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别碰我!”我忍着疼打掉了他的手。“我是你爹!”凭空一声炸雷,就感到耳朵嗡嗡作响,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心想乖乖,平白无故,怎么多了一个爹!那老头儿检查了我的身体以后起身说:“你们去做个担架,这孩子肯定是从高处摔下来摔伤的。”周围人就一哄而散去找材料。那老头低下身子,冲着我笑了笑:“乖女儿,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
我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我回到了古代?我偏着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老头的梳妆打扮,和古装剧中的人很像。结合刚才的经历,我愈发确信自己已经来到了古代。这种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我的运气也太背了吧?突然感到右手腕有一股凉意,忍着痛抬手才发现手上戴着一只玉镯。不过不是昨晚上赵琳给我的那只,而是一只雕满了花纹的玉镯。等等,这只手镯太熟悉了。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除去上边花里胡哨的花纹和几个龙飞凤舞的汉字——这不就是赵琳送我的那只玉镯嘛!原来我穿越回古代就是这只破玉镯的功劳啊。想到这里,我再一次内牛满面,赵琳,我操你大爷的,从来不送我礼物,送了一只破玉镯,还买一送一顺带把我送回到了古代,你怎么不加把劲,直接把我送原始社会,让山顶洞人生吞活剥了算了。
“师父担架已经做好了!”那几个男人又遮住了我看天的视线,还带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担架。“结实吗?”老头一边询问一边用手用力地压了压担架,似乎质量还不错。“把她抬上去吧!”几个人像搬运刚出土的木乃伊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了那个担架上。躺在担架上,凭借我多年的购物经验,我可以得知制作担架的布料是纯棉的,很舒服。
他们倒也有些本事,从哪儿找来这么大一块棉布?向四周看了看我才明白,这个担架是用他们的衣服拼起来的。刚来的时候七八个人穿的跟花蝴蝶似的,现在一溜儿白色的裙子。这就是他们的内衣吧。躺在担架上我心里暗暗地想。
“走,回府!”老头儿一声令下,我就被俩壮汉抬了起来。“师父!刚刚在草丛里发现了这个。”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一个白裙子递给老头一本书,封面上写了四个字,又窄又长,我也看不明白。书挡着那老头的脸,看不清楚他在干什么,就只看到他的手在抖。到这会儿还不知道霉运正在向我招手呢,还纳闷儿他刚才捏我胳膊的时候手咋就不抖呢?突然,那老头猛地把那本破书往地上一丢,朝我怒目而视,整个儿一怒发冲冠了!
“格老子的,怪不得连她爹都不认识了,怪不得受了点皮外伤就爬不起来了!原来是偷练了《百战心法》!都闪开,让我一掌劈死这个妮子!”旁边几个人眼疾手快,连忙把老头儿架住,嘴里还说着“师父息怒”。这形势变化也忒快了点了吧?刚才还挺和善的一老头现在居然要劈死我!难道我来古代的终极目的就是给这个老头子练手吗?我招谁惹谁了?
“季多!偷练《百战心法》的惩罚是什么?”老头子突然吼了一声。护在我身旁的一个白裙子立马跪下,口中振振有词:“本门门规第一条,如有弟子未经掌门人应允,偷练《百战心法》,断手筋脚筋,废内力,逐出师门!”听到这里我立马回想起那些在超市门口卖唱的犀利哥们了。与其在古代当一个犀利姐,还真不如让那个老头子一掌把我送阎王那里去呢。
“她是我闺女,我来用刑!”白裙子们除了那两个抬着担架都已经跪下了,周围鸦雀无声,我也就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要是我腿脚伶俐就好了,还可以爬起来跑路,但是现在我感觉身体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连跑都跑不了。
老头儿走到我跟前,伸出那双老虎钳子一样的手就来拎我的那两条小细胳膊。神呐,救救我吧!我吓得已经闭上眼了。“元昭,你这是要干什么?要欺师灭祖吗?”我睁眼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只花蝴蝶,紧抓住老头儿的手不放。看样子他也是老头子的徒弟,听到老头子这么说,他连忙低头跪下,但手还是没有放开:“师父,元昭恳请师父放过小师妹。”“令不正法不行,如果我徇私包庇,以后你们岂不是都要反了?”我一边问候着赵琳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暗自祈祷:上帝啊,你他妈的去哪儿了?
“我看看谁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正僵持着,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身边刚刚起身的几个白裙子又都齐刷刷地跪下了,这一回连抬着我的俩白裙子也跪下了。“师母——”一个中年妇女疾步走到担架旁边,身后还跟着俩丫鬟。
我一心想着逃离苦海,也顾不得什么认贼作父,认贼作母了,一把将她抱住,“妈”在嗓子眼儿里转了个圈,想了想似乎应该叫“娘”更合适,于是我成功地喊出了一声“米昂!”都说母女连心,这话可真不假,中年妇女一把把我搂住,两人哭成一团,不同的是我是找到靠山激动的哭,她可能是见到女儿心痛的哭。“谁让你来的?”老头子貌似一肚子意见。
中年妇女刚才还哭得娓娓婉转,一听这话立马就站起来厉声说:“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疯了,连自己的闺女你都要杀?”“不严惩她我还怎么当掌门?”老头子声色俱厉地说。
“不当这个破掌门更好,走,跟我回老家种地去!”那个妇人上前一把揪住老头儿的胡子说:“谁稀罕你这个破掌门的位子,走回家去。”看到师父挨整,白裙子们又开始劝那个妇人息怒。
那个妇人全然不顾老头儿的告饶,指着周围的白裙子们说:“你们都听着,这个掌门爱谁当就谁当,反正我们不当了。”趁着老妇人说话的空,老头儿终于把胡子从她手里挣脱开,作势要打她。谁知那老妇人非但不躲,反而腆着脸说:“来,有本事你就打啊!怎么不下手啊!”老头子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正犹豫着,那妇人倒是先坐下地上哭了起来。“你这个天杀的死鬼,当初不是我爹救你,你个瘪三儿早就饿死街头了。”
原来这个老头子当年是被老丈人救的流浪儿啊。我和其他人都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老头子的脸已经由红变白了。那妇人似乎还不解气,继续说:“当年我爹让你出去学门正经手艺,谁知道你出去几年,居家过日子的营生什么都没学会,净学了些打打杀杀的本事。回来骗我爹说出去学养猪了,从我爹那里骗了五千两银子说是要买地养猪,你可倒好,来买了几个荒山头儿要开什么门派。”
脸色已经由白变紫的老头子连忙上前好言劝慰老妇人。“夫人,往事休要再提了。”那妇人却得理不饶人,摸了一把眼泪接着说:“你干的这些我都没说什么,今天你居然要害我的女儿,我可就这一个女儿,你要是再敢碰她一下,你看我不死在你的面前!”老妇人的这番话彻底让老头慌了神,连忙说:“夫人,老夫知错了,此事就此罢手,以后也不再提了。”老妇人这才破涕为笑,听到这话,我高悬着的一颗心重重地落下,小命总算是保住了。今天的经历太刺激了,仿佛就坐了一趟过山车,一激动居然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舒适的床上,透过床帏模模糊糊地看到屋子里坐着两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潇潇这都昏迷三天了,今天也该醒过来了吧?”一个男子略带焦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