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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央之国 第十八章 滚落山下

日子一天天变冷,连绵细雨紧接而至,飒飒风吹。

青瑶纪除了等待日子变暖,还在锻炼身体,希望能顺利的爬到苍翠山顶。现在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从前想着进朝堂接触国事,以望有朝一日能够帮到岄弟挽救西青国。与其被动寻找机会,不如主动出击。

待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杨柳吐翠,万物复苏之时,季央八岁,青瑶纪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去苍翠上了。

季施氏在这一年开始就准备给宁府下聘礼,季垒慢慢接受季家的商铺,季言也从万卷书院退了学,她仍旧去袁芎林府上学习声乐。青瑶纪这一切看着都好,那么自己可以放心离开了。

****************

“爹爹,娘亲,央儿有话要说。”青瑶纪觉得不能再拖了。

“央儿有话就说。”季老爷笑眯眯的抱过季央,让她坐下自己的腿上。

青瑶纪从季老爷腿上下了,说:“娘亲,爹爹,央儿想去苍翠上学武。”青瑶纪站在季老爷和季施氏面前,神情严肃,语气坚定。

“央儿你在说什么?”季施氏怀疑自己听错了,一直都老老实实听话的孩子,忽然说要去学武!

“娘亲,孩儿想好了,自己的身体太弱,将来如何也是一个未知,还不如去学武,强健身体。”青瑶纪尽量让自己的理由自然一些。

“我不同意!”季老爷很生气,“你还这样小,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学什么武。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你知道学武辛苦吗?你以为和你在万卷书院一样,有个小病小痛就有一大推人伺候照顾啊?到那时候你哭都没有管你!”

季施氏用手拍拍季老爷:“老爷消消气。”转头有些愠怒的对季央说:“还不赶快对你爹爹道歉。”

青瑶纪跪下说:“爹爹孩儿不该让你生气,可是苍翠上我非去不可。”一定要去,这是能回西青国最后的希望了,不然此生就只是替季央活着。她是青瑶纪,她不能就这样照着安排嫁人,生子。她是青瑶纪,是西青国长公主!

“央儿,你想气死爹娘吗?”季施氏没了往日的从容,对着季央大喊着。

青瑶纪倔强的抬头说道:“就让我试试,也许我能坚持下来呢!”

“不许!”季老爷一声怒吼吓得她一抖,青瑶纪无法,只好跪在地上不说话。自己这样的叛逆,都是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季老爷气得浑身发抖,季施氏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季垒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幕,“这是怎么了,央儿做错事了?”季垒去扶季央,被季央拦下,说:“爹娘不答应,央儿就一直跪着。”

“央儿!”季施氏大叫后失了力气,紧攥着手说:“那随你,你愿意跪就跪,你一直跪着就一直不给饭吃!老爷我们走!”

季垒糊涂,蹲着问季央:“这是怎么回事,说给大哥听听。”

青瑶纪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有些委屈:“大哥,我想去苍翠上学武。”

“什么?”季垒也不小的吃了一惊。问:“为什么想去?最近又听谁说什么了?”

青瑶纪盯着季垒,慢慢的说:“没有,知识我想我身体不好,要是没有将来呢?学武不一定就能让我身体健康,最起码不会在病弱下去。”

“央儿想好了。”季垒过了好一会才说话,见青瑶纪使劲掉头又说:“大哥也帮不了你,你跪到娘亲心软就好了。”青瑶纪心想,你这出的什么破主意。

主意是破,效果却好。青瑶纪跪了两天,季施氏来看她,“央儿你一直听话,怎么这次就这么拗呢!”季施氏顿了顿:“这两日我派人去打听如何能进苍翠上,都说徒手能爬到山顶的人才能进去。央儿你想想你才多大,那山那么高,你万一出个好歹,你让娘怎么办!”季施氏哭了,精致的面容在这两天内也憔悴了许多,青瑶纪心里不忍。

“娘亲我一定爬的上去!”因为青瑶纪不允许这次的失败。

季施氏用手帕擦眼泪,“我和你爹商量过了,让你大哥和你同去,让你大哥看你平安上山在回来。”

“谢谢娘亲!”青瑶纪试着站起来,跪得时间太长,腿都僵掉了,没站起来反倒摔倒了地上。季施氏忙去扶她,恨得季施氏在她身上狠狠打了两下。然后,娘两抱在一起哭。

青瑶纪明白,与季垒同行是季家给她最大的让步。只要能去苍翠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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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季垒带着她来到苍翠上脚下。从这里向上看去,苍翠上巍然屹立,高耸入云,层峦叠嶂。

青瑶纪仰着脸,这就是自己今后要待的地方,虽然不知结局如何,但这里是新尝试的开始。

“大哥在这等我,五天之内我会给大哥送信报平安。”青瑶纪面对季垒。

“不行!大哥要带着你上去。”季垒不让。

青瑶纪指指大树旁边的牌子,字体模糊但还是可以辨认,上面写着,“独立上山,方可入山。”季垒泄气,拉着季央往回走,“央儿我们回去吧。”

青瑶纪甩掉季垒的手:“大哥,我好不容易得到娘的许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你就听我说的,我不会有事的!”青瑶纪实在着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季垒相信。

“大哥你的担心我都知道,我答应你,如果我觉得爬不上去,或是害怕我肯定下来找你。”

季垒只有叹气,“央儿你不要让大哥后悔!”

青瑶纪真的很喜欢这个拿她没辙的大哥,伸手抱住他说:“大哥放心!央儿一定会平安!”为了岄弟,那怕是真的要和自己挣命,都一定要活下去,平安的活下!

等爬上了山,青瑶纪发现她高估了自己。这山其实很陡峭,山势险峻,可以攀着的地方实在很少。而且大多数的上坡,几乎都是直上直下,很是危险。太阳到正午时,她才爬了一点。

鞋子大概是磨破了,脚趾能感到沙粒尘土。有几根手指已经开始渗血,指甲也翻开了。但是不能放弃,一定爬上去!

眼见天就要黑了,青瑶纪也不知道自己爬到哪里了,只觉得很累。八岁的身体果然还是受不住,抬起手指的力气的都没有。想找个地方歇一下等着天亮,正巧右上方有一处难得见到的平地,青瑶纪攀爬过去。

右手抓着一株株不知名的草,右脚正要踏上一块突出来的石头,右脚却踩空,整个人一惊,青瑶纪脑子一片空白,双手没来得急抓住任何东西,直接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