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在这个学校，如果不出人命，根本就不会有人管，学生会，政教处，能管的了一时，还能管的了一世？刘老师，我不是要跟你顶嘴，但有些事是你不会明白。”

山娃用一个大男人的方式说，从小受了欺负自己会打回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去解决问题，根本不愿意相信所谓的组织。更何况，学生会管不了晚上在宿舍楼里的事，就连学生会的主席，山娃也听说不是个好学生。

“好，张山娃，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这样下去的后果你自己负责。”刘香很生气地说着转身就走，不像个老师，倒像个发脾气的小女生。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人看不起。”山娃低声说完后进了教室，人活一口气，张山娃并不是天生的混混，也不想打架，只不过是不想被人欺负。到底是自卑还是过分狭隘的自尊，他说不清楚，他只想不被人欺负。

刘香转身，却掉下了眼泪，她似乎从山娃身上找到了一个人的影子，跟她相好过的一个人，高中时那个自尊心强大，倔强不屈的男孩。

刘香虽然是自己的班主任，但更像个姐姐，回到教室的山娃，山娃再也没心情看书了，跟徐杰明换了位置，看着窗外绿化带的桂花树。沉思了起来，天那么难，阳光那么灿烂，可这少年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忧伤，那么的无助……

“山娃，今天星期五，明天不上课，晚上一起看电影吧，我请你。”夏婷打断了山娃的沉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跟徐杰明换了坐位，坐到了山娃的身边，她在笑，笑的很甜很好看。

“没时间，你怎么坐这里了，我跟女生坐不习惯，你跟杰明换回来，你要是真有钱买电影票，那就带上杰明一起。”山娃斜眼看着夏婷，不解风情地说。

“张山娃，你有毛病啊，坐你旁边是给你面子，别人愿意坐在我旁边我还不干呢，没钱了，就两张，爱要不要，没见你这样的。”

“你的面子好大个，我就不要，你不服，你不服你拉我去啊。别人都说你是一年级的大淑女，我看你一点都不像。”山娃嬉笑着说。

“不要脸，全给你，爱跟谁看跟谁看，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夏婷被气笑了，把电影票丢给了张山娃。

徐杰明走了过来，一本正经的把电影票塞在山娃的半袖口袋里，拍了两下道：“你们大山里没有电影院，不要对女孩子这么凶巴巴的，他不约我，约我我早去了。”

“你去，反正我不去。”

“真不去。”夏婷狐疑地看着山娃因憋笑而发红的脸，一本正经问道，夏婷的笑容很好看，很可爱的样子。

“去。”山娃忍不住了，笑了出来，扑一声，口水溅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娜的脸上。

“张山娃，你好恶心唉。”

“来，我帮你擦。”山娃向李娜伸出了手。

“滚。”李娜啪的一巴掌打开了山娃的手。

几个人正闹着，下课玲噢了，二班穿红衣服的韩明带着五六个人走了进来，一进门把山娃围了起来，话也没说对着山娃出了拳头。

就在这个时候，王学帅王宏达两个人分别关了前后门。高兴站了起来，喊了一句：“三班的，都给老子上，打到我们班上来了。”

说话的同时，他冲了过来，拉开了一个男的，用力很猛，男的直接撞在了一张书桌上，倒在了地上。其它同学好像商量好了一起，一拥就冲了过来，生怕自己打不到一样。谁的青春不热血，接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桌子移动的声音，椅子倒地的声音，乱成了一片。

王学帅甩了一下他的三七分头，把一根凳子脚隔空丢向张山娃，喊道：“张山娃，接住，妈妈P，打这些王八蛋。”

山娃推开了眼前的一个人，伸手一把接着，咣一声砸在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少年的头上，接着一脚踹开另一个小伙子，小伙子被踹在倒在地上。之后他又砸了一个人腿。

这家伙看到同学们都在动手，一下子来了劲，单手一撑，跳上了桌子，踩着桌子向被围起来的韩明冲了过去。教室里这会全乱了，女生们怪叫着躲在角落，男生手里大部分拿着东西，有的是书，有的是椅子，对着二班的学生一通猛拍，教室是阿阿牙牙的声音和叫骂声，参杂不清，像是被捅了一扁担的麻雀窝。

韩明一起的几个，大都被压倒在地，被围着打，三班的男生二十多个，韩明带的人十来个，二打一的局面，韩明的人很快就占了下风。

徐杰明一头顶开了一个挡着自己的，两只胖胳膊乱甩，混乱中打破了其中一个的鼻子，他追着山娃的脚步向韩明追了过去。韩明倒是想跑，却被四五个人围着跑不了，他抡着凳腿，防止有人靠近。

“让开，大爷的，打废你个狗娘养的。”山娃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帮自己打架，激动的热血沸腾，喊了一声。

围着韩明的高兴和王宏达拉开了班上的同学，给山娃排出一条道，山娃把板凳腿砸了过去，韩明挡开了。他接着抱起了一个桌子，学校的课桌是一人一个的那种，不是很重，他学着树根打架的方式，直接砸向了韩明，桌子还在空中，山娃对着桌子踹了一脚。

整张桌子兑在了韩明的身上，咣的一声，韩明手下的凳子腿也掉在了地上，韩明的胸口也让板凳腿猛撞了一下，整个人被顶在了墙上。山娃拿起韩明掉在地上的板凳腿，咣的一声砸在了韩明的肩膀上，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徐杰明对着韩明的头就是两脚。韩明靠在了墙上，半死不活的时候，山娃才拉开了徐杰明。

“韩明是吧，骂我小瘪三？再找我的话，可以选别的地，如果到我班上，就弄死你，还有，别学林旭穿衣服，你TMD长的真是太丑了。不把玻璃的钱还上，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山娃抓着韩明的长头发，说完猛一拉，一膝盖顶在了韩明的额头上，韩明只感觉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大家快走，保安来了。”站在窗户边的一个女生喊了一句。

好几个学生就冲出了教室。山娃对高兴说：“带着徐杰明，他腿不好，你们走，这里的事我担着，反正一打过四，不怕人说我一打六。”

教室里打的一踏糊涂，桌椅坏了不少，老师的讲桌也不知道谁干了，有一个洞，黑板上也打出了裂痕，这样走了，老师一定来追查，事是山娃惹下的，班里的同学都是为了自己，他不想让兄弟们扛。

徐杰明瞪了山娃一眼，跟山娃站在了一起倒：“你说过，我们是兄弟。”

“草，你们两个不走，我当班长的让你们扛事，太不像话了吧，我也不走，反正是他们闹事。”高兴冷冷地说着。这时候跑出去的几个学生看到高兴和山娃几个不走，也回到了教室，大部分女生也没有离开。

山娃看着这伙人，笑了，只感觉心好像被春天的阳光照了一下，暖暖的。除了离开家乡的那一天，他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人跟自己站在一起扛事的。

没一会校警和老师来了，老师还没开口问，同学们就乱了，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老师，二班的，来我们班闹事，玻璃都打坏了，你看看。”

“他们还拿着凳子腿，打伤了我们班的好几个人。”班里有几个挨了几下的家伙，装模作样的躺在地上，唉呀地叫着。

高兴还添油加醋地说他们是怎么欺负山娃，怎么带人闹事，山娃躲过了一劫。“山娃，牛气，吴坤一直想当班霸，他没做成的事，倒是让你给做成了，看到没有，大家现在都向着你，你这一架打的，班里的人恐怕没有不服的了，班霸非你不可了。”徐杰明被山娃扶着，一瘸一拐地走着，笑哈哈地对山娃说。

“什么班霸，这是我们班长的能力，与我没关系，你以为大伙会帮着我打架说话，他们可是吴坤的人。”好事来的太快，前几天还被欺负，现在就变成班霸，山娃可不这么想。

后来山娃好几次想去找任秋霜谈谈，可是每次看到任秋霜他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