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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醉夕颜 第十九章 除夕家宴

过了些日子,燕帝总算清醒过来了。然而,高昫中的是何毒,凶手究竟是何人却依旧是个谜。于是,最有嫌疑的还是薛良娣。

初步调查的结果是:薛良娣曾与杜淑妃有过节,这才起了歹心加害小皇子。

这样的解释是万万不能让人心服口服的。然而后宫里的那些事,永远只能烂在肚子里。众人心中虽有疑问,却也不敢在私下里悄悄议论。这里是皇宫,隔墙有耳。一个不小心,脑袋就该搬家了。

杜淑妃死了儿子,心情低落,成天唉声叹气。燕帝知她伤心,便频繁地到毓秀宫走动。金银首饰、绸缎布匹赏赐了不少,倒也博了淑妃一笑。

一切,似乎又恢复平静了。转眼,到了除夕夜。

皇子初丧,尚未“断七”,宫里不便大摆宴席。燕帝在昭阳殿设了家宴,只邀皇子公主及各宫妃嫔出席。

来传话的太监说需派一人跟随在髙晔左右伺候。

绿凝称自己有些疲惫,于是,“陪吃”的重任就落到了夕颜头上。真是……要人命啊!

还好绿凝事先做了一些小点心让夕颜填肚子,要不然,她非得在这除夕之夜被活活馋死不可。

宴席上,众人眼神交错、各怀鬼胎。

妃子们自然频频地向燕帝暗送秋波,以期君王日后能到自己的宫里多走动走动。而燕帝对这些美人的兴趣似乎不大,只顾自己喝酒。

陪坐一侧的杜淑妃时不时地拿怨恨的眼神瞅一眼赵贵妃,后者则神态自若地替周映雪夹菜。

两位小公主一边吃东西一边盯着对面的髙晔,盼着他能出些状况,以便给这顿死气沉沉的家宴增添点“乐趣”。无奈一旁的夕颜夹菜倒酒,伺候得有条不紊,根本没有任何状况可出。当然了,在赴宴之前,夕颜可是费了一番口舌告诫某人要“多吃东西少说话”。

偶尔抬头间,夕颜会悄悄地瞥一眼坐在周映雪身旁的高晹,却发现今晚的他与往日不同,眉头不展、面带忧容。

为什么见到他不开心的样子自己也会跟着不开心呢?而又是从何时起,她竟不知不觉地想要见到他,听他说话,即便是从旁人口中道出的关于他的点滴,也能令自己雀跃不已呢?

之前想到他有可能与皇子们的死因有关,竟让她暗自伤神良久。她……到底是怎么了?

夕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了自个儿正在给髙晔斟酒。直到髙晔惊呼一声“满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慌忙拿出手帕替髙晔擦拭着沾了酒水的衣衫。

“这丫头是怎么回事?连个酒都不会倒!”

向来端庄贤淑、少言寡语的赵贵妃出声呵斥道。

“奴婢一时手滑,还望贵妃恕罪!”

夕颜的态度不卑不亢,反正受害者是“自家人”,没事的。

赵贵妃见夕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有些恼火,正待多说几句,只听一旁的高晹开口道:“这丫头怕是有些站累了,还望母妃不要过于苛责。”

听儿子这么一说,赵贵妃的脸色立即缓和了下来,笑道:“太子说的是。”

夕颜朝高晹投过去感激的一眼,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

※※※※※※※※※※※

宴席结束后,赵贵妃本想安排宫人放些烟花以供消遣。无奈燕帝意兴阑珊地说:“朕有些疲惫,先回寝宫歇息了。贵妃与众人一同玩乐吧!”

皇帝老子都走了,他们还有什么可玩的?于是众人便作鸟兽散了。

“太子哥哥,陪我一起到锦华宫玩玩吧?”

临走前,髙晔扯住他大哥的衣袖,诚邀他去自己的小窝做客。

高晹笑着点点头,“也好!反正天色尚早。”

刚走了两步,另一只袖子又被人扯住了。

“殿下,我也要去!”周映雪拉着高晹的手来回晃悠。

“母妃说要自个儿回栖鸾宫放烟花,你同她一起去吧!”

很显然的,高晹没有打算带上周映雪这个“拖油瓶”。

“不要嘛!人家想跟殿下一起玩嘛!”周映雪嘟起红艳艳的小嘴儿撒娇道。

“今晚想同子照说些兄弟间的体己话,改天再陪你玩。”

高晹将周映雪的小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扯下来,毅然跨出殿门。

被“抛弃”的太子妃站在原地,一脸的失落。髙晔趁机落井下石,回头朝她扮了个鬼脸,然后“哈哈”笑着跟上高晹的步伐。

回到锦华宫,夕颜忙着掌灯添炭盆,髙晔则将燕帝赏赐给他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摊到桌上一一向高晹献宝。

“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绿凝推门进来,原本略带笑意的丹凤眼在见到高晹的刹那竟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

“绿凝姐姐,你不是累了吗?怎么还没休息?”夕颜关切地拉住她的手问。

“哦……我怕你一人伺候不过来,所以过来看看。”

“绿丫头身子不舒服吗?”高晹放下手中的一件玉器朝这边走过来。

“我……没有。只是……这几天没睡好而已。”绿凝低下头,避开高晹朝她投来的目光。

“哦!”高晹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你去膳房温些酒来吧!”

“太子哥哥,刚刚在父皇宫里你已经喝了很多酒酒了,还要绿绿温酒做什么?”

高晹转头朝他一笑,“子照,再陪大哥喝几杯可好?”

“好是好啦!可是……待会太子哥哥你喝得走不动了怎么办?”

髙晔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他又喜笑颜开了,“走不动了就睡在这里和我做伴。嘻嘻……”

今晚的高晹真的有些不同寻常。正如髙晔所说,之前在昭阳殿他已经喝了许多酒,为何到了这锦华宫还要拉着髙晔再陪他喝一点呢?难道是有什么心事吗?会不会是薛良娣的死让他伤心难过呢?

想到薛良娣,夕颜立即想到了绿凝。她同薛良娣之间到底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瓜葛?而她见到高晹时,那明显起伏的表情又代表着什么呢?

诸多理不清的思绪像一团乱麻一样绕得夕颜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看到桌上放的杯盏,她竟然也想痛饮几杯。想着想着,她就真的伸手将刚刚倒满酒的杯子拿了过来,一饮而尽。

突然被人夺了酒杯的髙晔摊着双手无奈地看着夕颜。高晹也是一脸的错愕,他到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还会饮酒。

“我……”夕颜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怪异的举动呢?

“我……我口渴了!”

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高晹笑了,“原来夕颜也会喝酒。那就坐下来同我们共饮几杯吧?”

于是,在这除夕之夜,夕颜同二位皇子一起饮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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