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府地方广阔,花草植被繁盛,院落亭阁错落有致,简单而又不失大气风范。这本是一处修养的好地方,但芷兰已经消去了观赏的心情,仅是呆滞地看着廊边的风景。
突然,花丛旁传来一阵女子怒喝的声音。
“贱婢,竟然敢害我,看我好好收拾你。”只见一名夫人大半的娇俏女子怒气冲冲。
地上跪着一个十多岁模样的奴婢,一边的小脸印着五个红通通的手指印,正哀切地哭着求着,“夫人,我知错了,求夫人放过我。”
被唤着“夫人”的女子气得面色发情,不理她的求情,就挥掌“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小婢一巴掌。
小婢别打得立马倒地,一手盖着面依依呜呜地哭着,却不敢回话。
芷兰看不过眼,立即小跑上前喊道:“住手”。
宛儿也是一愣,随即也跟了上去。
那夫人有些意外,见是芷兰才屈身行礼:“见过夫人。”
“你是?”芷兰不太认得人,出声询问。
夫人低头回答:“我是府内的夏玉阁的夏怡然。”
芷兰“哦”了一声,勉强有些印象。她缓了一下气才问道:“奴婢犯何事,需要夫人如此动怒。”
“这奴婢叛主求荣,出卖夫人。”夏姬身旁的小婢抢先回答。
芷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的哭泣的小婢。
那被打的小婢立马跪着向前,抱住芷兰的腿哭道:“夫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夫人救救我啊。”
看着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角被打得出血。芷兰心中不忍,温言劝说道:“奴婢也是人,做不好教一下就是了,何必动手呢?”
夏姬被气得面色发青,说道:“这奴婢故意在我脚下放珠子,要不是阿紫眼明手快,我早就摔下阶梯了。”
“不,不,我没有。”那小婢哭着大声喊冤枉,一边还躲闪到芷兰的身后。
看着她一副未成年的孩子模样,却被打得两脸通红。芷兰心中隐隐也有些火气,她耐着性子说道:“或是误会,夫人可调查清楚再行定夺。毕竟还是个人儿,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何必下狠手呢。”
夏姬被气得面色一阵发青,“夫人不分是非就护着这贱婢,还怪我心狠手辣?”
芷兰也盯着她,冷冷地说道:“不是,夫人若没做亏心事,有何必妄自菲薄。”
宛儿看着两边水火不容,甚是着急。她连忙拉着芷兰的袖子,小声说道:“小姐,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芷兰还想争论,却见远处走过两名男子的声影,隐约是所谓的“丈夫”,她不禁一惊。
沾上他总没好事。芷兰不愿对着“奸夫”——强奸他的丈夫,硬是按下火气匆忙了事:“此事就这样算了,这奴婢是否犯事,还是交给府内公正处理才好。”
随后,她对着那小婢说道:“你,立即去找陈管事,把事情说清楚。要是夫人不欢喜你,就别再招惹夫人生气了,另行找人家就是。”
奴婢如同得到特赦令,连声道谢后就跑走了。
夏姬被咽得一肚子,却也不愿直面争吵。她屈了屈身子,说了声“身体不适先行告退”,扭身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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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一群人,芷兰看着两男子即将走近,连忙想躲开。
无奈男子步伐大,已经走近看到她了。只见那“奸夫”蹙眉,一副厌恶的神色。远远地就问道:“又闹出什么事?为何与夏姬争吵?”
芷兰心中一惊,连忙答道:“嗯,没什么。就见她打一奴婢,问了几句而已。”
“多管闲事。奴婢做错事理应受罚。”廉莑讽刺道。
芷兰一听心里不爽,顺口就答:“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奴婢也是人,也有人权,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胡乱责罚。”
“混账,难道连我都无权责罚一个奴婢?”廉莑一听怒道。
新仇旧恨一起来,芷兰也来了火气,就要和他杠上了,“那当然,执法也要按法办事,哪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你是人,奴婢就不是人拉?说起来,我还没告你强奸呢。”
“你……竟然把我和奴婢混为一谈?”廉莑气得脑门直冒青筋。
芷兰还想辩驳,廉莑身旁的一名白衣男子已经忍着笑抢先说话,“好拉好拉,大家消消气。”
芷兰扭头一看,只见他面容清秀,长身玉立,头戴碧绿玉冠,腰佩紫铜带钩,一袭素色深衣袍服,显得风度翩翩。如果说廉莑是傲立悬崖的松树,那这男子就是独自开放的兰花。
用花来形容男子似有不妥。貌若潘安,又太过了。芷兰想了想,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反正就是一枚美男子啊,跟飞轮海有得拼,比那只会板着面的廉莑顺眼多了。芷兰盯着美男子,不禁看呆了眼。
荡女。廉莑一见此冷哼了一声,转头对着男子说道:“沧澜,府内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那被唤作“沧澜”的男子笑了两声,摊开双手无辜地说道:“没管没管,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伯牙大人正在睦元堂,你要让大人苦等几个时辰吗?”
廉莑稍微沉下气来,他冷冷地瞪了她一下,不屑再与其说话,一甩手就大步离开了。
那名男子“喂喂”地两声,立即跟上。走之前还不忘转头笑着对她说道:“夫人,后会有期。”
芷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想到一个词“风流倜傥”。她转身正想离开,蓦然见到宛儿一副含羞的模样,盯着那远去的身影。
“宛儿?”芷兰出声询问。
宛儿立即惊醒。她自知出格了,不禁羞红了面,小手绕今衣衫低头不语。
啊!少女也怀春啦。美男子祸害匪浅啊。芷兰不禁觉得好笑。还想打趣她,宛儿已经连忙转过话题,扁着嘴抱怨:“小姐本不该出头。”
“连你都这样说?”芷兰无奈,她还以为她同为奴婢,应该会支持她的。
宛儿委屈,但还是小声说道:“那奴婢手中藏着小珠子,夏姬夫人一打她,她就把珠子扔到花丛中。奴婢也看到了。”
芷兰愣了一下,不禁有些愧疚,但嘴上仍坚持说道:“那……就算是奴婢做错了,也不该动用私刑。主子就可以随意打骂奴仆吗?”
想不到宛儿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芷兰突然想起,这里是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