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我一声嘶吼,险些心力衰竭。
顾言止住脚步,我忙从他的控制下抽出身子,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
很认真,很严肃的问道:“ 进城之后你是打算小居呢还是长住?”
他迷茫了片刻,似乎还没有打定主意。“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又问,“你有钱吗?”
他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才问你是小居呢还是长住?”见他一脸迷茫,又道:“ 其实呢你也可以住在我家···”
顾言一脸欣喜的看着我,我知道我又犯了错,我实在不该给他希望。
干咳了两声,瞅了瞅衣衫褴褛的自己,支吾了半晌,“我家的确挺宽敞的,只有我和二胖,但是你看我这身打扮也应该知道我不是贫困潦倒,我是在风雨飘摇中过日子。你若真想跟我们住,我自是欢迎,怕只怕你吃不了苦。”
顾言环顾四周,无言哀叹,“彼此彼此,我的处境不比你好多少。”
“谁说的,你的处境比我好多了。”
我拽着顾言的手飞奔进他的家,指着一张油漆脱落的朱红色四方桌道:“你看看你还有桌子吃饭,这边还有凳子,那边还有床,厨房,虽是简陋了些,总好过没有。你若真想住我那,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你的意思是····”
顾言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握住了他翘着的手指头,似笑非笑说,“没错。”
随手抓起一条扁担长的凳子扔向了顾言,“这个不错,接着!”
顾言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有力,也不是我想象中像女子般娇弱无力。许是对顾倾城用情至深的缘故,当听见顾倾城未死,难免心中一个激动,血气上涌,劲大了不少。
当整理好顾言的家当之后已是夕阳西下,顾言屋前古树掩映,阳光稀薄,有些幽暗。
他疲惫的靠在门边,我左手拿勺右手拿瓢蹦到他身旁,轻轻敲了敲他脑袋,“哎,我说,你别一副无精打采有气无神的样子,拿出你的战斗力来。”
他费劲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屋外堆积成一座小山的行李欲哭无泪,“你确定真的要把这些都带走么?你确定能带走么?”
我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桌子,凳子,酒壶,酒杯,碗,勺子,瓢,还有被子一样不少。对了,我还从那个墙角搜出一袋大米,熬粥的话够撑五天吧。”
“为何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言低着脑袋,很深沉的思考着什么。我绕到他眼前,问,“什么预感?”
“我觉得我家进了贼。”
“什么时候的事?贼呢?在哪里?”
“就在刚才!”
顾言看着我,神色凝重,犀利的眼神像要把我抽血剥皮瞧清楚我的骨子里装了些什么。
我情不自禁退了一步,又猛地上前用勺子敲了他脑袋,“就算我是贼也是有高远志向的贼, 还走不走啊,不走我走。”
“桑陌!”他一把拽住我的手,劲道很大,我连连退了几步。
毫无疑问,最终的妥协者是顾言无疑。
当我们到达城门之时天色已晚,我疲惫不堪的躺在地上,冲顾言摆摆手喘气道:“我不行了,不行了,歇会···”
顾言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再坚持一下,进城之后方可歇息。”
我知道他需要见顾倾城的心十万火急,经不住他眼神里的那丝忧伤和哀求,拖着万分沉重的身子爬了起来。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该如何向二胖介绍顾言,我与二胖一起生活十余年,可谓生死相依。从没有过第三者插足。不知道二胖是否会接受顾言暂居?
直到回到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路都是多想,二胖压根就不在。
我与顾言把行李卸进庙里,招呼他一切随意之后我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子去找二胖。
夜色如墨,月光敛滟,偶有凉风袭来,带来凉意。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穿街走巷,从城南飞奔城北,寻遍所有二胖可能去的地方始终没有找到二胖的踪影。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城西,白日就已疲倦不堪的身体最终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抬头望天,幽冷的月光淡淡笼罩天空,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不想向师父求救,可我更不愿失去二胖。
我朝着天空最亮的那颗星大吼着师父,一炷香过去了夜色沉寂如初,难道师父睡着了?我暗暗猜想,不死心的又大吼了一通,最后被自己的唾沫呛得连连咳嗽。
又是一炷香之后我终于停了下来,我实在无力继续歇斯底里的吼下去。
二胖会去哪里?
他的真的生气了弃我而去?
我真的错了吗?我不知道。
一种彷徨的失落感渐渐爬上心头,我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一道闪雷“轰隆”一声劈开暗夜,在天边劈出一条白色天沟。
黑云压城而来,整个天空都被黑色的阴霾所笼罩,仿若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彷徨,失落都被此时的恐惧感占据,手足无措已不能形容我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同时心中暗暗庆幸,还好二胖不在,还好师父不在。
我连忙爬起来一步一跌的跑进了前方的一个小庙。
当我要跨进小庙时头顶一道白光咋现,直直指向庙里。
难道是师父?
心中窃喜,大步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