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恋尸的男人不会是顾雪怜那个已经本应该死了的父亲吧?
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不过通过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顾春华。
想到这里我为顾雪怜暗暗高兴了一下,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早就没了亲人,一个人在社会上挣扎,尽管她很坚强,这些年无论什么困难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可从她的眼神中我还是捕捉到了一种她极力掩饰却永远也掩饰不掉的东西,那就是孤独。
小学的时候上语文课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家,是温馨的港湾。
作为一个有正常家庭的孩子,我们根本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知道家很重要。
家是港湾,而顾雪怜这条小船早已没了停靠的港湾,她独自一人在茫茫的海上漂荡着,一切都要她那消瘦的肩膀来承担。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现实,是不是对她太狠了。然而现在,我才发现,命运还是公平的。
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我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好一会儿了,这时候我看了看胖子,发现他正回过头来瞪着眼珠子看着我们来时的路。
我用力碰了碰他,但他却示意我往那儿看,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黑暗中一双黄色的眼睛一晃一晃的,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几个呼吸的功夫,便现出了那双眼睛的主人的原型——一只体型肥硕的大黑猫。
“喵呜~”
那只猫到了我们跟前立刻弓起了身子,等我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它已经扑了上来。
我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凶,我们没有惹它它不由分说便要咬我们。
好在我在死亡线上挣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付一只猫还是手到擒来,抬腿用脚尖猛地踢在了它的腹部,将它直接踢在了墙壁上,它吃痛之下发出了一种刺耳的尖叫,我自然不会给它喘息的机会,趁它还没有爬起来一脚踩在它的脖子上,脚下一用力便将它的脖子踩断了,那猫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我们家来!”
杀了一只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身后便传来了那个男子的声音,我回过身去,发现那个蓬头垢面但是穿着很时尚的男人就站在通道的拐弯儿处,而那个白僵就站在他身后。
那个男人手中那个一个黑色的摇铃,比起招魂铃来要大一些,而且通体漆黑,应该是他的法器。
“您别误会,我们是顾雪怜的朋友,这次来是来找他的母亲的。”胖子想要动手,被我拉住了,我很客气的对那个男人说道。
那个男人眉头皱了一下,眼中露出茫然之色,仿佛没有听懂我们的话,继而露出沉思之色。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神色:这家伙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啊,该不会听不懂人话吧?
“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来讨债的!”顾春华突然变得愤怒无比“你们这群王八蛋,不就是还不上钱吗,竟然丧心病狂的对我妻女做出这种事,现在还杀了我家的猫,好,好,我今天就送你们去地府,一起去阎王殿理论去!”
顾春华说出了一堆令我们目瞪口呆的话,不等我们回话,直接四肢撑地,像只恶狗一样扑了上来。
这家伙速度奇快无比,我想说别的已经不可能了,干脆转守为攻,快步向前迈出了五步,五步之后我双脚一蹬地一跃而起。
顾春华一见我跳起来了,也四肢用力,跳到空中来扑我,不过他跳的比我晚,我到了最高处的时候他才刚起身没多久。
这时候我微微一笑,悄然运起了土遁,顿时身体感觉突然变成了千钧之重,重重的向下坠了下去,而那家伙正好腆着脸迎了上来,结果被我一下子给砸到了背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我给砸到了地面上。
膝盖下面传来咯吱一声,我刚才的用的力道过大了,再加上高处坠下来的力,直接用膝盖将顾春华的胸口压断了几根肋骨,而顾春华现在嘴角一个劲的吐着血沫子,有进气没出气了。
我可没想闹出人命,再说了,这可是顾雪怜的老爹啊,杀掉他顾雪怜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就没了。
于是我身子如触电一般跳了起来,顾春华才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开始缓过气儿来。
他身体蠕动了一下,眼睛没有睁开,但他的手却悄悄的摸向了掉在一旁的黑色摇铃,我上前一脚踩住了他的手,将摇铃拿到了自己手里。
“这个东西还是我帮你收着吧。”我阴笑着将其装到了口袋里。
“还给我,还我静静,我还你们钱,还你们钱......”顾春华精神已经不正常了,一直把我们当成跟他讨债的人。
“我可没有动你们的家的静静,我也不要你的钱,现在这事儿该让你女儿来做决定了。”我看了站在原地未曾动过一下的白僵,发现她似乎真的被控尸术给控住了,而让控尸术发生作用的应该是我手中的摇铃,于是我便放心下来。
胖子这时候才走过来,踢了踢倒地不起的顾春华,一脸羡慕的对我说:“你小子越来越厉害了,一招就把他撂倒了,下次哥们儿打架的时候带着你,那还不以一当百啊。”
我嘿嘿一笑,说:“你小子活该,姚姐那天生就是个招风树,你站在树边上那还不整天风吹雨打呀。那行,下次再有人给你戴绿帽子,我回头找他算账。”
胖子‘呸’了一声,骂道:“滚犊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敢给我戴绿帽子,你想多了。我看你还是回家看着你家周大小姐去吧,我觉得她更是个随性的人,你送他一束花她晚上就把你拉到自己的闺房里去了,嘿嘿嘿,下次要是有人给她买一身衣服,那......咳咳。”
听到这儿我的脸就拉下来了,低声道:“妈了个巴子的,偷偷看别人隐私是件不道德的事情。”
胖子立刻把脸一扭:“我啥也没看见,啥也没说。”
我懒得跟他计较,走到顾春华夫妻两个的‘闺房’里查看了一下,发现这里除了一张床外一个镜子之外再无其他,而光线是从角落上方照过来的,而那个角落里满是大树的根须,我猜测这里应该是某棵树的下面。
我用力拉了拉几根树根,发现它们韧性都很强,顺着它爬上去应该不是问题。
我抬头瞅了瞅头顶上的那个洞,发现其大小正好容一人通过。
就在我腆着脸往上看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脚通过那个洞从外面伸了进来,紧接着是另一只脚。
我诧异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进来半个身子了。一双绿胶鞋,搭配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有那纤细的腿,光看下半身我就能猜到是谁了。
‘哎呀’
因为这树根都是盘根错节的,不是跟树藤一样一根到底,所以要不断的换抓着的树根,而顾雪怜并不了解,一时手空,从上面掉了下来,我急忙上前接住了她。
“啊!”
顾雪怜刚到了黑暗中,突然被一个人给抱住,自然十分惊恐,忍不住大叫起来。
“别叫,是我,陈真。”
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她才不叫了,她慢慢回过头来,看清果然是我,表情由慌张变为惊喜。
“果然是你,你果然在这儿,哎,对了,孙海涛呢?”
她刚说完这话笑容立刻收了起来,小脸上泛起了一朵红晕。
“胖子在外面呢,咋啦?”我看她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紧跟着我发现自己还在抱着人家,急忙松开了手。
现在这社会已经没多少扭捏的男女了,只是顾雪怜平时独立惯了,乍一接触有些猝不及防,等缓过劲来就好多了。
“哦!对了!”顾雪怜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紧张的指着上面,说:“外面有人!”
她话刚说完,一个身影便从上面落了下来,站在了顾雪怜身旁。
“谁!”
我急忙拉着顾雪怜向后退了几步,警觉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黑衣男子。
这个男人一身劲装,这些年我接触了不少这种服装的人,他们一般都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所穿的衣服都是贴身的黑色劲装,这样在衣服比工人的工作服更加方便,而且穿上不会被扯扯绊绊,也便于夜间办事。
眼前的这个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张的眉清目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不过唯一一点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本来留的八字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丢了一撇,就剩下一捺粘在鼻子下,怪里怪气的。
那个男人一下来看到我们的眼神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没。”我摇了一下头“就是觉得你那胡茬子长得有点儿奇怪。”
那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嘴边,发现了少了半边胡子,干脆连那一半也扯了下来,扔到了一边,露出了他那干净帅气的面孔。
半道杀出个帅哥是何道理?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