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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不好当 第五章 偶遇(二)

长安不愧是帝国的西都,在城中吃过午饭后,元昭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马车缓缓地穿过人流和车流。我想见识这一摩肩接踵的盛况,便随手把车窗打开了。“快关上!”听到声响元昭第一时间提醒了我,但已经来不及了,似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无数双脏兮兮的手透过窗户伸到了车厢里来,夹带着“行行好吧”,“可怜可乐我吧”的声音。

“师兄,怎么办?”突如其来的丐帮让我手足无措。元昭探进头来看了一眼后,从怀里掏出来几两碎银子,往路旁一丢,喊了声:“抢银子喽!”聚集在车厢边的乞丐哗地一声全都涌了过去。趁这个空,我赶紧把窗户关上了,身后还不是传来乞丐们的厮打声、叫骂声和哭声。

“以后坐车来城里千万不要开窗。”元昭在外边自顾自地解释道:“坐车的妇人,都喜欢施舍给乞丐一点钱,搞的他们现在都不在路上向行人乞讨了,眼里全盯着过往的马车,现在长安城里经常有马车被抢的事发生。”经元昭提醒,我彻底打消了坐在车外面观看长安城的打算。伴随着车窗外杂七杂八的声音,我们终于穿过了长安城,向洛阳方向前进。

“师兄,今天晚上咱们能赶到潼关吗?”刚出城不一会儿,我就又开始忍受土路带来的颠簸,忍不住向元昭打探路程。“潼关?还早着呢。”元昭回答道:“估计明天中午能到吧,今天是肯定到不了。今晚我们得找个驿站借宿一晚了。”

突然,我听到“吧滴”一声从车厢顶上传来,莫非是下雨了?我正猜测着,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仿佛在一瞬间,白昼变成了黑夜,倾盆的大雨便下了起来。

元昭躲进了车厢里,身上已经全湿了。他擦了一把雨水说:“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走吧。”由于外面雷声太大,他说了三遍我才听清楚。“你坐在车里赶车不行吗?”我突发奇想,元昭可以把车厢前门帘拉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坐在车厢里赶车了。

“不行啊,雨天赶路伤马,再说万一车轮陷到水坑里怎么办?”元昭贴在我耳边说。

“可是周围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啊!”我们刚刚才过了一个村镇,上哪里找避雨的地方呢?

“那里!”元昭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右前方兴奋地说。我借助闪电带来的片刻光明,看到那里隐约有一个小房子。元昭连忙指挥者马穿过泥泞的土路,向那边驶去。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座小庙,马车刚一停稳,我就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地窜进了庙里。元昭则冒雨解开了马的缰绳,将两匹精疲力尽的马也牵了进来,而车厢则直接扔在外面,任凭秋雨的冲刷。那两匹马显然是累坏了,鼻子里喷着白气,四条腿都在打颤,一匹马直接就四蹄跪地了。元昭来不及歇息,连忙从庙里找了一些干柴,从包袱里掏出火镰,开始引火,雨天空气太潮,他费了好大劲才点燃了一堆篝火。

“师妹,过来烤烤衣服吧。”元昭一边把自己已经湿透的外衣往靠近篝火的一根木棍上搭,一边招呼我过去烤火。我因为一直在车里,所以身上并没有被淋湿多少,趁这个工夫,我好奇地围着这座显然已经年久失修的小庙来回打量。

“师兄,这是哪位神仙的庙宇?”元昭过来瞟了一眼尊位上的神仙塑像平静地说:“土地神的。”不会吧,土地神会这么丑?我注视着那青面獠牙的塑像,怎么看怎么不像《西游记》里慈眉善目的土地神。元昭走到土地神塑像面前,双手紧握住积满灰尘的供桌的两条腿,“咔嚓——”一用力扯成了两半,拿到篝火旁往火堆里一扔,火苗顿时蹭蹿到老高,庙里也明亮了不少。

我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土地神的塑像说道:“神仙在上,请原谅我等的无理,实在是缺少木柴,近日借您供桌一用,他日必当奉还。”

“你啊,就别费那个劲儿了。”正在倒腾篝火的元昭连头都没有抬地说:“这位大仙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了。”

“为什么?”元昭的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古人不都很信神吗。

“多年来关中风调雨顺,哪里有过水旱灾害,像这样的土地庙想必荒废了不知多少呢。”

正当我和元昭聊天呢,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五六个淋得就像落汤鸡的人正在往庙里跑来。元昭也察觉到了情况,警惕地将佩剑持于胸前。

“大哥,快进来!”一个早跑进来的青年男子站在庙门口向同伴招手,不一会儿,几个人便全都跑了进来,旁若无人地围在火堆旁边烤火。我顿时心生厌恶,一群什么东西,一点教养也没有。元昭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今天这雨真是邪门了,淋得我连路都看不清楚。”最早进门的那个男子一边搓着手一边说。 他的发髻已经散开了,凌乱不堪的头发让我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就是,就是。”他的话得到了周围同伴的一致仍同,不过坐在正中间的一名男子却一言未发,在火光的映射下,他的神情平静,但又显得诡异,虽然外形俊朗,但我不否认从一看到他开始,自己就被一股霸气给震慑住了。

“大哥,你看怎么办?我们恐怕不能按时赶回洛阳了。”披发的那名男子试探性地向他说了一句话。

“那可不行,必须赶到!”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大哥,你看这...外边的雨这么大...是不是我们...”抓耳挠腮的披发男子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我们丢弃在院子里的马车上,双眼顿时一亮:“有了,大哥,咱们可以坐那辆车赶路,咱的五匹马加上这两匹轮换着用,应该可以按时赶到洛阳。”披发男子直接把我们的两匹马也算到了他们那边。

“爷,那个马车太小了吧?我们五个根本坐不开...”一名同伴迟疑地说。

“谁说你们和爷一起走了?你们在这里等到雨停了再走,到前面驿站找马匹赶路,我和大哥先走。”披发男子粗暴地打断了同伴的话,然后俯下身子向依然面无表情的男子低声询问:“大哥,您看这样成吗?”对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可真是个怪人,我暗想。

“爷,前面的驿站距离这里最起码还有二十里,是不是...”另一名同伴的话还没说完,披发男子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你们这些狗奴才还想讲条件?让你们步行就步行,还不快去牵马!”剩余的三人连忙站起来,径直向我们的马走去。

这不是明抢吗?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张开双臂护住马匹。

“闪开!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几个人很恼怒地朝我吼,我也不甘示弱,用同样的腔调大吼:“闪开!这是我的马!”

“哼,来了个不怕死的!”披发男子径直向我走来,他的手按在剑柄上,我看的真切。“咣——”元昭拔出了剑,把我护在身后。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啊,兄弟们,抄家伙!”披发男子冷笑一声,便要拔剑。就在他低头看剑柄的一瞬间,元昭的剑已经悄无声息地直指他的咽喉。

“你想要干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周围的三个人拿着剑,惊恐地看着元昭。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元昭冷冷地回答。而那个披发男子也一改之前的嚣张,结结巴巴地说:“兄,兄弟,你别冲动,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伤了我你也,也没好果子吃。”

这时一直坐着的那个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与其他人惊恐的神态不同,他的嘴角仿佛还带着一抹笑意。“兄弟,我们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想借您的车和马一用。”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根金条,递到元昭的面前,“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二十两黄金买你的车马。”

“多谢公子抬举,请恕我们不想卖掉车马。”元昭的视线依然死死地盯着那个披发男人,客气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那男子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的结果居然是这样,愣了一下以后,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便笑着说:“既然兄弟不愿帮我,那我们只好冒雨赶路了。今天多有冒犯,请多包涵,兄弟,后会有期!”说完做了一个抱拳便转身出去了。

元昭也缓缓地将手中的剑放下,确信没有危险以后,披发男子和他的仨跟班连忙追了出去。临出门,披发男子似乎记起什么,转身指着我们气急败坏地说:“等着吧,老子总有一天会找你们报仇的!”屋外响起了一阵马的悲鸣声,透过残破的窗户,我看到几个人又冒雨上路了。

那个男人,好奇怪...我喃喃地自言自语。“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元昭收了剑不屑地说:“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罢了!”

雨直到傍晚才停下来,不过好在人和马匹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所以元昭快马加鞭地赶着马车在泥泞的大道上疾驰,终于在半夜时分赶到了下一个驿站。就着热水吃了几个母亲给带上的面饼以后,我躺在了床上。那个男人究竟是谁?那张俊俏而又不失威严的面孔不时在我眼前浮现,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师弟,起床了!”第二天一大早,元昭咣咣的敲门声就把我吵醒了,我打着哈欠打开房门一看,元昭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我的面前。

“好困啊,这才什么时候啊?”我伸着懒腰懒懒地说。元昭不由分说,一把拉着我的手就把依然停留在睡梦中的我拖到马车前。

“师弟,现在不比在家里,赶路要紧,你就委屈一下,到车上睡吧。”我喔了一声,便爬上车,头枕着包袱躺在车板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次剧烈的颠簸把我给弄醒了。可能是已经中午了,车厢里很热,我感到嗓子就要燃烧一样。出来一看,果然太阳已经正悬在头顶了。顶着烈日赶车的元昭脖子上挂满了密密的汗珠。

“师兄,拿水来,我快渴死了。”我在元昭的旁边坐下,抱起他递过来的竹筒,仰头便喝。这竹筒真是个好东西,用它来装水,不但方便携带,而且水可以保持清凉。一筒水下肚,我感觉浑身的燥热早已无影无踪。“太爽了!”我舒舒服服地往车厢上一躺,慵懒地闭上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你可真行啊,一直睡到现在。”元昭面含笑意地说。

“昨晚我们睡的很晚好不好?半夜了才睡,天还不亮就被吵醒了。”我不满地瞟了他一眼。

元昭笑了笑说:“我们若是今天不早起的话,晚上就不能及时赶到段家庄了。”

“段家庄?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那就是师父所说的老宅啊。”元昭解释道。我一下子明白了段家庄就是母亲的老家,但我曾经听母亲说起过,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还回去干嘛?我便向元昭请教,元昭也告诉了我个中的原委。

段家庄原本并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叫做河南庄。当年老头子刚刚开始筹备创建门派,把一家人都接到了终南山上,外祖父留在老家的千顷良田便无人打理,除了少部分被乡民租种,绝大部分都荒置了下来。

太康二年,徐州、兖州大旱,大量灾民涌向京洛一带。官府号召士绅施粥赈灾,老头子心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便把家中闲置的良田全部给外来灾民租种,许诺三年免租,解决了千余口人的吃饭问题,官府对老头子的行为大为赞赏,要把“河南庄”更名为“冯家庄”,褒奖老头子的善举。但被老头子婉拒了,老头子表示,自己的财产全部都是继承自岳父段太公,这要归功于段太公的在天之灵,于是官府最后决定将“河南庄”更名为“段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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