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不定,岳阳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那个女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定睛仔细一看,不由得叫出声来,那张脸竟然是沈湘兰,他心中一惊,险些把蜡烛掉到地上,“怎么可能?”岳阳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把蜡烛向前移了移,想看得仔细些。
“咳,咳,这是哪儿?”躺在地上的沈湘兰突然醒了过来,岳阳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手里端着的蜡烛突然有些颤抖,他还没来得及再看看壁画上的女人,却恰好听到沈湘兰醒了过来,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猜疑和恐慌,“这会不会是什么不祥的兆头,难道沈湘兰已经死了,是她的魂魄附到了壁画上,还是她本来就是什么邪灵?”
“马虎哥,连乔,你们在哪?”沈湘兰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寻找着其他几人,“姓岳的,你和那个死胖子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沈湘兰没看到其他几人,只看见岳阳拿着蜡烛对着一面墙壁发呆,“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岳阳没有理会她,定定的对着那面墙壁,石室里除了岳阳手中蜡烛的那点光亮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让沈湘兰心中突然强烈的不踏实起来,她觉得不大对头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来。她发现自己手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急忙从包里掏出那把匕首握在手里,又打亮了手电。
“沈湘兰,你是沈湘兰吗?”岳阳突然开口说了话。“你,你怎么这么问,我当然是了。”沈湘兰不知道怎的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是不是已经死了,自己没发觉呢?”沈湘兰听岳阳问得这么奇怪,心里却没有底了,“你到底是谁,马虎他们呢?”岳阳突然哈哈一笑,“看来你还记着他们说明你没死啊,我跟你开个玩笑,吓着你了吧,是不是很好玩?”说着他转过身来又哈哈笑了几声,“你从冰面上掉下来就晕了,我喊破了喉咙都没能叫醒你,马虎他们跟咱们走散了,我急着叫你起来去找他们,谁知你就是躺在那儿装死人不起来!”
沈湘兰听得半信半疑,面前这个男人她并不怎么了解,刚才从冰面上掉下来后她确实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马虎他们到底怎样自己是一概不知,但转念一想,就算他卓飞龙有什么图谋也不用绕这么大个圈子,“那咱们赶紧去找他们吧。”岳阳点了点头,道:“好,你来看看这壁画,有点奇怪啊。”
沈湘兰并不知道岳阳的用意,道:“那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快走吧。”她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照着手电走到了壁画近前,“你让我看这个,你……”沈湘兰看到前面几幅画的内容以为岳阳是有意戏弄她,“别急,你看下面几幅,这个女人你认识吗,有没有觉得她很眼熟啊?”沈湘兰听出岳阳似乎话里有话,举起手电又看了下去,到后来突然发现这壁画是描述了一个祭祀的场面,但岳阳所指那个眼熟的女人并没有看出来就摇了摇头。
岳阳指着壁画最后那一幅中的女人,“你看看这个女人,你不觉得她很熟悉吗?沈湘兰又摇了摇头,“没有,你怎么会这样问,这壁画是多少年以前的了,我怎么可能熟悉这壁画上的女人?”岳阳听沈湘兰这样说觉得也有道理,但刚才明明看见那壁画中女人的脸明明就是沈湘兰,就把蜡烛向前移了移,又仔细看了看那壁画中女人的脸,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只能感觉画中的人物灵动清秀并但并不能识出相貌来。
“算了,可能是我多心了,咱们走吧。”石室的门口在壁画尽头的地方,岳阳端着手里的蜡烛走了过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白石老儿的墓吗,那壁画刚才真的是我看错了吗?”他的心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努力想往外爬可就是出不来,只能在深渊里焦急的祈盼着。
沈湘兰突然觉得烦透了,她急燥,她无奈,她恨不得过去踹岳阳两脚,冲他大喊几声,可是她没理由这么做,她只能打着手电跟在岳阳后面朝门口走去。这种遇事烦燥的感觉跟随她好多年了,若是没人搭理她还好,但要是有人不识趣的去激怒她,她一定会像一只发疯的老母鸡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那个攻击她的人啄死,就算明知自己不是别人的对手,她也决不容许别人骑在她的头顶上指指点点,可岳阳安静的像只沉睡的老猫,没有半点动静。
沈湘兰心中积聚的烦燥无法发泄出来,硬是使劲地拿手指甲来回刮着手电筒的外壳,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很疼,握手电的手也有些麻了,可是她却刮得却更放肆了,她渐渐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因为那种烦燥的感觉让她没有办法解脱,只有这样的自虐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岳阳,你认得这石室的路吗?”
“我又没来过这儿,怎么会认识!”
“那你就这么乱走,万一迷路了怎么办?”沈湘兰说这话是想故意激怒岳阳。
“要是你觉得走这路不对的话可以不用跟来,咱们大不了各走各的。”
“哼,你想激我走,没那么容易,我今天还就死皮赖脸的跟定你了,我现在要是跟你分头走了,我跟谁去动嘴吵架!”
“沈湘兰,你这是想倒贴给我啊,虽然我以前对你挺感兴趣,但今天没那心情,你也甭想法引诱我了,我不吃那套。”
“岳阳,你个混蛋,你不是人,我要杀了你。”
“沈湘兰,你别在发疯了,有用吗?你有力气发疯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出去,你要是累得走不动了,可没人背你!”
沈湘兰很长时间没找到人发火了,她觉得这时候终于找到了对手,赶了两步跑到岳阳背后,猛地抬手在他头上抽了一巴掌,岳阳也生气了,转过身抓过沈湘兰的手,怒道:“你干什么,你真疯了吗?”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想死,我想死啊,你给我滚!”
岳阳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美丽妖娆的沈湘兰,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歇斯底里起来,她真像个疯女人,他甚至觉得有些烦了,他静静地凝视着沈湘兰的眼睛,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湘兰,你怎么了,为什么发火呢,你难道脑子真被摔坏了吗?你看看自己以前是多么美丽迷人,我第一次在天山脚下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得到你了,我这三十几年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合我的意,但是我一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是了,就是她。’可是现在你好好看看自己,像个什么,疯婆子,你以前的风韵呢,为什么不把它们拿出来迷惑我呢?你是觉得我不配,还是你的信念和理想真的都死了,你醒醒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干嘛要死呢?你看咱们两人端着蜡烛站在这石室里没人打扰,不是很诗情画意吗,等咱们出去了,我们去看看外面青葱的山谷,白皑皑的雪峰,它们都是多么迷人啊。”
沈湘兰不在言语了,她摇了摇头,又不断的点着头,她并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火,她看了看岳阳的眼睛,又低下了头,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