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纪觉得一阵痛楚，迷茫的睁开眼。她躺在一间竹屋里，屋中摆设简单，放中间一张竹子做的桌子，几把椅子围在桌子旁。一个书柜，一个衣柜，再就是青瑶纪躺着的床。

这是哪里？青瑶纪急忙底下头看自己，还是季央的身体。青瑶纪想要下床看看，双脚踩在地上就钻心的痛。

房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端着碗药进来。

“小孩你醒了？”老者放下药碗，把她按回床上，拿过青瑶纪的胳膊把脉。

“嗯，没什么大碍了。”说完把药递给青瑶纪。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青瑶纪连声问道。

“唉呀唉呀，这么多问题，你让老头子我先回答哪个？”

老者看她呆愣的模样，歪嘴笑了，说：“这是凉悠谷，我徒弟把你扛回来。老头我啊，是谷主，你叫我都方就成。”说完还有些得意。

“我有没有昏睡，又睡了几日？”突然想起季垒还在苍翠山下，等她的消息。用力掀开被子，不顾浑身疼痛站起来。

“当然有，昏了三日。我徒弟抗你回来时，你满身是血，一团模糊，气息微弱，小命差点都没了！多亏你遇到的是我，要是别人…我谦虚点说，只有没气的人，就没有我救不活的人。”

“多谢谷主救命之恩，来日我在来好好答谢。现在我有急事要到苍翠上，能告诉我怎么去吗？”睡了三日，那今天不就是第五日吗，再不去送信，季垒就该以为出事了。

都方有些奇怪的看她：“这就是苍翠上，凉悠谷在苍翠山山腰。”

青瑶纪痛得坚持不住又坐回床上，这是山中的谷，“那我告辞了。”说完再次站起来，没成功跌回床上。

“你这小孩，怎么老想着走。你才刚醒，留下来养几天，跟我说说话。”

“我大哥在山下等我报平安，今天要是没音讯他们该以为我出事了！”真是太急了，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嗨呀，多大点事儿，我叫我徒弟跑一趟。”都方站在问口，大声说：“徒儿呀，帮这小孩送封信去。”

青瑶纪从被都方挡住大半的门缝隙中看，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青衫外袍的少年，头发披散，晃了几步来到门前问：“让我跑腿？老怪物给我什么好处。”声音微哑，却透着一股清澈。

“好处？人是你扛回来的！”

“我扛她回来又不是为了救她，没有好处我不去。”少年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青瑶纪好笑，不为救她为什么把她扛回来！

都方被气到，对他吼：“我是你师父，你就要听我的！”

少年漫不经心，说：“我不听，把我赶出师门吧。”

“你，你，你…..”都方满脸通红你了半天，少年就在一旁闲闲看着。

到底还是都方开口说：“先去送信，回来教你五行针灸。”

少年摊开手掌，“给我吧。”

都方这才折回来，和蔼的问：“要不要纸墨？”这是什么师徒，青瑶纪想。

“要的。”青瑶纪点头。写‘季央一切安好’，再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链子，那是临走时季施氏亲手给她戴上的。

“把这些给他，我大哥会知道的。”青瑶纪将递给少年，他随手揣进衣袖。

“等等，”青瑶纪叫住要离开的他说：“麻烦你和我大哥说你是苍翠山的门人。”

少年侧头问：“好处？”

青瑶纪愣住，回答：“你看我身上有什么好处，你就拿去吧。”

少年看了几圈，一脸为难，“病怏怏的一身，能有什么？让我想想，回来跟你说。”

青瑶纪没什么想法，只要能把信送到季垒手里，让他得知自己平安就好。

不多时少年回来，还带回来一堆日常用品。季垒给她准备了足足的衣服被子，还有书册小零食。少年把东西丢给青瑶纪，用手指指，“看见没，好处要加码。”说完抬起脚几下晃了出去。

晚上，传来几下敲门声，然后门被打开。少年手里拿着卷起来的布，走到床边打开，不上面插着长短粗细不等的针。

“我要的好处就是这个，试针。”少年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根针来，“看你这幅模样，从胳膊开始吧。”

青瑶纪配合的伸出两只胳膊，问他：“会疼吗？”从没针灸过，心里还是害怕。

少年头也不抬，说：“刺对穴位不会，我才学，不知道能找准几个穴位。”青瑶纪觉得还是闭嘴，什么也不说的好。

一根针缓缓刺进皮肤里，只有些微微刺痛，少年动作很轻很缓。青瑶纪偏过头不去看，身体还是因为害怕轻微抖动。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注意到她的颤抖，拔 出针，转移话题。

“叫…我叫季央。”青瑶纪的名字，西青国一天没有逃离开灭国的命运，她一天就不能做回青瑶纪。

“季央。”少年重复一遍。

“你叫什么呢？”

“我？老怪物跟你说他叫什么？”

“他让我称他都方。”这和都方有什么关系。

松散开来的头发遮住少年的眼睛，青瑶纪看到他嘴角弯动。

然后他说：“那我叫都园。”青瑶纪不语，这师徒两人的名字看来都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