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秋雨倾袭整个C市,夜里气温骤降。徐心缘拉紧外套衣领,举着伞往家里赶。
走进“馨雅”的大门,徐心缘远远的就看见,她家的栅栏门是开着的,虽然门没有上锁,但她记得出门前是关好的。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就看到花圃中间的走道上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她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走到那团东西面前,赫然发现那是个人,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个男人,侧着身背对她,她将他的身体翻过来,不禁惊呼一声,这有着俊逸面庞的男人,不正是让她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吗?
而此刻的他已被雨水淋湿,浑身冰冷。
徐心缘心想他不能有事啊,甩开手使劲儿拍他的脸,“喂,喂,你醒醒啊!”
可男人依旧脸色苍白,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想到他的特殊身份,徐心缘还是放弃了送他去医院的想法,决定先把他安置在家里。
她回房穿上雨衣,然后试图想要拖动这个男人,结果她发现就算使出浑身解数,都只能让他挪动一点点。
没办法了,徐心缘只好将他滚到门口的楼梯,然后抓住他的脚踝,死命地往楼梯上拽,好不容易把他拽进玄关,徐心缘的额头已经渗出薄汗。
她脱掉不透气的雨衣,想着他浑身湿透了,不能直接拖进房,只能先在玄关给他换上干净衣服。
于是徐心缘赶紧从房里拿来她的睡袍,然后开始解他的衣服。这时她脸红了,怎么都感觉自己像个女色狼啊。
可是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迅速地扒下他湿透的衣服。但在看到他健壮的上身时,徐心缘还是不由地惊叹加流口水。
在解裤子时,她的脸更红了,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也从来没看过男人的下半身,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到关键部位,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却有忍不住偷偷瞄上一眼,一双长腿配上完美的肌肉线条,徐心缘感觉眼睛都变心形了。
抛开花痴的思想,她赶忙给他套上她的睡袍,睡袍明显小了很多,穿上都超级紧绷的。
待到徐心缘把他搬上客房的床时,她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了,可现在还不能休息,她拿着热毛巾为他擦拭身体,然后拿了两床厚棉被为他盖上,把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等到变凉一点,又换上另一块热毛巾。
她拿温度计测量过他的体温,竟然已经烧到40度了,她真的很担心这样会烧坏脑子的。她还拿来退烧药,磨成粉末,掺在水里,想灌他喝,不过效果似乎不好,有一半的水他没吞进去,都流出来了。她又用酒精和水擦拭他的身体,希望能散热。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热毛巾不知道换了多少次,退烧药也不知道喂了多少次,徐心缘用温度计量了后发现体温下降了一点。
最后她为他掖好被子,体力不支地趴在床边沉沉地睡去了。
早晨,和煦的阳光洒进屋内,秋风却是微凉,穿过没关好的窗户袭进屋里。
床上的可人儿显然感受到秋风的打扰,缩了缩脖子,裹紧被子,翻个身继续睡。她还想着,床上这么暖和,还是多睡会儿再起吧。
可睡着睡着总觉得不对劲,她昨天干什么来着?她好像没有上床睡啊?而且这床怎么和平时睡的不一样诶?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可是就算再英俊,任谁也不能接受刚睁开眼就是一张脸的特写吧。
徐心缘更是反应激烈,脚一蹬,手一扇,加上“啊~~~~~”的一身的尖叫,他成功的滚下了床,英俊的五官瞬间皱在了一起,还一手捂着脸,一手揉着腿,委屈地看着面前这个粗暴的女人。
她看见自己的衣服还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便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引狼入室了呢,她嘀咕道:“我记得昨晚我没睡在床上啊?”
“是我把你抱上床的。”男人很是委屈,担心她睡在地上着凉才把她抱上床的,却遭来一耳光。
徐心缘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微笑的嘴唇,没有说出冷冰冰的字眼,黑眸里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干净、明亮、充满笑意......?
她很奇怪,难道他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徐心缘将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力气依然是那么大,她本能的想缩回手,以为他又变回原来那样,却对上一双委屈的眸子。
“我们是不是认识?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眼睛里透着诚恳,眉头微皱,看似真的很着急。
徐心缘瞬间瞪大了双眼,纳尼!偶像剧?言情片?玩失忆?
但是眼前的男人从外貌和身形来看的确是那晚的杀手,从气质上看,他又的确少了那晚阴狠和冰冷的气息,成了一个普通男人。
他真的失忆了吗?可怎么失忆后还倒在她家门口呢?
她把他的衣服拿来翻来翻去,空的?没有证件,没有手机,他怎么什么都不带在身上啊!
难道要把他送去警察局,警察肯定早就想抓到他了,那不等于送他去死吗。还是老实告诉他我不认识他算了。
“我......”可她一看到他可怜的样子,她就说不出口,要是说了他俩不认识,他应该会走吧,然后去找可能认识的人,说不定会有老妖婆看上他,然后把他骗回家“吃”了他,或者被人贩子拐走骗去做苦力,他现在这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真的很容易成为坏人下手的对象啊。这可是她喜欢的男人,怎么能眼睁睁地推他入虎口呢?
于是,徐心缘决定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呢?......我是你的房东,你昨天刚搬到我这住,租了这间房,我呢,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你家在哪儿,不知道你多大,你懂嘛,刚认识哪了解这么多。”徐心缘打着哈哈似得说完,自己都感觉脸有些红。
他沉思了一会,似乎也觉得这样合情合理,“那我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编个什么名字呢?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徐心缘感觉都快流汗了,看着对方渐渐怀疑的表情,她脱口而出,“无名”。
“无名?”他皱着眉思索道,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对,吴铭,姓吴的吴,铭记的铭。”她如释重负,赶紧解释一下。
“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呢?我也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来自哪里,我怎么什么不记得了?”他捂着头使劲想,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他这一问,徐心缘才深知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一个谎言的负担有多大。
可话都说出口了,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将故事继续编下去:“是这样的,你昨天拿着行李来的途中,被打劫了,你的行李和钱,所有东西都被抢完了,那些坏蛋还把你打晕了,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失忆了。”
“真的吗?”他疑惑地看着徐心缘,试图努力的回想一下失忆前的情况,却是头痛欲裂。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眼前的女人,虽然她清亮的眼眸令他格外放心,并且目前他无处可去,现在有个栖身之处等到记忆恢复也是可行的。
于是他朝徐心缘伸出一只手,回以灿烂的微笑:“那你好,房东小姐。”
“呃......你好。”她略显尴尬地和他握了下手。
徐心缘不禁惆怅了,不善说谎的她真的很希望他能尽快恢复记忆,可那样也代表着他会离开她,真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