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的左臂因穿的衬衫卷起了袖子而裸露在外，空姐指着他的手臂。王华望着自己的手臂并没有什么发现。“先生，你···”空姐吞吞吐吐地说。

“我怎样了？”王华莫名其妙地问。

“你的手臂--”

“我的手臂？”王华望望自己的手臂，“我的手臂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我--，”空姐终于摇摇头，“没有，我--我想我大概是一时眼花。”

“小姐，看见什么你直说好了，我不会见怪的。”王华说。

“我···我看见一条虫在先生手臂上爬，”空姐终于说，犹有余悸地。“什么虫？”王华问。

“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虫，它在你的手臂上蠕爬，我觉得好可怕。”空姐说。

“可是我并没有看见我手臂上有虫爬呀！”王华说。“我也可以保证，”王华说，“我绝对没有带任何昆虫类的东西上飞机来。”

“我最怕见到软体昆虫，我一见到就会昏倒，所以我···”

“那虫是什么颜色的？”王华问。

“跟你的肤色很接近。”空姐对王华说，“几乎完全同色。”

“我看你大概是眼花了，”王华不信地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王华向自己的左臂仔细地端详了一会，觉得并无异状。他不禁暗笑那个空姐的幻想力丰富及神经过敏。回到了香港，王华首先打电话到美国总公司消假，在电话中，他知道未婚妻张艳芳随父亲去了欧洲公干，他不觉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张艳芳向他问长问短，因为他决定将在婆罗州发生过的事不向任何人提及。包括他的未婚妻张艳芳在内，他也不想提。他知道，即使是对于一个卡木族的土著女人有过一段情，张艳芳也会吃醋。因此他决定隐瞒一切。

一连几天，他忙着解决积压在香港分公司的事务，忙得不可开交。王华虽然忙，但他很开心，他切切实实感觉到了他又回到了文明世界，这个世界有他需要的一切，他的各种欲望在这个世界中都可以得到满足。他的知识，他的人际关系，他的翻云覆雨的处世手段，他已学会商场上玩弄的手法，他谈生意的手段，他处理合同的冷静和狡诈，这一切都变成英雄有用武之地。他就像一条鱼又被放回了水中。他极度愉悦地享受着这一切，如饮芳醇，如沐春风，确信自己当初狠心杀妻妻是做对了，否则他如今哪会如此轻松自在？

一个星期后，积压的文件处理得差不多了。这天中午，他在公司的办公室接到了张艳芳由美国打来的长途电话。“婆罗州玩得开心吗？”张艳芳在电话里问。

“没有了你的相伴，失色不少。”王华亲热地答。

“下一次我一定陪你去，”张艳芳笑了，“好几次我想打电话到婆罗洲找你，可惜你忘了将你朋友的电话留给我，你又一直没有消息，要不是爸爸要我陪他去欧洲谈生意，我说不定会飞婆罗洲来接你啦！”

“幸亏你没有来，你这么娇嫩的皮肉，正合当地食人族的胃口。”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嘴滑舌呀！”

“大概是野猪肉吃得多的关系。”

“你有去打猎吗？”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过你喜欢的呀。刺激么？”

“并没有想像中的刺激。”

“听说当地的原始森林内仍然有猎头族的土著人存在。”

“那只是传言罢了。如果我碰到的话，我已经是无头鬼了，还能坐在办公室里和你通电话？”

“我办完了事会很快来香港见你，爸叫我顺便和你商量我们的婚事。”

“我比你爸更急呢！”

“我爱你。”

“我也爱你”

王华挂了电话，他出了一口气。关于婆罗洲之旅，他真担心再跟张艳芳谈下去会露出了破绽来。但王华很满意自己的应对。他认为自己半玩笑半亲热的回答很适合。他深信张艳芳绝不会怀疑他曾经对她有过不忠的行为。心中感到一阵得意，这时有人敲着办公室的门。

“进来。”王华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推门进来的是他的女秘书王婉妮--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处女。“什么事？”王华问。

“请总经理签这一份代销合同。”

王婉妮将一份合同与副本放到王华的面前。王华在签字前面习惯性的将合同上重要条款再过目一遍，当他看时，王婉妮静静地等在一旁。突然，在静寂中，王婉妮发出一声惊叫。王华被王婉妮吥了一跳，抬眼望去。“王小姐，你做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