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姚如雪惊叫着坐起来,玉手抚着胸口、额上冷汗直冒的扫视着周围。
“小姐,小姐!您可醒过来了!”丫头翠宁双眼含泪的扑到床边,双手扶着姚如雪的上半身,“您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
“啊?”姚如雪一时还回不过神来,迷茫的看着哭泣的小丫头,“翠宁,我晕倒了?”
“是啊,小姐!”翠宁激动地比划着,“您和奴婢去给表少爷送夜宵,您刚推开门说了半句话就突然晕倒了,吓坏奴婢了!”想到当时姚如雪像泰山似的向后压下来,她可是手忙脚乱了一番。
姚如雪用手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忘了似的,“我……怎么就晕倒了呢?”
翠宁拿过帕子为姚如雪拭着额上的汗,叽叽喳喳的分析着,“难不成是看到表少爷在杀狐取皮,吓到小姐了?”
姚如雪倒下后,翠宁看到门内崔敖阳正骑在扛回来的那只灰狐身上。
找不到任何记忆的姚如雪感觉特别的疲倦,喝了翠宁送上来的水后又躺下沉沉睡去。
翠宁在床旁守了一会儿后也熄了灯爬到外屋的床上睡下。
直到屋内的灯灭了,趴在姚如雪后窗上的两条黑影才悄然离去。
“她忘了哩。”矮小兽形的黑影庆幸地道。
“若不是我及时施了法,她岂会这么容易忘了?”高个子长发的黑影不屑地道。
“若公子不抢奴家的包子,奴家也不会失了仪态的与公子翻滚在一起。”矮小的兽影含羞带怯地抱怨道。
咚!暴力公子又是一脚踢在兽影上,不待小兽叫出声便伸手一拎翻墙而去。
这一高一小、一人一兽的黑影正是被姚如雪撞破战事的崔敖阳和胡娆娃。
来送宵夜的姚如雪进门来看到的正是一只灰狐狸坐在崔敖阳腰间,狐爪和人手在空中噼啪的互搏着,这等怪异的场面把个久居深闺的小姐吓得花容失色,疑幻似梦的晕了过去。
在姚如雪倒下、翠宁发出尖叫的同时,崔敖阳和胡娆娃迅速的换位,狐狸倒在地上装死、公子手中突现一匕着似在剥狐皮。
叫声惊动了临近的仆人,纷纷赶来看个究竟,崔敖阳便说自己正准备剥狐狸皮,血腥的一幕被姚如雪看到,把她吓得晕倒了。
在赶来的姚夫人指挥下,仆人将姚如雪抬回绣楼,又给崔敖阳倒了热水,闹腾的一夜才算结束。
不放心姚如雪的崔敖阳和胡娆娃又潜进绣楼,在发现姚如雪中了失忆之法后才安心的离开。
回到住处,崔敖阳发现盆内的热水已经冷透了,但还是脱下衣服打湿帕子擦了一遍身子,若是在长安他必定是一日一浴,但身在外一切从简吧,虽然姚府愿盛情款待,他却不愿麻烦人家。
卧在床上的胡娆娃还是一副狐样,大眼滴溜溜地看着露出精壮上身的崔敖阳,本以为公子虽不是纤弱书生,但也不会强壮到哪里去,谁知道在长衫掩盖下是一副肌理分明的身子。
嘶!胡娆娃的用狐爪擦了一下不知不觉滑下狐吻的口水,别开自己的狐首。
“蠢东西,莫非你又垂涎我的身子了不成?”崔敖阳耳尖的听到了某兽吸口水的声音,警惕地用长衫掩住身子扭头看向床上将头扭向一旁的灰狐。
胡娆娃的大耳朵向后转了转,不情愿地道:“公子,奴家的名字不叫蠢东西,是娆娃。”
“你姓胡?看你半人半狐,莫非父母中有一个是凡人?”崔敖阳擦完身子后套上里衣,开始解开束发。
“凡人都要有名有姓,想在人间混迹就得有姓,我是狐妖当然就姓胡了。”胡娆娃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放松身子横躺在床上。
“切,真是没有新意,狐狸就姓胡,如果是只驴精或兔精,就要姓驴或兔么?”崔敖阳坐在床边开始脱靴子。
有些犯困的胡娆娃晃了晃大尾巴,不小心扫到床边的崔敖阳,“不晓得,我倒认识一只兔精……他姓白……啊……”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胡娆娃的眼皮沉沉的落下来。
脱下靴子后,崔敖阳好笑的看着那只大剌剌占了他床位的灰狐,本想将它扫到地上,但一想到今天也把她折腾得够呛,反正她现在是狐形,不妨就怜悯她这一次。
将狐躯向床里推了推,发现胡娆娃竟然都没醒,细微的小鼾声加上咕哝又睡去。
唉,虽然这只狐狸精蠢是蠢了点儿,但总算是无邪念,比捉一只狡猾的妖精在身旁要安全许多,崔敖阳拢好衣襟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再次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胡娆娃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面向里侧的胡娆娃偷偷欠开狐眼,心底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公子踢她下床去睡。
在厨房通房里睡起码还有硬炕可躺、扎人的被子可盖,若是侍候这位公子连床都没得睡,她岂不是可怜得要命!
梆声响起,已是夜深。一人一狐安然无事的睡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