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今年什么事情最让人轰动。那就是东武少年天子将要迎娶前晋朝的流光公主为后了。据说东武的少年天子仅仅是看了一副流光公主的画像,便被画中的绝色美人所吸引。下定决心要纳她为后。
朝野之中瞬时一片哗然。传说中那位少年天子平日清心寡欲,几近不近女色,还有不少传闻他是个断袖,如今为了个敌国亡国公主,不惜和朝野权臣作对。
他不惜与朝中手握大权的王相争吵,也不惜与元帅叶矢翻脸。
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此次纳后,那位一直因为身体病弱而不能处理国事的小天子似乎是真的被那位来已亡晋朝的绝色美人儿摄了心魂,才在玄龙前立下重誓,说非君不娶。让朝堂里外都一片震惊。(不是传说东武天子是个断袖么?)
如此深情款款的模样,倒是真的感天动地了。连日阴雨绵绵,浸得东武国都洛城到处洪水泛滥,护城河超出水位数次。直到朝中各位大臣终于妥协了这场看来岌岌可危的婚事。说也奇怪,那天空便忽然露出了久未见过的日头。洪水也接着消散。
民间大呼怪异之余,心中却是笃定了这位皇后娘娘啊,必定是有玄龙的庇佑。
洛城。
“二子,你听说了么?据说那位前晋的公主十分美丽呢!”“真的么?你这次又怎么知道的啊?”“哎~,我不是有个二舅舅家的三儿子的老婆的七姨父是在皇城羽林军中的么?”
“所以呢?”“对啊,所以呢?”
“所以,我那个二舅舅的三儿子的老婆的七姨夫曾经很远很远的看过未来皇后娘娘一眼!”
“那你怎么样的啊?”“对啊,接着说啊?来来,给你满上!”
“那个未来的皇后娘娘,远远看过去,就和个玉雕的菩萨一样白啊!穿那一身红色的宫装和仙女似得!真是再找不到这么风华绝代的人儿啦!”
“哎呦!真有那么漂亮啊?”“那可不是么?那岂不是天底下第一号的风流人物啦?”
“也对也对,不然那断袖小皇帝怎么能就看一副画像就动了心呢......"
无论如何,在现今的洛城,无论是在酒肆、茶楼、街头,只要是有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者聊得热火朝天天花乱坠,一准都是从新近要封的皇后娘娘身上扯起。
此时在这群热烈讨论着当今东武天子如何忽然恋上这位绝色皇后,以及这位皇后到底有多么美丽迷人的时候。
这个被讨论的主角们正坐在酒肆二楼的包间中,饮着小酒,听着小曲儿。
“不是无心惜落花,落花无意恋春华。昨日盈盈枝上笑,谁道,今朝吹去落谁家? 把酒临风千种恨,难问,梦回云散见无涯。妙舞清歌谁是主,回顾.......”一个小歌女正拿着一条丝帕儿,顺着一旁的蒙面歌女的琵琶声正唱一首“魏夫人”。小歌女还是十五、六岁,很是青嫩的年龄,只一双眼睛倒带了一丝世故。
小酒楼的包间中挂了一副绣莲花屏风。牢牢的把屏风的人遮掩了起来。流光一身白色男服,头上戴着一只玉冠,玉冠中巧夺天工的雕成了朵莲花模样,中间正嵌了一颗明珠。
身上的白色服装是用上好的锦缎制成,只在腰间泼墨般的染制了一只飞凤的模样,上面细细的用针线寻了墨迹缝了。腰间竟是一条墨玉腰带,看上去尊贵非常。
流光执起手中的黑白泼墨扇一收,在桌上敲了敲,开口道:“这种曲子听腻了,来首
吧。”
那小歌女在外福了福身子,蒙面歌女重新调了调琴,歌女清清嗓子,此次出口的,便是清新之极的小调儿。吴侬暖语,脉脉温情。这小歌女的歌喉倒是不错,只是甜的腻人了。
“茅檐/低小,
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
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
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
溪头/卧剥/莲蓬。”
“你还真挑剔。”
一道嗓音从一旁放在窗旁的椅榻儿上传来,却是一身青色便服的东祈龙,他倒是随意,一身清水缎面料的青色常服,头上就是一支普通的青玉钗,一头墨发洒下了一半。襟口还是坦着的,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底衫。看上去却别有一种狂傲不羁的味道。
流光对他的邋遢实在嗤之以鼻,只觉得怎么这样一张可说天下绝色的面孔会有这样的一副德行啊!还是之前他假扮袁怜香的时候可爱得多。至少不会这副德性。
只见他挑高了一双细眉,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盯着流光道,“看来我以后日子就难过了啊,养你还不弄得我倾家荡产去?”
“哼,这次花的是我的钱,你倒是有钱让我倾家荡产么?”流光“刷”一声展开扇子扇了扇,反讥笑他只是个跟来蹭饭的。
“那你做了我妻室之后,这笔算是你的嫁妆还不成么?”祈龙血红的唇上扯开一抹笑意,倒是不痛不痒。
“你还真是个吃软饭的。”流光握得扇柄直响,很明显的表示她气得不轻。她发现和这人待一起久了还真是修身养性啊!li流光呼了口气,总算压抑住自己想砸东西或者打人的冲动。
“怎么?你想不给嫁妆啦?”祈龙很是惬意的斜躺在榻上,伸出两只手指拈起瓷茶杯,美美的饮了一口。嗯~!真香!看着某人气极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来做下茶料真是美极!乐哉乐哉~
祈龙很是满意地露出个笑容,手支着头开心的看她生气的模样。他开心的一笑。
“说吧。你跟着来着儿,到底是为什么。”流光看了过去,终于开口问道。
“呵呵,真不亏我看中的人啊。这智慧真讨喜!”祈龙很是满意,微微的垂下眼,看着地面说:“你知道,我的宫殿中,我甚至不知道谁是可信谁是不可信的。”
歌女清脆甜腻的声音中,流光竟忽然觉得,他,其实很是,可怜、
流光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把视线专注地看着屏风后的表演,“那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不能说是什么要说的吧。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后宫那些个女人,各个都不简单啊!”祈龙翻身坐正,定定看着流光说。
“比如说?”
“呵,你自己去查啊。我行事不便,在宫里我实在无法助你良多。我只能说,她们都分属于各派势力,你,将会成为她们共同的敌人。”祈龙很是认真,“你身边的人,我已经想办法安插进去了。最近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就不陪你了!”
语毕祈龙竟瞬间消失在洞开的窗柩旁。
耳畔只余下一遍又一遍的清平乐的曲调儿,和窗口外传来的路人的喧嚣声。
“哼!就凭后宫那几个小女人,也想把我奈何。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流光执起一旁已经半温的茶杯,那碧螺春一经半冷,带了一股子涩味。流光只饮了一口便再也饮不下去了。
他为什么有那么寂寞的眼神?为什么、