们准备好离校的行李，关龙的呼声如雷，上铺的林旭一条腿挂在床边，时不时的发出两声刺耳的龇牙声，徐杰明的嘴角还流着口水，枕头湿了一大片。

刘香看着山娃，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山娃的脸肿着，窗户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雕刻般的硬朗，熟睡中还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难的问题一样，受伤的手上包着纱布，垂到地上。

“其实这孩子也是被欺负的没了办法才还手，老实孩子，唉，好学生，只是这个学校……。”这里的学生把宿管不当回事，查房的时候动不动还会被骂，只有山娃对他一直很客气，所有的学生出去玩，只有山娃在看书，早起帮同学打水，有时候还帮自己，他对山娃的影响一直不错。山娃被欺负的事他也看在眼里，山娃为什么打架，老头子也很清楚。如今知道他要被开除，老头子唉声叹气了起来。

“嗯，让他们再睡一会吧。”刘香说着把山娃的手放在了床上，为山娃盖上了被子。宿管会心地笑了一下，出了宿舍。刘香坐了下来，翻起了山娃床头的笔记。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着几个字，笔走龙蛇的字体，字里行间给让人感觉到一种张力，略懂书法的刘香看的有些出神。她悄悄的撕下了那页线，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之后她看着山娃发起了呆。没一会主任就到了，他也没有吵醒熟睡中的几个人，低声对刘香说：“张山娃不被开除了，集团董事长的意思。”

刘香的眼中忧郁之色一扫而空，有点激动道：“真的。”

“你激动什么啊？这事我能骗你，校长说的，这事你通知他们。”说完后主任就离开了。

刘香咬了咬下嘴唇，淡淡地笑着皱起了眉头。这时候山娃翻了身，呓语道：“李雪，我渴了，水。”

刘香把桌上的水递了过去，山娃梦游一样的坐了起来，猛喝了几口，对着刘香笑了笑，道：“还是你最好。”之后又倒了下去。

刘香没来由得一阵难过，胸口感觉一阵闷气吐不出来，急忙出了宿舍，在男生宿舍外边散起了步。李雪这个名字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小不点李娜在宿舍外边，喊了好一阵子，才把宿舍的几个人叫了起来。山娃揉着发红的眼睛，穿了不知道谁的拖鞋，点上了一支烟，摇摇晃晃地出了门。问道：“你叫什么叫，不知道我们睡觉啊，你不是跟夏婷在一起吗？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

“这么大人还，还有起床气，丢人。我从厕所出来，看到夏婷被几个女生拦在教室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快点去看看？”

“大爷的，肯定又是任秋霜那个贱人，今天不把他收拾残，她不知道自己是谁，等一下，我穿鞋子。”山娃丢掉了烟头，精神一下子回来了，急忙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