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有两面性,先生闯入你的房间,质问你脖子上的挂件儿,你为什么不从另一个方面想想,先生为什么每次都直接推门而入?这难道不是他的一个习惯?或许在你来之间,先生就住这间房?这原本就是他的房间?你脖子上挂着的东西那么张扬,是个正常人都会被吸引,这些,还用我去打小报告,还用得着我去说吗?
刘大姐的话犹言在耳,先生把这幢房子里最好的房间留给了你,你说,他能坏到哪儿去?
没错,她住的这间房,有大大的落地窗,有宽大松软的床,朝阳,采光......甚至一开窗就能闻到花香,听到鸟语。可是,杜芳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花百万将她买回,然后用金屋将她囚禁起起来百般羞辱,难道就是要满足自己那一颗狂妄自大的心?
她轻笑,有钱就可以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任意践踏伤害?
今天的阳光很烈,即便隔着树荫,也晒得她头皮发烫。
杜芳青轻轻抚了抚平放在双膝上的琴,缓缓取下脖子上的鼻烟壶,微微叹了口气,
“一切物归原主,一切归于平静,结束吧。”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过着,不如一切不要开始。
暖暖的风拂过她的发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有些事,有些人,注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旦错过了,可能就永远无法再碰上。阮煜泽,就像一缕灿烂的阳光般,突然闯入她黑暗的生活,给了她憧憬与希望。可是,那缕弱小的光,却始终照不亮她黑暗的世界。
“猜猜我是谁?”一双手从身后轻轻的蒙上了她的眼睛,湿湿的,暖暖的,有阳光的味道。
她轻笑,笑得很无奈,遂抬手将那双手拨下,
“什么时候来的?”
阮煜泽绕到她面前,怜爱的看着她,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你没发觉,在想什么呢?”他看到了她双膝上的琴,看到了她手中的鼻烟壶,“不会是在想这些东西的主人吧。”
杜芳青低头沉默,突然结束这一切,就好像刚刚飞上天空的飞筝忽然断了线,有一种深深的遗憾与落寞。
“昨晚没休息好吗?眼睛怎么肿了?”其实,他一早就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只是不敢去刻意的问。他怕他提起,会再次伤到她的心。
沉默了良久,杜芳青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淡淡一笑,
“这些,全都物归原主,你以后不用再这么忙碌的往这里跑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阮煜泽原本一张灿若春光的脸,突阴沉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杜芳青,
“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因为昨天的失约,那我抱歉!”
看着他那失落而仓惶的样子,杜芳青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的决定对他是不公平的,可是,她也只想把伤害减到最少。她缓缓起身,很真诚的看着他,
“不,不是你的错。”
“那是为什么!”阮煜泽好似在挽救一个生命般,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臂,“告诉,到底是为什么!”
杜芳青挣开他的双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本该是快乐的,充满阳光的。
她在脑海中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让他信服的答案,
“因为我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这个答案甚至连自己都信服不了。
阮煜泽冷笑,他觉得这个答案好敷衍好牵强,甚至有些可笑。
“那我可以给你一个让你收回这一切的理由吗?”杜芳青微愣,还未等她开口,阮煜泽便用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双唇,“听我说完,好吗?”他的目光从刚才的愤怒与不解渐渐变得灼热,“我爱你,我喜欢你,我要陪伴你一辈子。”
不知怎的,眼睛突然一热,就湿了眼眶,杜芳青如梗在喉。的确,阮煜泽是除了她哥哥以外,第二个对她好的人。虽然只有这么短短几天的陪伴,却足以让她铭记一辈子。但是,他这么炽热的表白,依然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有些难以消化。
“芳青,答应我,做我另一伴,让我用一辈子来好好的爱护你,好吗?”动情之下,阮煜泽情不自禁的拥住了她,“有什么不痛快,不开心的,统统告诉我,让我与你一起承受,好吗?”
他的怀抱好暖好暖,有那么一刻,杜芳青的心已经被他融化了,眩晕之下,差点答应。是刘大姐的突然出现,让她慌乱的推开了他,
“不,这些都不该是你该承受的,你不知道,若是你选择了我,将来要面对的有多可怕,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阮煜泽摇头,心情复杂的看着她,
“有那么可怕吗?真也好,假也罢,什么刀山火海,什么狂风暴雨,都让我来受好了。请你相信,相信我,好吗?芳青,我从来不知道什么爱,直到见到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杜芳青,你何德何能,让这样一个充满阳光充满朝气的帅气男孩,如此低声下气,如此苦苦哀求于你?眼泪,模糊了双眼。他说得对,为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何必要让自己雪上加霜?如今,身体的自由没了,难道还要禁锢思想的自由,心灵的自由吗?
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是那么的心疼,却又是那么的无奈。
她轻轻抬眸,看着他,眼神中有剧烈的挣扎,最终,她深深吸了口气,扬了扬唇角,
“好吧,我会很好很好的保存它们,不让它们受到一点儿损坏。”
一颗惶恐的心终是平静欢喜,阮煜泽轻轻拿过她手中的鼻烟壶,
“若是喜欢,就戴着吧,它太小,容易丢。”他小心翼翼的为她戴在脖子上,然后捧起她清秀脱俗带着泪痕的脸,在额上深深的烙下一吻。
零落星辰,像极了他的眸子。杜芳青庆幸,她做了最后这个决定。起码,在这漫长的黑夜里,还有一丝温暖可以念想。从今以后,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傻傻的让自己的一切暴露于人前。那把琴,她放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而这只鼻烟壶,她也只会将它隐于衣内。只要他看不到,就不会想起,相信,那个恶魔不会变态到去翻,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