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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有疾 葵水突至(下)

——宋府。

清秋阁中,宋连正陪同沈碧雪一同用膳,沈碧雪轻起银箸,夹了一块鸭肉,盛于宋连的青瓷碗中,声音中满是关爱之意的说道:“莲儿,尝尝娘做的八宝野鸭,味道如何?”

宋连用银箸夹起碗里的鸭肉,张开朱唇,轻轻的咬了一口,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一声高呼万岁,沈碧雪有些吃惊,嘴里不由自主的嘀咕道:“这都大晚上的,皇上来这儿干嘛?”

没等宋府一干人等反应过来,轩辕帝已经带着曹公公来到了清秋阁,此时的轩辕帝,还是白天那身打扮,身着一袭墨色蜀锦,头上斜插着一根羊脂白玉簪,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走到了宋连的身边,阻止了她跪拜行礼,毫不见外的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白日里听说宋伯母做了美味口口的晚膳,朕一时嘴馋,特地过来尝尝你娘的手艺,宋爱卿,你不会怪朕唐突了吧。”

“皇上这是哪里话,若皇上喜欢,微臣再叫娘亲去多弄几个小菜。”宋连一脸淡淡的说道,仿佛对于皇上的到来,她一点也不感到吃惊。

轩辕帝此次前来,当然不止用膳这么简单,今日宋连临走之时,脸色也有些不对劲,随即他又看到雪白如玉的石凳上,有一滴鲜红的血迹,血迹呈暗红色,类似宫中女子葵水的颜色,他心中有疑,叫贴身太监曹公公指认指认,他也说出跟他心中一样的想法,所以他便带着曹正德来到宋府,想知道,这个一身无骨,纤弱瘦小的宋连,竟是是男子还是女子?

沈碧雪看二人仿佛有话要说,便起身找个借口先行离去,“你们先聊,我去厨房再弄几个小菜。”

沈碧雪离去,轩辕帝并未阻止,他反倒细细的打量着宋连,此时的她,换下了一身雪白的衣衫,着了一袭冰蓝色织锦,一头如墨的青丝被一根檀木簪子轻轻盘起,露出她白皙柔嫩的肌肤,凤眼微弯,眉头微皱,似乎对手中的酒有些不满。

“这酒好像不合宋爱卿的胃口,让朕尝尝如何?”

轩辕帝语毕,便伸手要去夺她手里的白瓷金樽,宋连看见他的动作,用以常人难以察觉之势躲过他的狼爪,轩辕帝冷眉一拧,似有不悦,再度伸手去取,宋连再次一躲,轩辕帝眼光一转,想乘她分神之时,踢掉她的红木座椅,哪知宋连早有防备,立即用腿阻挡他的来袭。

几招下来,两人不相上下,倒是在场的人看得胆颤惊心,曹公公担心的是宋连莫要伤了他主子,宋府的家奴担心的是,他们的主子要是伤了皇上,他们也是小命难保,一直在向宋连使眼色,要她悠着点。

“宋爱卿,你这是在抗旨吗”轩辕帝也不恼,反而略带笑意的说道。

“微臣不敢。”宋连两眼含笑,顺手将酒杯置于轩辕帝手中。

“前菜”结束了,现在也该上“正菜”,随着沈碧雪端出了几道小菜,轩辕帝每样都尝了一小口,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宋爱卿,你近日是否身体微恙?”

“哦?皇上何来如此一问?”宋连假装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今日爱卿走后,发现白玉石凳上有一滴奇怪的血迹,曹正德这个奴才说,有点像女子的葵水,我当然不信,宋爱卿乃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来葵水,所以特地来到宋府求证,以免这个奴才肆意宣扬,有损宋爱卿的清誉。”

宋连柳眉一挑,心中轻蔑的想到,恐怕想求证的不是曹公公,而是皇上你吧!

宋连听罢,用右手撩开左手的袖子,露出一只如纤葱般修长的玉臂,雪白的玉臂上,绑着一圈白色的布条,布条上面,还浸出一点红色的血迹,一览无遗的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没等轩辕帝开口,宋连便自个说道:“昨日在帝都城中闲逛,不慎被突入奇来的马车一撞,伤了左手,至今未能痊愈,估计是今日御花园一游,伤口不慎裂开造成的。”

宋连是个武学高手,怎么会轻易被马车撞伤?此话在轩辕帝看来,更像是欲盖弥彰,他顺着她的话,反问道:“宋爱卿剑术一流,怎么会被一个个区区的马车伤到?”

“正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微臣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不可能事事都能避免。”宋连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计这话的可信度。

此时的轩辕帝,根本不相信她手是真伤,一手伸过去,势要扯掉她手臂绑着的白布条,不知道是宋连没有留意,还是她假装没有看见,她手上的白布条,就顺着轩辕帝施力的方向,滑了下去。

轩辕帝本是一脸杵定,但直到扯下她的布条,一向自信满满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之色,因为宋连的手臂上,赫然有一条一指长的伤口,伤口的形状,好似被不规则的器物刮的,显得十分不规则。

宋连一脸笑意的看着轩辕帝,口气略带指责道:“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轩辕帝惊讶之余,还能镇定自若的解释道:“这包扎的布条已经脏了,朕只是想给宋爱卿再换一个干净的,宋爱卿,你不会觉得朕多事吧?”

“多些皇上关心,微臣自己来就行了。”她使了了眼色,命初一再给她拿个新的出来,沈碧雪上前接过,细心的为宋连包扎。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轩辕帝也没理由再去追问她的身份,只得随意说了几句,便带着曹正德姗姗离去。

“皇上,是老奴眼拙,没看出来原来是宋大人受伤了,害皇上今日白跑一趟。”

轩辕帝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虽然证实了宋连受伤之事,他心中的疑虑病没有因此消散,反而越渐加深,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对此人有“验明正身”。

宋连见轩辕帝一走,双腿立即一软,跌坐在青石板铺砌的地板上,沈碧雪急忙上前,询问道:“莲儿,你可还好?”

宋连满脸痛楚,咬着唇,有气无力道:“快送我回湘兰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