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你的今后，由我守护

西斯被伊莫莉踩在脚下，越想越不对。自己明明走的是男浴室，为什么跑到女浴室来了？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

踩了一会，伊莫莉停了下来，西斯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那对粉红的小脚，西斯心想只要不踩人，还是挺好看的。

可是那粉红的小脚却猛地踢中了西斯的双眼，西斯“嗷”的一声就捂着脸满地打滚。

“本姑娘回去了。”说着伊莫莉换上浴袍，慢慢的出去了，顺手把浴室门口的牌子换了回来。不过她并未声张，打着哈气便离开了。

西斯缓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等到狼狈的走出浴室，却发现门口上的牌子真的是女浴。

“我去···”西斯无奈，也不顾擦洗身子，赶忙披上浴袍抱起衣服就往楼上跑去。

西斯刚走，肖他们也出来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西斯的惨叫。”夏兰德挠了挠头，“挺悲惨的样子？”

“咳咳，”肖大概意识到了伊莫莉的反杀，所以没多表示，只是催促大家赶紧回去。

等到了二楼，却发现西斯跪在门口，身边放着他的衣服。

“怎么了？”督云纳闷的看着西斯。

西斯抬起了头，他的眼圈有点发红——那是被伊莫莉踢的，他摇了摇头，“我被人陷害了···”

夏兰德立刻明白了过来，他的嘴张得大大的，却被肖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哑口无言了。

“愚蠢。”督浚冷笑一声，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所以露希嘉现在不让你进去了？”肖心中有愧，表面上却装作关切的样子，“算了，跟我们睡吧。”

西斯如获大赦，抱起衣服连连点头说好。

就这样西斯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聚在一起吃早餐，不过露希嘉似乎挺不开心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西斯。肖看到这里不由的摇了摇头，这是伊莫莉和那位金发的骑士也走进了餐厅。

“列位早安。”伊莫莉轻轻地施了一礼，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她那骑士同伴也跟着坐到一边。肖咳了一声，看着伊莫莉问道：“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同伴？”

“当然可以，”伊莫莉用银质的小刀子轻轻地将面前的小面包割下了一小角，“那么大人，请您做个介绍吧。”

金发骑士点了点头，站起来慵懒的说：“罗曼帝国西南防区少将，雷萨克。见过各位。”

雷萨克！西斯心中一震，手中的刀叉差点没有跌落在桌子上，露希嘉听到这个名字也吃了一惊，虽然她还在为昨天的事而生西斯的气，但此时却很关切的看着西斯。

雷萨克，因自己而死在努尔赛特拉爪下的雷昂的兄长。（定语好长···）

西斯死死地攥住手中的餐具，脸色因为回忆起了恐怖的过去而变得煞白，被努尔赛特拉踩在脚下的痛感犹在胸前，雷昂那不瞑目的双眼如芒在背，刺得西斯一阵阵的冷汗。

“西斯，西斯！”肖见西斯的表情不对，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啊！”西斯加了一声，手中的叉子下意识地刺向肖。

“当！”督云一下就把西斯手中的叉子打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西斯，“怎么了？”

西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向肖道歉。

“没事，你振作些。”肖低声对西斯说，“回来再给我好好解释。”

西斯慌乱的点了点头，就这样早餐在一阵混乱的气氛中结束了。

早餐结束，伊莫莉站起身来对肖他们说：“要不要让姐姐带你们逛逛夏尔？我们可是比你们早到了一天的哦。”

肖冷冷的回答：“没有这个必要，姐姐。”

“顽皮的弟弟，小心姐姐惩罚你哦。”伊莫莉有点不怀好意的笑着，“既然你们可以自己走，那么我就不管那么多了。雷萨克大人，我们走吧。”

说着伊莫莉便跟雷萨克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伊莫莉就转身问雷萨克：“你认识那个背着王八壳的家伙吗？”

“那个叫西斯的？”雷萨克闭上眼仔细的想了一想，“有点印象，大概是舍弟的朋友吧。”

“原来如此。”伊莫莉隐隐一笑，便向自己房间走去。

再说饭桌之上，见已经没有了外人，肖直截了当的问西斯：“刚才怎么了？你认识雷萨克？”

西斯的脸色还是不好，良久才叹了口气，“他的弟弟因我而死，而他还不知道。”

“哦，原来如此。”肖轻描淡写的回答着，“所以你才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唧唧歪歪的。”

“你说什么！”西斯“嗙！”的拍桌而起，他冲着肖大喊道：“你以为我想吗？！”

督云猛地站了起来，将身后的椅子也推倒在地，肖连忙拍了拍督云。他悠悠的说：“我不知道雷昂是怎么死的，但是我知道一点，雷昂的死与你的弱小有关。”

“够了！”西斯一拳捶在桌子上，然后痛苦的弯下腰去，“够了···”

“弱者就该像弱者一般的活着。”肖没有停下，他继续刺激着西斯，“你不要以为你拥有马尔杜克之剑就很了不起，离开了那王八壳子你一无是处。更何况，你现在连一把剑都无法拔出来，只能用这精灵的剑。”

“肖！”露希嘉也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指责肖，“西斯不是这样的···”

“不···，我就是一个弱者。”西斯咬着牙将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但是，弱者也有弱者的活法，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说着西斯推开肖，向楼上跑去。

“西斯！”露希嘉急忙跟了出去。

“肖···”夏兰德不知道该帮哪边好，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我···我去看看拜伯尔斯在哪。”说着也走出了餐厅。

督浚在一旁冷笑不语，督云看着肖，却没有说任何话，无论任何时候他都相信肖是对的，所以当肖站起身来的时候，督云也紧跟其后。

“我们去看看夏尔城吧。”肖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

再说跑回房间的西斯，他愤怒地把马尔杜克之剑摔到地上，然后扑身到床上，将头深埋在枕头之下，大哭起来。

“西斯···”露希嘉紧跟着来到房间，她从未见过西斯如此这般的模样。虽然这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无论是与督浚作战的西斯，还是在风麓森林斩杀巨熊的西斯，都不是这样的，露希嘉始终认为西斯是可以依靠的。

这个被自己父亲选中的男人，现在居然痛哭的像个孩子。

“西斯，”露希嘉轻轻走到西斯身后，拍着他的后背，“你不要这样···”

可是突然，西斯猛地翻过身来，他因为悲伤和自责而失去了理智，他单肘压住露希嘉的锁骨，用全身的力气将她按在了床上。

露希嘉双手试图将西斯撑起来，但终究没有他的力气大，露希嘉惊恐的看着西斯：“你想干什么？”

西斯双眼赤红，他看着露希嘉，浑身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为什么···为什么···”

渐渐地西斯不再颤抖，他看着露希嘉那清澈的眼睛，忽然一阵怪笑，“你们都是···都是瞧不起我，我要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西斯另一只手用力扯住露希嘉的上衣，他不顾露希嘉的反抗，眼见就要将精灵那洁白的肌肤就暴露了出来。

“啪！”的一声脆响，倒在床上的露希嘉狠狠的给了西斯一耳光。

西斯手中的动作也因这一响亮的耳光而停了下来。露希嘉一用力就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西斯呆呆的躺在床上，什么也没看，什么也不想，他被那一巴掌打醒了，对方可是露希嘉，自己发誓要保护的人，可自己却用那么疯狂的方式对待她。

就连露希嘉的心都被我伤害了吗？西斯慢慢地闭上眼睛，他已经做好了被所有人抛弃的现实。

然而露希嘉并没有走，她绕到西斯身边，正正反反给了西斯十个响亮的耳光。

西斯的脸涨得麻木，却嘿嘿地笑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见露希嘉眼含着泪水，左手停在半空中，看那小手已经被打得通红，右手则按在自己的胸口，死死地不曾放松。

“对不起。”西斯轻轻的道歉。

却又换回来十个耳光。

“我错了···”西斯的嘴角冒出了丝丝血迹，但是他依旧笑着对露希嘉道歉。

然而又是十个耳光。

“···”西斯直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这次可不敢说话了，只是直直的看着露希嘉。

一滴温暖的水珠落到了西斯的脸上，这滴泪水将西斯红肿的脸烫的生疼，他看着强忍哭泣的露希嘉，心里十分难过，却又不知所措。

“大混蛋，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她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却无法阻止那伤心落到西斯的脸颊上，“在梦境中救了我的不就是你吗？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直相信，相信你能带我回家。”露希嘉继续呜咽着说，“不要让我怀疑我自己，我要让我瞧不起你！”

说着露希嘉终于忍不住抱住西斯大哭起来。

西斯叹了口气，他看着趴伏在自己胸口的精灵，那种伤心与自己不同，露希嘉是完全的依赖着自己，当看到依赖的人反过伤害自己，那种绝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雷昂，我没能守护好你，就让我守护好这个女孩吧。

西斯闭上眼睛，他又想起了轻羽折刃伊南娜问自己的问题——自己为何而生。

为了复仇吗？即便杀死了努尔赛特拉又能怎样？雷昂已经死了，就算复仇成功了，雷昂也无法回来。逝去的一旦逝去就无法回来。

所以，守护住自己身边的人吧，珍惜自己眼前的同伴们，变强不是为了弥补过去的失误，而是为了守护住现在的宝物。

就算，就算为了露希嘉，自己也应该变强大···守护自己的宝物，这才是我为何而生的道理。

想到这里，西斯轻轻的拍着露希嘉的后背，任由精灵的哭泣，他只是一句话：“你的今后，由我守护。”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露希嘉哭着哭着就睡了起来。

西斯小心翼翼的把露希嘉放好，将被子给她轻轻地盖上。背上摔在地上的马尔杜克之剑，便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他就遇到了一个熟人。来者是一个身穿着南华大陆风格衣服的人，正是自己前天救下的少年——东川。

“哦，你们也来了啊。”西斯向东川打了个招呼。

“恩人！”东川见到西斯格外高兴，“您的脸怎么了？被谁打了吗？”

“咳咳···”西斯尴尬的摸了摸脸，“就你一个人吗？”

“米洛休息去了，”东川指了指远一点的一个房间说，“恩人有什么事吗？”

“嗯，咱们聊一聊怎么样？”西斯莫名的对眼前的少年有些好感，“我有一些故事想说。”

东川点了点头，他说：“我来的时候发现一个花园，挺安静的。我们去那里吧。”

说着西斯便跟着东川离开了旅馆，没走多远，二人便来到了一个幽静的花园。

西斯便把自己从维安村到高塔的事一一告诉了东川。

“原来如此，”东川点了点头，“所以恩人想要变强吗？”

西斯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办法，这是我们族人训练的一种秘法，一般来说是绝对不外传的。但因为您是我的恩人，有如此的信任我，所以我愿意帮助您！”东川毫不犹豫地说。

西斯十分高兴，他忙问：“是什么办法呢？”

“血液。在我们南华大陆，管这种方式叫做刺络，但是在日落大陆，却叫做放血。”

“放血？”西斯恍然大悟，“我知道···不过似乎被禁止了，因为没有什么医疗效果。”

“不过，医疗放血跟我们这个不一样，我们是通过放血使人强行进入濒死状态，然后在激发生命之力。”

“这是什么鬼···不会死吗？”

“放心好啦！恩人的身体素质比我强得多，没有问题。”

“那什么时候开始？”

东川“嗖”的从怀中掏出一把柳叶小刀，他认真的看着西斯问：“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