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在青城中心地带,府院很大,横贯两条主街。
夜色已深,然顾府灯火通明。在夜色里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太过死寂,反倒让人渗得慌。
传闻顾府有一条规矩,夜间必须点燃一千个灯笼照亮顾府里里外外的每一个角落。我虽不知其用意如何,但的确是防贼的好计谋!
我踟蹰在顾府之外,绕着外墙走了一圈,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得不再次感叹顾府之大。
当再次止步在正门的时候,朱红色的铁门伴随着“吱呀”声缓缓被打开,我的心被惊得猛地一颤,忙隐身在石柱后面。
顾府,华丽的宅院给我却是阴风阵阵的感觉,由于顾倾城的死顾府至今都处处挂着白色的布条,明亮的灯笼照得那硕大的丧字更加显眼。
加上时而刮来的凉风,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
刚蹲下身,就看到两个青衣大汉抬着架子走了出来。
那支架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我并没有看清楚男子的面容,那男子的脸与我相背,可我见那两青衣大汉面带凶色,眸子里带着一股狠劲,情不自禁悄悄跟了上去。
青衣大汉脚步走得很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我,可我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如履薄冰的悄悄紧跟。
夜,越发幽静,而青衣大汉速度越来越快,他们抬着支架向最近的无忧山走去。
无忧山是青城的一座禁山,有无数关于无忧山的传说。
传言无忧山上住着一位修仙的道士,既是道士又一心求仙,按理来说会施善积福,以求早日得道成仙。
可怪就怪在这道士不仅不施善行乐,还是典型的恐怖分子。
凡是去过无忧山的人要不惨死,要不如死人一般活着。
令人惊奇的是惨死的多以恶棍为主,一般人去过无忧山之后则会如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忘记前尘!
忘得十分干净,包括姓氏,住址,甚至爹妈!
也正是因此,无忧山由神秘变成了神奇,不少被困在情海的痴男怨女为了寻得一个解脱索性故意跑去无忧山顶峰,见效快,效果佳,还免费,是忘记前尘的不二选择!
前尘一忘,一世无忧!
“呱呱···”浓浓夜色里突然传来乌鸦的啼叫声,“嗖”的一声从我眼前飞过,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飞行物吓得脚下一软跌坐在草丛里,条件反射之下手撑在地上。
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像要从心口蹦出来一样。
拍了拍胸脯,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手撑地借力站了起来,我刚翻身,草丛里一束蓝光射来,我慌乱收回了手。
“谁?”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
见没有人应答就小心翼翼的拨开了草丛,在看到那团白色的瞬间我傻傻的愣住了,这是一只纯白色的狐狸。
它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似在留意我的举动,自从遇见了师父,我那套无神主义说彻底成了虚无缥缈的自我欺骗。
现实是如此多娇,竟惹得我连连折腰!
敌不动我不动,我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耐得住性子。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心更是如万马奔腾,快得不行。
这白白的小狐狸长得倒是漂亮,只是这犀利眼神带着杀气。
突然,狐狸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我忙向后挪移了两步,目光却始终落在它的身上。它又向前走了一步,我便跟着向后继续挪移。
我两这样反反复复七次之后我有些急了,这么小的狐狸顶多爪子长一点,抓人痛一点,而我若继续这样长它的威风就是灭自己的勇气。
于是我止住了脚步,挺胸抬头,右手缓缓伸向腰间,当摸到匕首之后心里踏实了不少。右脚缓缓移出半步,做好随时格斗的准备。
夜色深沉,晚风大作,我的头发被风吹之后贴在脸上,而我又是怕痒之人,一边警惕着小狐狸突然来袭一只手则伸去撩头发。
“嗷···嗷···”狐狸忽然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嗷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它猛地绕过我蹿了出去,一跃就是一树高。
当我回过头时只看到一团白色从树梢上一跃而下,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我不知道小狐狸为何会突然嗷叫,突然玩消失,好奇心作祟立马向狐狸消失的方向跑去。
这小狐狸看着娇小,实在英勇无比,二胖说得对,浓缩就是精华,有些东西小是小,但威力好。
眼看着小狐狸猛地朝青衣大汉脸上扑去,我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坐山观狐斗。
其中一个青衣大汉脸上被小狐狸挠出了血痕,脸色十分不好,黑得可以当墨汁。
另一个青衣大汉对小狐狸有了警惕之心,杀气凛然,远远观望的我被这杀气感染,整颗心也悬了起来。
那小狐狸身形一闪,我只看到一团白色猛地一蹿,其中一个青衣大汉面色狰狞的不停捶打向扑上来的小狐狸,另一个青衣大汉在一旁不知所措。
莫非这小狐狸跟这两个青衣大汉有仇?这是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否则为何一副要知置于死地的气势?
其实就此时的处境而言,小狐狸在气势上就已输给了青衣大汉,远远旁观的我都为这小狐狸捏了一把汗。
在夜色里它是如此之娇小,而青衣大汉身形魁梧,力大如牛。捏死它可谓捏死一只蚂蚁。
但这只是俗人的看法,事实上并非如此。
小狐狸身形敏捷,一攻一退,青衣大汉动作幅度大,这样来来回回一炷香的时间小狐狸战斗如初,而两个青衣大汉开始体力不支,锐气消减。
我越发好奇,情不自禁向前挪移了几步,以求看得更清楚。
当我靠向青衣大汉身后时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就靠了过去,男子的脸被凌乱的头发挡住,而那些头发被黏稠的血液黏在了一起,紧紧贴在脸上。
靠得越近,血腥味就越刺鼻。我仔细瞧了瞧,这男子身上的衣服与顾言的衣服倒有几分相似。
想到顾言,如提壶灌顶一般我立刻清醒过来,连忙拨开男子脸上的头发,熟悉的轮廓赫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