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的晚上,天空阴沉,飘着蒙蒙细雨。局座和几个朋友吃饭吃得很晚,喝得烂醉如泥,他晃晃荡荡回到家门口,刚要按下门铃,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当他要挣扎着爬起时,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头戴黑色礼帽,身穿黑色风衣的人将他扶起。
当时局座只觉得手臂微微刺痛,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他还以为是自己摔的,因此没有在意,还不停地向对方道谢。可第二天起床,他发觉手臂胀痛,仔细一看,却发现肿胀处有一个针眼,心惊之余,极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可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根本没有记住帮他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心中懊悔不已。以后的几天,他总是时断时续地发烧,后来到医院检查,也未查明原因,直到一天夜里,一个陌生男子打来电话,他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喂!是肖局座吗?”一个陌生男子低沉地问道。
“我是。你是哪位?”局座心不在焉地回答。
“一天雨夜,您不小心摔倒在家门口,是我帮了你。还记得吗?”
“是你!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局座气急败坏地喊道。
陌生男子冷笑一声,劝道:“请不要激动,听我说,我在你体内注入了动物的变异基因,在十天之内没有抑制剂,就会变异成具有动物体貌特征的变种人。”局座听后吓得一身冷汗。
“不……不可能,你……你不要危言耸听!”局座本想辩解两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地颤抖。
“哼!是吗?您不觉得这两天体毛长得太快了吗?”此话一出,局座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但体毛变粗变硬,而且指甲和牙齿也渐锋利。
“我……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局座有些惊慌失措。
陌生人哼了一声,阴森的说:“狼人!”局座惊得哑然无语。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局座失魂落魄地问道。
“当然是有求与你,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的。放心,我会定期给你抑制剂,让你继续安心地做你的局座。好了!咱们后会有期。哦,你以后可以叫我绅士,呵呵呵……”绅士那边传出得意的笑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嗡……桌子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局座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发现是李督察的电话,心中气愤,接通电话,便没好气地说道:“是我!什么事?”
“对不起!这么晚打搅您。刚才严处长打来电话,说国防部又探测到地磁异常活动,根据坐标显示是嵩山医院,让我前去调查。经过调查,除了医院全部停电和采妮受轻伤外,没有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李督察简明扼要地汇报完毕,只字未提那可疑的4分钟,因为那只是他的推测。
“好,知道了,你就如实向严处长汇报吧!”局座心神恍惚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肖局座的态度令李督察十分不解,因为局座一直很关心这个案子,而现在的态度怎会转变如此之快。他哪里知道,肖局座已深陷泥沼,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操心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万隆一觉醒来,觉得体力充沛,浑身都是劲,但却被眼前这昏暗的屋子弄得懵住了,他四周看了看,慢慢回想起来自己昨晚是被李督察带回了治安局,而这里就是询问室。
他刚想起来自己身在哪里,忽然一道刺眼的光线射了过来,他眯起眼,用手臂遮挡光线,一抹黑影出现在眼前。
“鲁老师来接你,你现在可以走了,但要随时协助调查!”李督察淡淡地说道。
鲁老师从李督察身后探出头来,关心的问:“万隆,你没事吧!”
“没事。”万隆站起身来,声音很小,心中责怪自己总是给老师添加麻烦。
万隆随鲁老师走出治安局,坐上老师的自行车,向公寓驶去。
老师见万隆闷闷不乐,安慰道:“万隆,李督察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我,我相信不是你伤害了采妮,这一定是个误会。”
万隆嗯了一声,没太留意老师说的话,心中想着采妮,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师又接着说道:“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先给我打个电话,我们一起想办法。今天是星期六,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老师,您能送我去医院么?我想去看看采妮。”由于担心采妮,万隆此时的心情十分沉重。
老师叹息一声,“好吧!”
老师将万隆送到医院,本想和他一起去看望采妮,但突然想起有事要办,于是先离开了。
万隆独自一人走进医院大厅,看着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患者和白大褂,完全没有了昨晚的诡异景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让他觉得自己就像生活在另一个空间,一种孤独的凄凉感忽然袭上心头。
他来到四楼病房,没见到昨晚的值班护士,心想可能是今天下夜班了。
“你好!”一名小护士迎了过来,柔声说道:“大夫正在查房,一会儿才能探视。”小护士上下打量着万隆,寻思着这个男孩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是……哦!对了,你是采妮的同学吧!上次你和老师来探望过兰采妮。”万隆也觉得她很眼熟,猛然想起是第一次探望采妮时,那个值班的实习护士。
连忙回答:“是的!请问……采妮的手伤……好了没有?”万隆强颜笑脸,觉得有点像在套近乎。
“不用担心,现在没事了。不过,太可恶了!不知道是谁昨晚伤了她,至今还没找到凶手。”小护士一脸怒容地说道。
万隆心理更加难受,昨晚没能保护采妮,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小护士见万隆面带愁容,安慰的说:“没事!只是小伤,已处理好了。”
万隆嗯了一声,“这样就好。”她哪里知道万隆心理的苦楚,不是几句安慰的话就能抚平的。
一位中年大夫走了过来,对小护士道:“小敏,病房查完了,现在可以探视了。”
大夫刚想离开,万隆急切地追问:“对不起,大夫!我是兰采妮的同学。请问!她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大夫询问的眼光看了看小敏,小敏点点头,证实了万隆的身份。
大夫面带愁容,叹道:“还是没醒!有时间多和她说说话,放一些她爱听的音乐,读一些她爱看的书,也许……也许有一天能醒过来。”
这几句话像一记重锤将万隆的希望击得粉碎,虽然他心理已有准备,但亲耳听医生说出来,还是感觉难以让人接受,让人气闷得无法呼吸。
“谢谢,大夫。”万隆心情沮丧,缓慢地向采妮病房走去。
万隆来到采妮的病房前,轻敲了两下房门,然后推门进入,忽然见到一个女人站在窗前,正在修剪花瓶中的康乃馨,万隆先是一愣,心中疑惑,不知这个女人是谁?
那女人见到万隆进来也感意外,忙问:“你是?”
万隆清了清喉咙,“我……我是采妮的同学,我叫万隆。”他觉得这个女人和采妮似乎很亲近,心里顿时有点紧张。
“啊,你就是万隆,来!进来坐。”那女人面带亲切的笑容,柔声道:“我是采妮的妈妈,我叫栾芳婷。”
万隆心中一颤,没想到这个女人就是采妮的妈妈,赶紧问了一声好,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栾芳婷递给万隆一瓶纯净水,自己也坐了下来。
万隆垂着头,低声道:“其实昨晚的事,……”他本想解释伤害采妮的不是自己,但却被栾芳婷拦了下来。
“不用解释了,阿姨相信你。”万隆激动地望着她,感动的泪水含在眼里。
“以前,采妮总是说起你,所以我们对你了解一些。你每天都送采妮回家是不是?我们都知道,因此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你。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但在我们心里早已把你当成自家人。本来想找个机会邀请你到家里玩儿,但没想到采妮却遭到了不幸。”随后长叹一声,又道:“不过,我们很欣慰……采妮有你这样的朋友。”说完看着病床上的采妮,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中泪花闪动。
万隆听着栾阿姨慈母般的话语,也不禁思念起自己的妈妈,心中的感激和思母之情交织在一起,令他泣不成声。
栾芳婷拉起万隆的手,亲切地说道:“一个人生活很艰难吧!不要紧,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们,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积蓄了多年的思母之情瞬间爆发出来,万隆难以抑制心中的伤感,似乎再次感受到了母亲的关爱,一下子扑到栾芳婷的怀里,大哭起来,尽情释放多年的思念。
她也像搂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搂着万隆,抽泣地说道:“不瞒你说,万隆,采妮也和你一样,是个孤儿。”
万隆猛地抬起头来,惊道:“什么?”愣愣的看着她,泪水仍旧簌簌而下。
“采妮从小被父母遗弃了,是我们看她可怜收养了她。我们没有要自己的孩子,就是想把全部的爱给她。”妈妈哭述着采妮的身世,但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甜蜜的幸福感。
“采妮知道吗?”万隆追问道。
“知道,我们没有隐瞒她,因为爱是需要坦诚的。采妮知道后不但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万隆听栾芳婷说完,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采妮为什么一直关心照顾自己,为什么和自己成为好朋友,那是因为采妮和自己有着同样的不幸,所以才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那份心境。
万隆无比坚定地说:“阿姨!我要帮助采妮早日康复。”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一个稚嫩的孩子。
“好!”栾芳婷紧紧拉住万隆的手,高兴地回答:“为采妮能够早日康复,让我们一起努力!”那坚毅地眼神,充满希望的笑容,洋溢在她们的脸上,而那晶莹的泪珠融合在一起化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为了爱的希望,她们将勇往直前。
万隆平静下来,想起心中的疑点,问道:“阿姨,采妮丢失的玉坠项链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栾婷芳十分奇怪。
“我怀疑凶手伤害采妮,可能和项链有关。”
栾芳婷点点头,说道:“那玉坠项链是家里祖传的,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不过,倒没什么特别之处。”
万隆嗯了一声,显得很失望,轻声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万隆不想过多打搅她们母女,于是起身离开,说道:“阿姨!我要回去了,我会常来看采妮的,您也要保重身体。”
“好,你也回去休息吧!”
万隆来到采妮身边,柔声道:“我要走了,采妮,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会再来看你的。”
栾芳婷将万隆送出病房,没有忘记嘱咐他要好好学习,不要落下功课。
万隆笑着点头答应着,朝她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