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就要发生时,对方竟灵敏的闪身躲过,只有少许水溅到裤角上,太不可思议了,他的身手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
安菲儿意识到犯了过失,忙不迭的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刚才分心了,您没事吧。”
“没事,不过下次可要小心。”听对方的语气,丝毫没有生气,安菲儿这才敢抬起头来,眼前站的是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青年,俊美的白皙脸蛋和一头浅色柔发,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一点也不为过。
安菲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青年帮忙拾起水桶递到她手上,安菲儿机械般的接过来。
“你怎么了?”青年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安菲儿知道自己失态,一个劲的摇头:“我没事,我很好。”
“那么,再见。”
“再——见!”看着对方离去,安菲儿心田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可能青年感觉到她的视线,又回过头来向她礼貌一笑,这才走进教学楼。
“真有绅士风度。”安菲儿痴痴的喃语道,有一种想知道对方姓名的冲动油然而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是,慢着,自己的梦中情人不是安德鲁老师吗,哎,真是复杂啊,比错综离奇的凶案更让人感到头痛。
“哇,好漂亮哟,我真想把你画下来,粉红色和你真的很相配。”西比尔用艳羡的目光注视着身穿礼服的安菲儿,禁不住手痒,飞快的从桌上取来画板和炭笔就势描画起来。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可要把衣服脱下来了,那么晚却在寝室里穿礼服,想想就不大正常。”说着就要动手解背后的扣子。
西比尔急了,忙阻止:“安安,拜托,再给我几分钟,我马上就画好。”
看着好朋友乞求的眼神,安菲儿只有投降,义务做起她的模特来。无聊中她看向窗外,不禁走了过去,“希希,你看,那不是艾琳·休伯特吗?东张西望,神秘兮兮的。”
西比尔也凑上前来,看了一眼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最近一星期她常常这样,今天还算早回来哩,问她只说去散步,搞不好是跟谁幽会。”
“她?文静内向的丽也已经有男朋友啦。”安菲儿有点吃惊,不过联想到午后维朗妮卡的事,也就见怪不怪了,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很逊。忽然,脑海中掠过那个俊美青年的影像,脸不禁红了。
“希希,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的对象!”安菲儿一本正经的问道。
西比尔先是一愣,接着邪邪的笑洋了上来:“有啊,我太喜欢他了,似乎一天不见他就浑身难受。”
“真的,他是谁?”
“你认识的啊…”西比尔故意卖关子吊得安菲儿又急又恼,看她如此着急,只有道出真相,“我说的他就是学院的画室啦,我不是每天都要去那儿作画吗,傻瓜,我跟你一样是无忧无虑的‘单身女郎’。”
“好啊,你老耍我!”安菲儿恼了,上前呵西比尔的痒,两个女孩在寝室里逃来窜去,笑闹声不断。
夜静悄悄的。
范西塔特爵士府邸。
一辆豪华的汽车驶进院子,在宅邸门口停了下来,管家早就等候在旁,帮忙打开了车门,穿着蓝莓色校服的维郎妮卡缓缓的走了下来。
“小姐,欢迎您回家,老爷在客厅等您,说有重要的客人要你去见。”
“客人?”维朗妮卡看着老管家暗示似的眨着眼睛,豁然兴奋起来,“博纳格,难道是他,他终于回来了?”
“是的,快去吧,不过老爷让您别忘了先换件衣服。”
维朗妮卡高兴极了,谢过老管家后,就快速的往楼上自己的房间奔去。
客厅里,一个褐发的中年绅士嘴里抽着烟斗,正和一个青年聊天。绅士正是维朗妮卡的父亲,即范西塔特学院的院长布里奇斯·范西塔特爵士,而青年就是下午和安菲儿狭路相逢的俊美男子。
“莱尔,下午让你扑了个空,真不好意思,这次你一定要在这儿多住几天,自从你去年毕业后,维姬一直盼着你回来呢,对了,你父亲最近怎么样?”
“他很好,说不定明天也会到学院去呐,如今他无事一身轻,常常会去参加一些热闹的聚会,舒解他一直紧绷的神经呢。”青年爽朗的笑答道,就在这时,维朗妮卡穿着纯白纱裙走了进来。
“晚上好,爸爸,晚上好,莱尔。”维朗妮卡自走进客厅后,美丽的紫眸就一刻没有离开过青年,爵士明白女儿的心意,他起身道:“维姬,你和莱尔好久不见,好好聊聊,我要去看看舞会的布置,莱尔,今晚就住在这儿,不准溜哦。”说完,笑着带门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壁炉里烧柴的噼啪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很大声。
“维姬,一年不见,你更漂亮了呢,像个真正的淑女了,我记得刚见你时还是个很任性的丫头呢。”莱尔首先打破沉寂说道。
“是吗,我好高兴你能看出来,不怕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改变的啊,我知道以前的你,心里有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她的确非常的出色,但我不会放弃,我相信我的努力会有成果的,终于,今天我等到你了。”维朗妮卡含情脉脉的表白使莱尔感到很尴尬。
“维姬,我以为一年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你似乎还是没有明白…”
“不,我不想听你那个理由,她已经舍你而去了,三年了,你还放不下吗?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我甚至去找你的替代品,可是他们没有一个真正比得上你,莱尔,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维朗妮卡激动之余,忘情的扑到莱尔的怀里。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爱,放弃吧,维姬,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适合的对象,很晚了,去休息吧,明天会很忙的。”莱尔轻轻的拂去维朗妮卡的手臂,站起身,温柔的笑着说了声晚安,便走了出去。
“莱尔!莱尔!”维朗妮卡的唇越抿越紧,眼泪终于克制不住的滑落下来,滴在鲜红的地毯上,而壁炉中的火继续燃烧着,不时夹着噼啪声。
翌日,从九点开始,学园祭便紧锣密鼓的展开了,先是游园,操场上到处是有趣的娱乐项目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做为重头戏的舞会安排在晚上8点,地点是新建的大型室内礼堂,那儿可容纳一千人左右。
安菲儿对这次活动并没抱多大兴趣,只是被西比尔扯着到处瞎逛,由于安菲儿的思维活络,使她在猜谜区获得不少奖品,让负责人伊玛气得嘴都歪了。
“安安,那儿有个吉普赛帐篷,我们进去好吗?”还没等安菲儿答应,就已经被西比尔拉了进去。
帐篷里暗暗的,只有一只蜡烛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圆桌的那头,有个全身笼罩在黑布里的人正对着水晶球嘀嘀咕咕,还真有那种让人窒息的神秘感,西比尔一见这阵势,竟畏缩到安菲儿身后。
“这可是你要进来的,既然来了,就算一下吧!”安菲儿硬是将西比尔推到桌前坐下,吉普赛人的脸埋在头布的阴影中,他用奇怪的腔调问道:“小姐,你要算什么?”
西比尔瞅了瞅对方,咽了下口水,小声说:“我,我随便,您认为什么重要就算什么好了。”
吉普赛人二话不说,从旁取过一幅奇怪的牌,口中念念有词,将它一张张反扣在桌上,然后让西比尔一张张的翻过来。
“啊!”吉普赛人看了下牌,发出一声惊呼,安菲儿隐隐听出一种恐怖的味道,竟比当事人还心急的追问道,“牌上暗示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正因为没什么我才感到惊讶。”
面对吉普赛人的托辞,安菲儿当然不相信,乘西比尔苦苦恳求对方时,她刷的扯去吉普赛人身上的黑布。
“安德鲁老师!!”两个女孩见是满脸歉意的克莱夫·安德鲁,不禁瞪大了眼睛。
“您,您怎么成了吉普赛人了?”安菲儿结巴的问道。
“哈哈,因为老师们听说我以前学过算命,所以让我来凑凑数,这些只是雕虫小技,你们也别相信。”克莱夫一边不好意思的笑说,一边想将牌洗匀,安菲儿却快他一步的按住那些牌,口气异常坚决的说道:“等一等,您既然学过,而牌也出来了,为什么又不说清楚呢,这样对西比尔很不公平,不论是好是坏,我们都想知道,对吧,希希。”
西比尔怯怯的看了看安菲儿,又瞧了瞧克莱夫,轻轻的点了点头。
“哎——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我也不便隐瞒,在西比尔的面前阻着死神,最近可能会有大灾降临,你要小心为妙,这是我身为一个尽职的算命人对你说的,但做为一个老师,我劝你不必放在心上,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种把戏就是迷信,千万别相信。”克莱夫努力想让女孩轻松下来,可是西比尔的脸却像张白纸般毫无血色。
“安安,我,我该怎么办?”她害怕的抓着安菲儿的手,声音快要哭出来似的。
“哎呀,老师都说这种事不值得相信,没什么好怕的,”加说边轻拍朋友的肩膀以示安慰,“走,我们去玩套圈,我帮你赢一套颜料回来,怎么样?对不起,安德鲁老师,我们走了。”
克莱夫向两个女孩笑着道别。
在安菲儿的开导下,西比尔渐渐忘掉了不愉快。不知不觉中,太阳下山了,操场上的摊都陆续撒走,各式各样的汽车开进学院,停在操场上,学生们都回寝室换盛装,准备参加舞会,绅士贵妇纷至沓来,夜幕降临,大会堂里一片灯火辉煌,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