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欲晚便拿出昨日书里夹的信。
侯敦的信也就几行字,简单明了。
“展信悦,多日不见,望明日巳时湖心亭小聚,互诉衷肠。”
合着信,想起了昨日阿轩说的话,欲晚换好衣服,既然要去湖心小聚,那着一身浅绿长裙外加刺绣短衫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她换来喜鹊梳妆打扮。
“主子,今天要出门吗?”喜鹊端着水进来时欲晚已经换好衣服。
欲晚点头,“巳时去和侯家公子湖心小聚。”
喜鹊听完眼珠一转,笑问道,“那主子你还带我去吗?”
“我那次没带你去了?”
欲晚看她那样子忍不住逗趣道,“昨日你不还夸人家侯府公子好了吗?今天怎么能不带你去呢,你说是不是?”
喜鹊嗔笑道,“哎呀,主子,你又要取笑我,那我不去了,今天你带小芸去吧。”
“哟哟,还跟主子闹起小脾气来了?喜鹊,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
喜鹊嘴一撅,“主子昨晚还帮着喜鹊说卫黎将军,今儿就来和喜鹊算账,可见主子心里还是护着卫黎将军的。”
欲晚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继续打趣,“行了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见到侯三公子旁边那小厮?看着模样挺俊俏的,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明年你就及笄了,到时候你要是想嫁出去,我是不会拦着你的。”
喜鹊不好意思起来,“准是小芸告诉你的,我就说这个小妞靠不住,有什么事就都跟你说了,以后我可不再跟她谈这些事。”
欲晚拍拍喜鹊的手,“行了,你也别说小芸了,你也藏不住事,有什么情绪脸上就显露出来了,要想别人不知道都难呐。”
喜鹊低头说道,“那小姐不要告诉他好吗?害羞死了。”
欲晚点头,安慰喜鹊,“这种事怎么也不能是女孩子先开口的,放心吧,我才舍不得你这么早就离开我呢。”
喜鹊欢喜的跑到欲晚身后,帮她梳起头发来,“主子,今天梳什么发饰?”
“和昨天一样吧,随意一点,脸上也不必浓妆艳抹,自然一点就好,侯敦也不会在意这些。”
喜鹊听完欲晚的话开始忙活起来。
欲晚算了算,她和侯敦也有两个月未见,也不知他最近可好,想着他昨日送来的那几本绝世好书,也该回一些什么才行,等喜鹊帮她装扮完后,她便吩咐喜鹊去书房帮她取来她闲来无事最新整理的一些医学古书记载。
巳时到时,侯敦果然已经先到,他一向不喜欢迟到。
欲晚看着他的背影,银白色长袍,身材颀长,飘逸洒脱,许是多月未见,竟觉得他似乎长高了些,少年,总是再变。
侯敦旁边的小厮阿振先看到欲晚,赶紧挥手示意,喜鹊看到阿振冲他们这边招呼,不觉脸上泛红,侯敦经他一提醒,赶紧转身,今日的他看起来很是清爽,他五官本就长的没有那么棱角分明,比较柔和,四月的阳光一照,便觉得十分温柔亲切。
看到是来人是欲晚,便笑了起来,缓缓向她走近,脸遮纱巾的欲晚也回以一笑,侯敦看到欲晚脸上遮的纱巾,关心的问道,“听喜鹊说你脸上还未痊愈,现下可还好?”
看着他担心的神情,欲晚心中有些不忍,她不想骗她,可是她也不能食言,于是回道,“让你担心了,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对了,喜鹊,我让你带的书你带来了吗?快给侯公子看看。”
欲晚不想在脸上的问题上多聊,转头对喜鹊说道,“快给侯公子看看。”
喜鹊听到欲晚说的话赶紧拿出先前准备好的书,递给欲晚,又小心的看了一下她对面的阿振,埋下头,欲晚见罢也不加理会,只是暗中好笑。
侯敦接过书,仔细的摸着,仿佛像是抚摸一块宝玉,半晌语气高兴的说道,“欲晚,你这是算回礼了吗?怎么几个月不见就这么的客气了,这让我以后都不敢送你东西了呢。”
欲晚喝过一口茶,润润喉道,“只是我闲来无事自己整理总结的一点心得而已,谈不上礼物,比起你送来的书那才是小巫见大巫,你可莫要折煞我才好。”
侯敦打开礼物,拿出里面放的书随意的翻动了一下,神情专注,欲晚看他的样子却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眼熟,随即想起她新来的账房先生对账时也是这副认真的表情,果然,男子认真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
侯敦大笑道,“欲晚,你写的字很是清秀隽永,而且总结的理论我看了很是受用,比我送你的那几本草药书还说的好,如此礼物,怎么还那么谦虚。”
欲晚低头莞尔,“你喜欢就好,能和侯府大公子有这么相同的爱好,可是我的福分。”
侯敦轻轻微笑摇头,“欲晚,你可真会拿我取笑,我爹在家还老说我不务正业,一点比不上他年轻时候的英勇无畏,成天就只会研究中药医学,早晚得把自己研究出病。”
“人各有所钻,各有所长,能每天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才是最好的,你看我不也是么,也被爹娘唠叨不像平常女子那般学习琴棋书画,整日埋在书房研究各种药,这么说来,我们也是同病相怜。”
侯敦听欲晚说完,似乎有所触动,“欲晚,前几日你。。你现在可还好?”
欲晚知道他意指何事,事情已过去几日,现在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婚约,恢复自由身,侯敦这么问她,无非是想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机会,欲晚也顺势回道,“秦三哥和我相识近十年,我与他自小青梅竹马,婚姻也是父母做主,我以前也在想,与其嫁个不认识的人,还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人,三哥自小对我很好,我也很是依赖他,我一直以为,我是喜欢三哥的,直到成亲那天他和苑姐姐逃婚离开,我心中竟然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是觉得遗憾,他和苑姐姐是相爱的,却因为我的原因不得不出此下策,其实现在说来,我和三哥之间不过就是兄妹之情,那来儿女情长,如今他们走了,我也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祝福了。”
欲晚说的真诚,说的连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